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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我堂堂一個皇子!在線閱讀 - 第67節(jié)

第67節(jié)

    那時花酌枝年紀小個頭也小,才到齊向云腰部,他不太明白齊向云再三說這番話什么意思,于是仰頭看去,語氣十分天真,“他們太壞了,我會幫你的?!?/br>
    齊向云無奈,只得更進一步解釋:“我如今人人喊打,若你幫我,他們也會將你、將南疆視作眼中釘,到時那通緝令上也會寫上你的名字?!?/br>
    原是為了這個。

    可花酌枝才不在乎這些,他揮揮手,轉(zhuǎn)身去取天神燈。

    齊向云由此在南疆住了一段時間,養(yǎng)好傷后,他帶著名為婉婉的姑娘回了一趟中原,再回來時獨身一人,這才敢同花酌枝吐露真相。

    原來那婉婉大名云念婉,是老教主云飛山的小女兒,流云教滅門那日也是巧了,云念婉回外祖家探親,快走到山腳鎮(zhèn)子時,剛好被由流云山逃出的齊向云救下。

    “我怕她暴露,便叫她喬裝打扮一番,我心中想著,若你不愿出手相助,我便將她托付在寨子中,我自己一人回中原報仇?!?/br>
    齊向云萬般感嘆:“幸而你愿助我一臂之力,前幾日我已將婉婉送回外祖家,這下我便能毫無顧忌,殺了那群賊人!為教主報仇!”

    面對只有八歲的花酌枝,齊向云總有種說得再多,這小孩兒也不能理解自己的感覺,他慷慨激昂說完自己往后的打算,冷靜下來后問了一句。

    “祭司大人可能明白?”

    花酌枝點頭,細聲細語道:“明白?!?/br>
    他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雖沒有親眼見到,卻能從齊向云口中體會那種恨意,也愿意用自己的壽命去為流云教點一盞天神燈。

    天神燈送去神殿后,齊向云便回了中原,花酌枝從流云山寄來的信中了解到后面的故事。

    齊向云重整流云教,在天神燈的庇佑下愈戰(zhàn)愈勇,直到武林正道開始忌憚,他才將云念婉接回流云山。

    沒過多久,一封喜帖送至苗疆,花酌枝沒能去參加齊向云和云念婉的喜宴,只將那塊玉佩重新寄去,算作又一次給出承諾的信物。

    “齊大哥來寨子時渾身是傷,可云姑娘不過是衣裳臟了些,可見齊大哥將云姑娘保護得多好,他往后每一步計劃,都會先考慮云姑娘去處,怎么可能做對不起云姑娘的事?”

    諸如此類的事還有許多,花酌枝已然想不起,可不止流云教,就是整個苗疆也都知道齊向云待妻女極好。

    韓充雙眼一瞇,道:“不對,不對,這不對?!?/br>
    見韓充連說三聲“不對”,小桃子先好奇了,替眾人問道:“公子,有何不對?”

    “照這么說,齊向云應(yīng)該十分寵愛這位夫人才對,既然夫人得了癔癥,方才我說認識神醫(yī)時,那管事就算無法替教主做決定,也該留住這樣一個給夫人治病的機會?!?/br>
    花酌枝眼睫一顫。

    房明渡直接拒絕了。

    韓充繼續(xù)道:“而那位管事卻直接拒絕了,拒絕的理由是,夫人得了癔癥,教主為夫人名譽著想,下令不得外傳,那試問,我不過是從大燕過來送織云錦,送完就走,往后或許再不相見,他們明明可以謅一個其他理由糊弄過去,為何還要同我一個無足輕重的人說明實情?”

    說到這里,蕭見琛終于有了幾分底氣,他把韓充的話接過去,繼續(xù)往下分析。

    “所以說,要么夫人得了癔癥是假的,要么是為了夫人聲譽著想才是假的。”

    韓充同蕭見琛交換一個眼神,兀自頷首:“大人發(fā)現(xiàn)不了端倪,是因為對流云教太熟了,而我置身事外,其中怪誕之處便能一眼看出?!?/br>
    這時小桃子突然舉了舉手,“這倒讓我想起一件事來,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br>
    說罷瞟了花酌枝一眼。

    花酌枝點頭示意:“但說無妨?!?/br>
    以免花酌枝誤會,小桃子先解釋了一句:“好,這件事只是我在大燕的見聞,并沒有說教主夫人的意思,公子可還記得,燕城城西有一位賣rou的屠夫……”

    燕城城西有一位賣rou的屠夫,屠夫生了滿臉橫rou,一副不好惹的模樣,卻偏偏娶了一位貌美的夫人。

    那位夫人每日隨屠夫早起出攤,不嫌臟苦,大家見了,無不夸贊其賢惠持家。

    夫人對誰都是一副笑臉,同她那位丈夫一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久而久之,大家去攤上買rou,都愿意同那家夫人講上幾句。

    可某一天,大家去買rou時,卻發(fā)現(xiàn)攤上只有那屠夫一人,有相熟的大著膽子問了一句:“您家夫人去哪了?怎么不見她?”

