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謀愛 第27節(jié)
洗澡?? 她腦瓜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想到他身上那熱炸了的溫度,還有她碰到的胯骨……那不是胯骨?? 他說,多撞幾次,亦…… 啊他的意思是…… 啊啊啊曲疏桐想立刻出去流浪,扯了被子蒙住了頭。 卓楓出來時曲疏桐已經(jīng)快睡著了。 他上床動作輕柔了不少,小心躺下后,正扯被子,忽然臂彎里鉆過來一個好像被扯來的小身子。 她把手纏上他的腰,腦袋枕在他臂彎,閉著眼睛小嘴巴可愛地嘀咕了一句:“好困呀,卓先生晚安?!?/br> “晚安?!弊織飨乱庾R給予回應,低頭輕輕地親吻她雪白的額頭,“我的小桐桐好夢?!?/br> 兩人第三次同床,曲疏桐已經(jīng)漸漸習慣了,一眨眼就舒服地熟睡過去。 但卓楓就沒那么習慣了,女人溫軟的體香與肌膚滾熱的溫度一直綿綿不斷纏繞著他,他覺得被干擾得毫無困意,洗的冷水澡好像壓制不住一整晚的欲…… 睡不著他就抱著她看,像鑒賞一塊兒寶貝似的,對著她精致五官一點點仔細研磨,偶爾嘴角還止不住上揚了幾分,又偷偷去親她。 半夜手機有新消息。 任齊柯給他發(fā)來訊息:“于繼和常森的車在廣深高速隧道被卓朝的人埋伏了,掀了兩個車子?!?/br> 卓楓瞇起了眼看下一條信息。 常森與于繼一樣,是負責國內(nèi)事務(wù)的助手,有大事兩人就會一起行動。 任齊柯:“于繼肩頭受了傷,常森只是皮外傷,沒事?!?/br> “常森有點氣,大半夜的發(fā)脾氣說他知道卓朝最近會上北市,也會在灣區(qū)活動,要去報復回來?!?/br> 卓楓正要回復任齊柯,這時候,他懷中的人動了動。 曲疏桐似乎有點熱,伸手推開了被子。 卓楓下意識去拉被子,低聲哄道:“桐桐,會冷的?!?/br> 她閉著眼,委委屈屈地扭動身子,嫌熱,還舔了舔唇。 卓楓湊近她耳語:“口渴嗎?我給你倒水好不好?” “嗯?!彼悦院睾?。 卓楓給她蓋好被子,起了身。 拐杖在深夜地板上挪動起來有些不方便。怕聲音吵到床上的人,所以卓楓走得有些慢,但又怕太慢了床上的人口渴過度了。 終于把水杯端回去,卓楓扶起又睡著的人,哄她喝水,“寶寶,喝點水。” 曲疏桐真口渴,張開口抿上杯子,低頭,乖巧得像個小寵物。 咕嚕嚕喝了大半杯,被放下去后就老實睡覺了,被子也不推了。 卓楓給她掖好被子的四角,床頭開一盞羸弱的睡眠燈,末了起身進浴室去換衣服。 剛到上心醫(yī)院,任齊柯已經(jīng)在門口候著他了。 卓楓前后有兩輛安保車,他熟門熟路地到第二輛去把卓楓扶下來。 “剛好碰見下手術(shù)的孔醫(yī)生,他說消腫后明早給于繼安排手術(shù),他親自cao刀,不用擔心?!?/br> 任齊柯扶著卓楓往里走,說完于繼的傷情,又說起剛剛得來的最新消息,“卓朝最近的動向看似很不明,滿世界走,不過基本能推測出他的目的?!?/br> 進電梯后,無人的世界里,任齊柯更加直言不諱。 “今天晚上他的私人飛機到華盛頓,要去看卓榮,但落地三小時后他就會走了,不乘他自己的私人飛機,他飛機申請的航線在兩天后,但他會在那晚三小時后乘坐圣南集團的私人飛機飛回國?!?