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謀愛 第2節(jié)
所以這些年,卓家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斗爭像永不枯竭的維多利亞港,一直是港媒的絕佳頭條。 從廚房回來后卓楓踩上臺階,到她面前將一杯溫?zé)岬呐D踢f給她。 “多謝?!鼻柰┯窒乱庾R跟他講粵語。 男人沒做回應(yīng),手輕撫了下她的腦袋,腳下越過她踏上臺階,大概是回房洗漱了。 他住二樓,曲疏桐住三樓。 一般來說她房間起居室中有水,不用在樓下喝,但今天天氣不好早幾個小時附近一直響悶雷,她睡前便吩咐管家把房間里的大家電都給斷了電,所以這會兒那飲水機(jī)的水應(yīng)該已經(jīng)涼了。 他不知道還下不下來,曲疏桐一邊抱著暖熱的牛奶杯一邊想,三個月不見,難得他過來,兩人好像也沒說幾句話? 大概過了半小時,雨聲不知哪一分鐘就轉(zhuǎn)小了曲疏桐沒注意,只注意到消失許久的腳步聲后來再次出現(xiàn)。 踏著紅木板子下來,一步,兩步,他踩的是拖鞋,安靜到聲音可以忽略不計(jì)。 “桐桐,還不睡?” 伴著詢問聲,一襲沐浴后的清涼味道鉆入曲疏桐鼻息,她歪頭看了眼從她身側(cè)經(jīng)過的男人。 洗了澡,男人身上那外出歸來的大衣被一身簡約到極致的浴袍取而代之,綿軟的白色布料歸歸整整地將男人高大的身材籠罩,一板一眼地系了腰繩,胸腔甚至看不到一分肌膚,很得體,唯有一雙袖子被他卷到小臂中段,露出兩節(jié)很有力量感的手垂在身側(cè)。 樓梯一側(cè)的樹葉被燈一照,他一身繁華似在叢林里,掛著影影綽綽一支樹影的下頜線也難掩清晰,深邃的眼窩里也幾不可察地住有一片樹葉的形狀。 平時他那雙眼因?yàn)檫^分深邃而叫人有些不敢相望,有些人就是自帶攝人氣場,卓楓就是那個標(biāo)簽里的人。 但他這會兒就很好,眼里藏了東西看起來就柔和不少,像個從詭譎商圈回歸家庭的居家好男人。 只是曲疏桐的眼神還是有些困惑地描摹了下他散發(fā)著冰冷氣息的身子,紅唇微張:“你應(yīng)該不會,洗冷水吧?” “嗯,沒熱水?!?/br> “……” 曲疏桐尷尬地跟他解釋她斷電的事,二樓沒住人,所以全斷了,“你怎么不問下就直接洗呢,感冒怎么辦呀?!?/br> 他簡簡單單吞吐出“無妨”二字,后便消聲了。 頭發(fā)似乎還在不甚明媚的空間里滴著水,曲疏桐聽到了水滴木板的聲音了。 兩句話后他下了樓往外走,不知道去哪兒,曲疏桐不由問:“你出去做什么?好冷的?!?/br> 他沒有說話了。 曲疏桐安靜又困惑地原地坐著。 很快腳步聲就去而復(fù)返。 入目是高大的男人腳踩皮拖漫步而來,四肢百骸仿佛都是沐浴后的慵懶氣息,而他那寬闊的懷抱中,此刻更為慵懶地?cái)n著一束碎冰藍(lán)玫瑰,包在白色報(bào)紙里。 曲疏桐一眼不眨,完全呆愣住了。 男人踩上樓梯,慢悠悠走到她身側(cè),落座在她后一級的臺階上,那束花在他行云流水的動作中落到她懷里。 曲疏桐手腳都僵硬了,下意識垂眸看花,描摹了一圈玫瑰嬌嫩的狀態(tài)又迅速回眸看身側(cè)的男人,微微張口:“做、做什么?” 他側(cè)過頭,目光如洋洋灑灑的日頭籠罩著她,與她對視幾許。 很近的距離,大概是半臂吧,所以被他這么看著,男性天生的侵略氣息在大半夜尤為明顯,就那么和冰涼的空氣融為一體,曲疏桐的心臟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 “怎么了?不認(rèn)識你……女朋友了?”她垂眸喝牛奶,不明所以地躲了下。 卓楓終于動了動嘴皮子:“時間真快,又很久沒見你了,桐桐?!?/br> 曲疏桐眨了眨眼眸,有點(diǎn)不自在地抬頭沖他笑。 女孩子膚色白,巴掌大的小臉在夜色里真正像白瓷一樣清透細(xì)膩,笑起來完全像不落凡塵的人物,一對標(biāo)準(zhǔn)的狐眼閃著星辰一般的光,美得晃目。 卓楓嘴角也不禁上揚(yáng):“這幾個月,過得好嗎?” 曲疏桐慢悠悠點(diǎn)頭。 卓楓伸手。 她眼睜睜看著男人把手放到她面前,骨節(jié)分明的指骨撫上她的臉龐。她身心猝然一麻。 卓楓眼神有些顯而易見的愧疚,低低沉沉的嗓音裹著一絲磁性流轉(zhuǎn)過人心頭:“本想自己去給你買花,后來那樣也就不方便了,抱歉。” 曲疏桐一下子咬住唇,搖頭呢喃:“不……不用的?!彼橐谎蹜阎邢阄讹h搖的玫瑰,心頭都覺得不真實(shí),“都不用送花?!?/br> 音色落地,他把手?jǐn)埳狭怂募?,曲疏桐還沒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跌落到他臂彎中。 “唔,做什么??”她不解地抬頭,對這個曖昧距離有點(diǎn)不自在。 卓楓沒有說話。曲疏桐只能就那么靠著他的腿坐著,拿他的腿當(dāng)靠背,轉(zhuǎn)過頭默默邊喝牛奶邊看花,好漂亮。 她身后的男人微垂眼瞼看著她后腦勺柔軟的發(fā)絲,低語:“睡吧,小夜貓?!?/br> “啊?”曲疏桐回頭,瞪大眼睛,“野貓??” “……” 他在笑。 曲疏桐不知他笑什么,生氣地把空了的牛奶杯塞給他。 男人攤開手掌,老實(shí)接過,和剛剛在直升機(jī)上下令的冷酷模樣大相徑庭。 曲疏桐催促,“你起身呀,不是催我睡覺?” “一起嗎?” “一齊什么?又唔同房?!?/br> 四目交纏,男人瞳孔里的笑意愈發(fā)高,層層疊疊地氤氳出來。漸漸的,曲疏桐也品出了男人眼里的,不純良。 凌晨三點(diǎn),夜萬籟俱寂。 曲疏桐回過神來,不知自己什么時候已經(jīng)仰著頭在與他唇齒交纏,難舍難分地吻。她腰上纏了一只覆滿力量感的手臂將她壓向一抹滾熱且深厚的胸膛,她也不知道是幾時纏的。 誰先主動根本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自己跪在他的下一級臺階,要仰頭才能吻到他,但是卓楓彎腰低頭,她的腰倒也不算酸,脖子也還好,就是這個姿勢太弱勢了,躲都沒地方躲,整個人都方方寸寸被困在他懷里了。 依稀壁光將深邃交纏的兩個身子往長長的臺階投上烏黑的影子,再拉得老長。 旋轉(zhuǎn)樓梯的暖氣在深夜并不足,而裸露于空氣中的皮膚卻都均勻地泛著灼人熱氣。 第2章 我們結(jié)婚吧 。 曲疏桐呼吸極為不暢即將缺氧時,這場法式熱吻被迫結(jié)束。 卓楓摟她的腰,捧著她的臉,曲疏桐還能感受到腰間他手臂上肌rou的僵硬程度,僵硬帶來的力量感傳遞到她四肢百骸,讓她覺得渾身電流彌漫。 但他摸著她臉頰的手指除了燙,很軟。 接著那只手從她臉頰滑落,穿過了曲疏桐跪在樓梯臺階的膝彎,下一秒她便騰空而起被抱到了半空。 又暈頭轉(zhuǎn)向地一個大旋轉(zhuǎn),接著腳步聲開始彌漫開在深夜的樓梯上。 曲疏桐心差點(diǎn)嚇軟了,在腦子逐漸清明的時候才聲音戚戚地開口:“卓先生做什么呀?” “該睡了?!?/br> 她說:“你說就好呀,我四肢健全有手有腳的不敢勞煩卓先……” “腳不軟?” “……” 上了二樓他又拐去三樓。 曲疏桐指了指樓梯對面的電梯,但他無視而過,又步行上了旋轉(zhuǎn)樓梯。 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jī)體力還那么好。 曲疏桐一手抱著花一手默默地把手攀上男人的肩膀,埋下臉。 這是他第二次抱她,在一起一年,和他相處的時間只有三個月,他一年只會來美工作一個季度。 最親密的一次是他今年年中在這時,曲疏桐有天和朋友聚餐在外喝多了,他要回家順路去接她,她在車上不知不覺倒在了他肩窩休息。 后來是他抱她回房的,再后來就有了兩人的第一個吻。 此刻,男人輕松而穩(wěn)健的步伐也不知不覺中如同上次,拐進(jìn)了她臥室中。 被放在溫軟的大床上后,曲疏桐在想他也要睡覺了,那樓下的暖氣不知開沒開,這天氣冷,沒暖氣是不能睡的。 一抬頭,只見男人眼神正瞄著她的臉,她好奇地問:“怎么了?” “怎么感覺,你瘦了很多。” 曲疏桐忘了眨眼,好一會兒看著他沒動。 “哦……”她揚(yáng)起紅唇,“最近,生了場病,吃的少?!?/br> “病了?怎么不跟我說?!?/br> 她低下頭:“已經(jīng)好了,小事?!庇行┦虏环奖愀f。她不動聲色轉(zhuǎn)了話題,“你剛剛回屋,房里開暖氣了嗎?” “還沒?!彼壑杏兄奶郏终f回了原來的話題,“你要照顧好自己,桐桐,不然就跟我說,我會多來陪你。” “不用,你別擔(dān)心。你剛剛都沒開熱水,你是不是不記得在哪里開了?我去給你開吧,管家都睡覺啦?!毙π?,她邊起身邊說,“這間房快成我的了,我比你熟?!?/br> 一雙手?jǐn)r住了她。 曲疏桐纖細(xì)的腰身不輕不重地跌落一節(jié)臂彎,那一瞬,頭頂砸落滿滿磁性的一句話,“回國前這個房子給你,桐桐?!?/br> “什么意思呀,卓總回國后就不同我一起了?”她撩起眼皮,調(diào)侃,“開始算分手費(fèi)咯?!?/br> 四目交織,曲疏桐眼波流轉(zhuǎn),故作委屈。 她一副玩笑的語氣說:“我不要屋子?!?/br> “那要什么?” “要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