    那屠夫粗聲粗氣答:“夫人病了,在家休養(yǎng)?!?/br>
    問話那人沒做他想,買了rou就回了。

    可第二日,第三日,一直到第七日過去,大家都沒再見那家夫人。

    再后來,夫人的娘家找來官兵上門……

    說到這里,小桃子環(huán)顧一周,刻意壓低嗓音,緩緩道:“夫人早就被那屠夫殺了,剁成rou塊,賣給來買rou的熟人……”

    桌上眾人皆被嚇了一跳,蕭見琛一下抱住花酌枝,花酌枝則緊緊抿住雙唇,陸繁寬闊的肩膀微微內(nèi)扣,王文才險些鉆到桌子底下去,只有一個聽不懂漢話的沈碎溪面無表情。

    韓充早早就聽過這個故事,他咬牙切齒補充道:“據(jù)說剁了七七四十九塊,賣了四十九個人,這屠夫簡直是畜生!不過是妒忌他夫人與外人話說得多,就下這樣的毒手!”

    陸繁追問:“后來呢?那屠夫可被抓起來了?”

    “那是自然!”小桃子脆生生答:“第二天就砍了腦袋,我還專程去看了,大家都在拍手叫好!”

    王文才結(jié)結(jié)巴巴把這事給沈碎溪說了,末了弱弱評價一句:“那屠夫叫砍了腦袋,可我怎么都不快意,總覺得胸口悶悶的,一點都不解氣?!?/br>
    聽了王文才的話,其他六人同時沉默。

    云夫人的事,同小桃子講的這個故事倒是有幾分相似。

    “所以說,齊教主稱教主夫人病了,或許只是為夫人無法露面找了一個借口?!表n充分析完,緊接著拋出自己的問題:“那教主夫人為何不能露面呢?”

    為何不能露面,那可能性太多了。

    花酌枝掙開蕭見琛的懷抱,緩緩起身,“明日去拜訪一下云夫人就知道了?!?/br>
    “定會被人阻攔的,今日我說要找神醫(yī)都被拒絕,他們以癔癥這樣借口堵住我們的嘴,分明就是不想要我們拜訪教主夫人。”

    “不。”花酌枝看向韓充,“我必須要去見一見云夫人,明日想辦法把他們引開,我一個人偷偷進去。”

    第85章 一更

    他們無法在流云教長住,必須在這幾天的時間里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轉(zhuǎn)天清晨,房明渡親自來院子請人,韓充同小桃子為座上賓,教中伺候了上好飯菜,而蕭見琛這些隨從則留在院中隨便吃了點。

    用過早飯后,韓充給眾人帶回一個不算太好的消息。

    “我按照祭司大人指的位置找過去,本想去那院子外頭看看,還未靠近便被守在門口的人逐了出來,小桃子眼神好,他從門縫中隱約瞧了眼,里面門窗全部用五指寬的木條柵了起來,只有側(cè)墻上一道小窗?!?/br>
    韓充說完,小桃子補充道:“如果沒看錯的話,那窗子有兩人多高,沒有木梯根本夠不到,我們?nèi)缃襁B院子都進不去,更遑論進屋去找人。”

    “高?”蕭見琛同陸繁對視一眼。

    再高能有多高?這天底下就沒有他蕭見琛翻不過去的墻。

    書院四周的墻因他多壘了半人高,他不是照樣翻墻出去逃學(xué)。

    察覺到自己終于有了用武之地,蕭見琛拍著胸脯同花酌枝保證:“枝枝,這次看我的?!?/br>
    花酌枝低著頭沒說話。

    蕭見琛又腆著臉湊上去,“枝枝,還同我生氣呢?”

