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風澈第無數(shù)次看見楚無憂在眼皮底下經過的時候,真的很想給這小子一巴掌。 楚無憂在他椅子上倒不可洗墨水,上課前眼神亂飄時不時看一下風澈的椅子,簡直把不軌之心昭然寫在臉上。 風澈一腳把椅子踢飛,一只腳踩在椅子腿上,斜眼看楚無憂,冷笑著說:“這椅子不好,你和我換一下?!?/br> 楚無憂不同意,拽住自己的椅子不撒手,風澈在楚無憂無數(shù)小弟的糾纏下終于放下了拎起來想要砸楚無憂腦袋瓜的椅子,站在原地冷冽鋒銳的殺意鋪面而來,緩緩對著楚無憂豎了一個中指。 楚無憂氣得破口大罵,風澈不甘示弱。倆人在小弟圍成的隔離帶兩端,你一句我一句誰也不松口,一直罵到先生進來。 第二日,在食堂。 風澈打完飯端著食盒,路過一張桌子。楚無憂擺了滿桌的美味佳肴,一群小弟圍著他給他扒葡萄皮,見風澈路過,楚無憂伸出腳想要絆他一下。 風澈本就處于戒備狀態(tài),見他在那傻笑就看了一眼腳下,成功一腳踩在楚無憂腳上,裝作重心不穩(wěn)的樣子把食盒一把扣在楚無憂的臉上。 然后利落起身,笑瞇瞇地欣賞楚無憂抽出清潔符開始清潔,順便好心提醒他:“好好清理一下,不然滿身菜味兒?!?/br> 楚無憂越挫越勇,風澈煩不勝煩,終于打算著手準備反擊。 中午午休的時候,風澈先是趁發(fā)卷子的同學不在,溜到他的座位上,在先生準備發(fā)下來的期中考試卷子中找到楚無憂和他幾個小弟的,抽走藏起來。 再動用了一點易容的法訣,變成一些人的樣子在楚無憂附近走來走去,散播謠言,逢人就念叨:“先生說卷子沒發(fā)下來的要去先生的休息室找他……” 成功引起楚無憂對于成績下發(fā)的焦慮,順便暗示他沒卷子要去休息室找先生。 然后他回到座位等著看戲。 他支著腦袋,看著一張一張卷子發(fā)下來,楚無憂緊張得直抖腿。 卷子發(fā)完了,他開始欣賞楚無憂四處找卷子無果的崩潰。 他憋住笑意,在書后面觀察到了楚無憂發(fā)現(xiàn)自己和小弟同病相憐抱頭痛哭的慘狀。 最后他翹著二郎腿,老神在在,摳著手指恭送楚無憂和小弟踏上了去休息室找先生取卷子的征程。 他幾乎可以想象,楚無憂這人傻了吧唧的,敲門時必然沒有分寸,這一敲門便讓先生動了一層火氣。 先生一向脾氣不好,午休時休息室從不容許外人踏足,楚無憂必然著急要卷子,不管不顧地便會趁先生開門和小弟沖進休息室大叫“先生我們的卷子在哪里”,這會讓先生動第二層火氣。 先生此時怒不可遏,自然無暇顧及什么找卷子問題,加上他本來就已經下發(fā)下去了,就會不耐煩地訓斥他們,以楚無憂的性格,不能甘心被訓斥一定頂嘴,先生想到他考試成績和現(xiàn)下承認錯誤的態(tài)度,便會動第三層火氣。 數(shù)罪并罰,楚無憂這次起碼得超十遍課本,掃三個月的茅廁。 風澈將藏起來的卷子拿出來,背著手夾在臂彎里,算準了時間,站在門口迎接楚無憂的凱旋。 楚無憂蔫巴巴地低頭走回來,嘴里還罵罵咧咧:“這老頭!不是他讓去休息室找他么?媽的,抄課本掃茅廁,他連個花樣都不變!” 風澈在一旁接話:“可不是嘛,課本抄十遍,茅廁掃三個月,這誰受得了?” 楚無憂憤憤不平:“對啊對啊,氣死我了!” 他抬起頭,正好看見風澈似笑非笑的臉,皺起眉頭:“怎么是你?你來看我笑話?” 風澈一攤手,抖了抖卷子,微笑:“對啊?!?/br> 楚無憂看都沒看他手里的紙是什么,瞪了他一眼匆匆離開,走的時候還不忘放狠話:“媽的,風澈你等著!” 風澈:“……” 這小子根本沒意識到這事兒是他干的。 直到風澈頻繁在他面前抖卷子,楚無憂終于發(fā)現(xiàn)卷子是他的。 楚無憂以一種護食狀態(tài)收走自己的卷子,戒備地看著風澈:“你拿我卷子干嘛?在哪拿的?” 風澈笑瞇瞇地說:“抄十遍書舒服么?還有掃三個月茅廁?” 楚無憂惱羞成怒,將他趕走了。 風澈:“……” 臥槽,還沒意識到是他干的。 第二天,楚無憂頂著兩個黑眼圈腳步虛浮地找到風澈,虛弱地拽住風澈的衣袖,眼中充滿求知的渴望:“哥,你告訴我,昨天是不是你干的?我想了一晚上,沒明白你怎么做到的?!?/br> 風澈欣慰地表示:“你知道就好,不必知道我怎么做到的?!?/br> 楚無憂不依不饒:“不行,你得告訴我!我,我寢食難安!你怎么算準的我被罰抄書十遍和掃茅廁三月?還有為什么他們說沒發(fā)到卷子去找先生,結果先生說他沒說過這句話?” 