/br> “不回港,他去北市。我猜測他出國是為了掩人耳目怕您第一時間察覺他去北市了,在美留下專機乘坐別人的飛機回來顯然是迷惑我們的第二次煙霧彈,不過我監(jiān)控了他所有的線上信息,還是抓到了這個安排。 北市楊家那邊,最近除了楊小公子來港看他外公外婆,他父母都沒動,在北市,所以卓朝九成幾率是去找卓家的小姑姑了,在北市的行程是一天,接著他同樣不回港,又換了家私人飛機要直接從北市飛到灣區(qū)。 吳家的人同我說他最近聯(lián)系了吳家和郭家的人,電話中聊了聊家常和卓家老先生老夫人的身體情況,所以這一趟上灣區(qū)九成也是去這兩家。” 卓家的兩個姑姑,一個在港居住,一個嫁到了北市楊家去,在港的這位姑姑和卓家大房因為生意上的事,早年就不對付;北市那邊,就還有一些往來,只是現(xiàn)在卓朝忽然沒節(jié)沒日地在年前就上門拜訪,意圖是什么也很明顯。 至于灣區(qū)的吳家和郭家,一個是卓家老夫人的娘家,一個是卓家老爺子母親那邊的親戚,都是響當當?shù)募易濉?/br> 這些人,是卓家內(nèi)斗里最能摻和進來主持一下公道的外人、是也許能扭轉(zhuǎn)乾坤的人。 電梯到了。斜對面的病房門口守著兩個保鏢。 病房客廳中在喝水的常森見了他們馬上起身:“卓總。” 他手掌裹了一圈紗布,還不至于住院,但是顯然也是流血了。 卓楓走到臥室,順著任齊柯給他開了一絲縫隙的門,看到躺在病床上正緊閉雙目在輸液的于繼。 有一位看護在照顧病人。 停留幾秒,卓楓轉(zhuǎn)頭走到沙發(fā)坐下。 任齊柯和常森在對面落座。 卓楓瞄了眼常森:“最近你們倆活動?!痹捔T,又對他道,“卓朝,你問問他,他是不是不想回港,是的話我成全他,就一輩子別回了?!?/br> “是?!?/br> “也讓美國那位看看?!弊織鞯驼Z,“我本想留他好好在國外過個年,他要是不想過清靜日子,我就讓他回國,回來我好好招待他?!?/br> “是?!辈贿^,常森又道,“但卓朝今晚開始不在港也不在灣區(qū)了,下不了手?!?/br> 任齊柯馬上問卓楓:“我們動手的話,要不要剛好在他這一段行程中?他回國的時候?兩全其美既能毀了他搬救兵的計劃又能解決今晚的事。” 卓楓道:“北市不要管,楊家鞭長莫及,又人微言輕,插手不了分家與集團的事。等卓朝進入灣區(qū)就動手,不要讓他進吳郭兩家的大門?!彼⒅I凹热皇菆蟪?,就不用留情,留一口氣就行。” “是?!彼麄兿騺矶贾?,卓家老爺子只要有一口氣在,就不能對大房下死手。 客廳的看護走來想詢問卓楓要不要喝水,還沒到他就已經(jīng)微微揮動掌心了。 任齊柯瞄了眼他幾不可察的動作,又抬眸看著臥入沙發(fā)中目光倦懶的男人,但他語氣確實是森冷的。 于繼肩頭骨斷了。其實在他們這些保鏢來說,算輕傷了,但是對卓楓來說,是重傷,他看重他的手下,他們幾個人在卓楓眼里,就真如曲疏桐說的,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們受傷,因公事而傷,就如同子彈射入卓楓自己的骨頭,是卓家大房赤果果地在挑釁他。 所以即使完全沒有性命之憂,也足夠在深夜里激起他的所有怒意。 