    昨日他口無遮攔說齊向云和云夫人壞話,花酌枝氣得一夜沒理他,回房后就自顧自睡了。

    蕭見琛當(dāng)即就后悔了,從前花酌枝總是對他百依百順,兩人是蜜里調(diào)油無話不說,他提再過分的要求,花酌枝都愿意答應(yīng),可獨獨就是這個齊向云,時不時橫插在他同花酌枝中間。

    他擺明了就是對人不對事,一說起齊向云,腦子就跟泡了豬油一樣,說得多了,倒把花酌枝往外推去。

    早知就該聽他大哥的話,好好看看那本《夫德》。

    不守夫德,等于豬狗不如。

    花酌枝搖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想,他們?yōu)楹慰词剡@樣嚴,又為何用五指寬的木條將門窗封住,云夫人不過是一介女子,又不是什么猛獸,到底出了什么事能叫齊大哥這樣對她?”

    若只是得了癔癥,找人看住照顧就是了,齊向云這樣提防,倒是怕里頭的“東西”跑出來。

    韓充出聲安慰:“大人莫要擔(dān)心,對方看守森嚴,這不是剛好說明,云夫人并未有性命之憂?!?/br>
    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我去!爬墻這活本殿下最熟了!”這時蕭見琛突然站起來,用力拍了下桌面,震得桌上茶盞蓋子“啪嗒”響了幾聲。

    一提起爬墻,陸繁某根神經(jīng)也被蕭見琛調(diào)動起來,他跟著拍了一下桌子,鏗鏘有力道:“殿下,我隨你去,這回還是我在下頭舉著殿下!”

    韓充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并未打擊兩人積極性,而是先豎了個大拇指,又問道:“殿下爬墻厲害我是信的,但那都是后話,現(xiàn)在我們要考慮的有兩件事,第一,確定云夫人就在院子里頭,第二,沖破層層看守,進到院子?!?/br>
    花酌枝還是堅持昨日的想法,于是提議道:“外頭守了多少人,能否將他們引開,我一個人悄悄進去?!?/br>
    韓充看向小桃子,小桃子則搖搖頭,“不知道有多少人,但看這嚴防死守的樣子,人一定不少?!?/br>
    他們只是路過,方往那邊邁出半步就被疾聲喝止,齊向云必定叮囑過不止一次,他們這樣的身份,要進去實在是太難了。

    這時王文才舉了舉手,“不如這樣,我們派人去流云教臥底,孫子有云:故三軍之事,莫親于間,賞莫厚于間,事莫密于間——”

    花酌枝打斷:“我們再過幾日就該走了,哪有時間臥底?”

    韓充伸出三根手指,“最多三天,待得太久惹人嫌疑?!?/br>
    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可他們幾個人圍著說了半天,竟找不出一個好辦法。

    花酌枝習(xí)慣性地跟沈碎溪商量:“碎溪,你覺得我們該如何?”

    沈碎溪微微一笑:“只要確定人就在里頭,哪有見不到之說?不管外頭守多少人,云夫人總要吃飯吧,既然要吃飯,那必定有人送飯進去?!?/br>
    花酌枝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寫一張紙條,藏在每日送進院子的飯中,也不失為一個辦法?!?/br>
    沈碎溪:“我們直接攻進去。”

    “……”花酌枝不露痕跡嘆了口氣,“那跟送飯有什么關(guān)系?”

    沈碎溪站起身,拍拍陸繁的肩膀,陸繁立刻殷勤地遞上自己的刀。

    刀身泛著粼粼銀光,襯得沈碎溪那張平凡的臉愈發(fā)妖異,“有人送飯,門才會開,門只要開了,我就有辦法叫它合不上?!?/br>
    這便是要直接暴力闖入了。

    陸繁盯著沈碎溪看直了眼,喃喃附和道:“碎溪說的沒錯?!?/br>
    花酌枝緊緊抿著唇,沒同意也沒反駁,沈碎溪知道他在糾結(jié)什么,到這個時候了,花酌枝還是不想同齊向云撕破臉皮,他心中堅定齊向云一定有難言之隱,一定有“不得不”為之的原因,所以狠不下心走到同齊向云對峙的局面上。

    他仍舊想著用一個溫和的方式,例如悄悄進去查尋真相,然后默默幫齊向云解決問題。

    “大人?!鄙蛩橄€想再催促:“流云教明顯有問題,大家不可能一直等在這里——”

    “行了?!鄙蛩橄脑捠捯婅÷牰藥拙洌酒饋碇浦?,然后拉著花酌枝率先退出這次商議。

    兩人溜達出院子,找了個沒人的樹底下蹲著,蕭見琛慢吞吞拔著地上的野草,不多時腳邊便多了一堆草根。

    “琛哥哥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