風澈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后來楚無憂就像瘋子一樣,一定要知道風澈到底怎么做到的,天天糾纏風澈怎么甩也甩不掉,甚至甘愿做風澈小弟,和所有人說他認風澈做大哥。 為表忠心,他決定獻出才藝,動用他為數(shù)不多的才華,給風澈寫了一首贊美詩,張貼了全校,還站在假山上高聲誦讀。 風澈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正熱情洋溢地站在假山上,身邊圍著一群學子,各個年級都有,他們圍著楚無憂指指點點,掩唇微笑。 楚無憂手里拿著一張sao包的粉紅色破紙,聲情并茂地照著紙上的文字念下去: “我的大哥——風澈 作者:楚無憂 我的大哥,擁有不多。 飛舟三輛,靈石數(shù)坨。 金絲銀線,精雕細琢。 家境闊綽,強取豪奪。 不要愛他,沒有結果。 讓我追隨,我的大哥!” 風澈聽完臉黑得徹底,沖到假山旁一把把楚無憂拽了下來,這小子還滿臉陶醉地拿著紙自我欣賞,還眼巴巴等著風澈夸他。 風澈聽著周圍的笑聲此起彼伏,拎著楚無憂,順便捂住他的嘴,快步離開。 此后風澈在學堂一炮而紅,只要有人見到他,必然提起那首驚天地泣鬼神的詩。 風澈后來已經條件反射,聽見詩就想打人。 任誰在校十年天天聽這破詩能受得了????? 【作者有話說】 這詩太愚蠢了,寫著玩的,別笑我 第37章 四家齊聚 楚無憂正作勢要吟詩,折扇都已經甩出來了。 他剛準備扇動鬢角的發(fā)絲讓自己顯得更飄逸俊秀一點,身后一路負責追隨監(jiān)管他的女修受不了他了,直接上前行禮: “少主!入學堂要緊,稍等你再吟詩,我親自收錄到您的詩集里?” 楚無憂沉吟片刻,似乎在權衡此刻吟詩斬獲迷妹要緊還是楚家弟子入學要緊。 那女修拿出十成十的態(tài)度勸說:“少主,錄入詩集顯得您又低調又有才華,何樂而不為?” 楚無憂大悅,欣然同意:“那等會兒我寫完之后,附在我給我大哥寫的詩后面!” 風澈:“……” 臥槽,還有我的事兒? 聽見楚無憂念叨大哥,那女修眉頭皺了一下,嚴肅道:“少主,您切不可再提此人名諱……” 楚無憂忽地變臉,他平日吊兒郎當,雖說紈绔但待人待事還算親和,這次卻似動了真怒。 他一雙眸子像是燒著一團火,威壓不經意間露出來,以排山倒海之勢傾瀉而下。 “夠了,楚涵,你憑什么管教我?我愛認誰當我大哥,便認誰做我大哥,你還沒有資格置喙!” 楚涵噤聲回撤一步,在楚無憂身后躬身低頭行禮。 楚無憂瞥了她一眼,身上的威壓收放自如,折扇一收便讓開了道。 楚家修士紛紛下來,因為服飾太過明艷,風澈大老遠就看見好像有一大堆花蝴蝶飛過來,再站到他們附近停下。 楚·大蝴蝶·無憂瞅了一眼帶隊的柳城,倒像是忘了自己剛才還發(fā)了火,笑瞇瞇地打了個招呼:“嘿,姜家的兄弟!你也帶一年級?” 柳城是個實誠孩子,平日里忙于修行,性格多少有些木訥,他一下子遇上楚無憂這樣自來熟的社交恐怖分子,立刻手足無措起來。 他背過去的手死死揪住衣袖,一邊點頭一邊尬笑了一聲。 “對,對啊。” 楚無憂絲毫沒有意識到對方的尷尬,反而熱情地上去一把拉過柳城的手:“兄弟,雖然我身為楚家少主,但你也不必拘謹,我一向親民,尤其是這次,我特地向學堂申請了助教身份,為的就是深入教育,了解下一代,為將來培養(yǎng)楚家未來積累經驗……” 柳城:“……” 他試圖抽回自己的手,無奈這位楚家少爺頭腦雖不靈光,但修為卓越,他拽了半天愣是沒拽回來。 柳城急火攻心,羞憤交加,一時間憋得臉通紅。 風澈領著姜臨穿過人群擠到前面來,暗戳戳看熱鬧。 一聽見楚無憂說要來當助教,他翻白眼翻得眼珠差點沒掉出去。 楚無憂那傻樣兒,能教什么???教這幫孩子怎么稱王稱霸去? 姜臨微微低下頭,發(fā)現(xiàn)了在翻白眼的風澈,胖胖圓圓的小臉露出極不符合年齡的嫌棄,忍不住逗他:“可以教寫詩。” 風澈:“……” 這梗過不去了,是吧? 他氣得紅眼,小胖手悄咪咪繞到姜臨身后,揪住腰間的軟rou就擰了一把。 姜臨倒抽一口涼氣,忍住沒吭聲。 風澈斜眼瞄了一眼姜臨低下頭憋紅的小臉,莫名其妙產生一種憐愛的情緒。 他難得尋回了良心,伸出爪子又摸回去揉了揉。 可惜揉著揉著就改成了撓癢癢。 姜臨忍住癢意,頭更低了,臉也更紅了。 風澈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干壞事,貼過去咬耳朵:“陌陌,揉揉,痛痛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