任齊柯又道:“那現(xiàn)在就等著卓朝下飛機。卓榮的話,如果我們真的對卓朝動手,”他對卓楓說,“他肯定不會在外面過年,他會回港主持大局,彼時韓副總與融遠控股也許會有新的動向,卓總……” 卓楓:“這事你們不用cao心,會有曲助處理。” 任齊柯頓了頓,馬上頷首,他有時候總因為卓楓對曲疏桐太溫柔,二人過于恩愛,而忘記曲疏桐的真實身份,她首先是卓氏集團的首席助理,卓楓身邊最得力的公事助手,其次才是他女朋友。 沙沙雨聲伴著雷電貫穿了病房,卓楓扭頭看了眼窗戶,又收回來,起了身。 他讓常森休息,任齊柯送他。 “外面雨電很大,卓總要不等等。”常森道。 卓楓沒說話,腳步反而更快了。 任齊柯想起來今天傍晚他把曲疏桐跟他一起送回了深水灣,就知道此刻卓楓在著急什么,哪怕是下刀子他也會回去。 雖然他一直覺得曲疏桐很猛,敢拿槍還上班第一天就干掉了任職十五年的副總經(jīng)理,牛得很,但是卓楓向來把她當溫室里不能吹風淋雨的小花苗,疼著呢。 進電梯時任齊柯忘記按按鍵了。卓楓拿起自己拐杖摁的時候,他都汗流浹背了。 “抱歉卓總,有點分神?!?/br> “你也受傷了?” “沒,就是在想,想……” “怎么?你們腹誹我,上癮了?” “……”任齊柯馬上解釋,“沒有,我只是在想,卓總來了又著急走,似乎一晚上,都在為助理cao心。” 卓楓看他。 任齊柯差點去撞墻,人為什么要生嘴。 醫(yī)院在公司附近,同在中西區(qū)內(nèi),深夜回深水灣不算遠,只是雨夜車子行駛慢了些。 進家門的時候,卓楓瞄了眼腕表,已經(jīng)凌晨近四點,統(tǒng)共出去一個半小時左右。 管家送他進電梯,按了三樓。 卓楓開臥室門的手勁兒很輕,消音的門闔上也幾乎無聲。 拐杖撐著他慢悠悠穿過光線朦朧的起居室進入休息區(qū),生怕吵到了人,但是,他入眼所見就是空蕩蕩的床,還有靠坐在全景落地窗前的小身子。 卓楓愣了愣:“桐桐?” 她沒聲,也沒動,睡著了。 女孩子屈膝抱著自己的腿,歪著頭靠在玻璃上,像是看雨看累了,抑或者等人等不到,所以睡著了。 卓楓迅速過去,撐著拐杖單膝跪了下去,“桐桐?!?/br> 緩了緩,她掀起了半絲眼皮,睡眼惺忪。 看了看他,晃了晃小腦袋,發(fā)絲在雨夜里搖曳,無端抓人心弦。 接著松開了抱著自己的手,雙腿跪在了地上,往前爬了一步,往他懷里爬去,鉆入。 卓楓受傷這么久以來,在今天以前都沒后悔過,唯有今晚,此前在床上一次,這會兒再一次。 如果沒受傷,他就不用喊醒她了,直接雙手將她抱起就行。 若單手抱,需要她自己用力攀住他脖子。 “攬住我肩,寶寶?!弊織鲗⑺p手拿起來掛上自己的脖子,“用力,桐桐,不用力要摔了。” 她還是暈暈乎乎的沒醒。 卓楓舍棄了拐杖,雙手去抱,一手穿過她膝下,另一只摟住她的腰,起身。 一個悶雷在深水灣海面敲響,伴隨而至的閃電照亮了遼闊海岸與住宅區(qū)半山的郁郁蔥蔥。 卓楓下意識側(cè)身擋住凌厲的光芒,怕嚇到了懷中的人。 然而,她抬起了頭,還往后一仰,去看那天際上張牙舞爪的紫色電光。 “雷聲好大哦?!彼剜?,“我卓先生,不知去哪里了,要淋雨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