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有意思的
此情此景,溫景忽然想起小時候奶奶給她說的諺語:人有叁不碰,“賭博”首當其沖。 她瞪大雙眼,視線看向他手腕泛著點點光澤的表,她還是不敢相信,十分鐘就這么過去。 而且還這么半天沒人來叫她。 她拍著他的肩膀,鬧著要下來。 贏了賭局的周少陵心情好,就放她出去。 溫景拉開門,跑到扶手邊探出頭,目光順著樓梯的縫隙向下望去??蛷d里有說有笑,她爺爺奶奶正和他們那些老伙計聊的不亦樂乎。 頓時,她覺得自己中計,轉(zhuǎn)身折返回房間,鬧著說他騙自己。 周少陵已經(jīng)整理好了衣服,悠然自得的開始觀察起她的房間,對她的指責一點兒都不意外。 樓下有客人來,他早就知道,不然他就不會趁機上樓送銀行卡。 他拖著腔調(diào)開口:“我可沒有騙你,這個賭局是你和我都心甘情愿開啟的。” “可你沒告訴我樓下有客人?!睖鼐耙Т綉崙嵉?。 “條件對你我都是客觀的,下次和人打賭之前,你應該把場外情況弄清楚。而且,有沒有客人,對我們的賭注有什么影響?” 他邁步走到放擺件兒的柜子旁時,停了下來,取下一個設計別致的八音盒打開,里面是一個雙翅站立的寧芙神女像,隨著八音盒的旋律,神像開始緩緩旋轉(zhuǎn),栩栩如生,好像活了一樣。 “當然有影響,”溫景氣憤地走到他面前,仰頭看著他道,“我爺爺奶奶忙著陪朋友,哪里有時間管你和我?!?/br> 他垂眸:“是么,這我可不知道?!?/br> 溫景:“你……!” 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在他目光挪向她時,她才吐出了兩個字:“小人?!?/br> 她以為他會氣炸,結(jié)果周少陵根本不以為意,回道:“這叫兵不厭詐,再說了……”他意有所指道,“在你這里,我怎么當?shù)贸删??!?/br> 說著他舉起手里的物件兒轉(zhuǎn)了轉(zhuǎn),問道:“盒子很漂亮,你買的?” 溫景憋在嘴里的話還沒說,一下被他的話拉走了注意力。 視線落在他手指正在撫摸的地方上,驕傲的“哼”了聲:“那肯定漂亮,這可是我在佛羅倫薩轉(zhuǎn)了很久才遇見的。雖然是在地攤上買的,但工藝比一般店里都要好,最主要,這首曲子我很愛?!?/br> 順著他拿著盒子的動作,她擰了擰底座旁邊的一個小開關,舒緩的音樂逐漸響起,娓娓動聽:“怎么樣,是不是很好聽?” 聽著緩緩流淌的音樂,周少陵眸光微暗,幾秒鐘后,他將手里的東西又放了回去:“嗯,是很好聽?!?/br> 放好八音盒,他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好了,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br> 溫景拍掉他的手:“別捏,rou會越來越多的,煩人你?!?/br> 他喉嚨里哼出笑意:“你這點兒rou多點不是壞事,不過手感還真不錯?!?/br> 溫景瞪了他一眼,嘟囔著說:“你快走吧?!?/br> 說完她就要走,他一把拉住她,將她轉(zhuǎn)了個身,面對著自己:“心這么狠啊,不吻別一下?才確定關系,不送送你男朋友?” 他這么說,溫景故意向前一步貼著他,非常挑釁道:“那你完了,跟我在一起,我可是個刁蠻任性無惡不作一天查八十次手機的女朋友,你就等著吧?!?/br> 周少陵冷感的眉眼下,唇角揚起:“是嗎,我到要看看,你會怎么個無惡不作法?!?/br> 匪夷所思簡直,她怎么感覺,他怎么還挺樂意接受的樣子。 在她微怔的瞬間,他在她臉頰摸了下,說道:“走了?!?/br> 聽見門關上的溫景回過神,手不禁撫上了被觸碰過的臉頰,那里仿佛還殘留著他的溫度。 意識到自己這個舉動很怪異,溫景臉刷的紅了起來,又趕忙放下了手。 她側(cè)頭看向了剛剛那個他拿起的八音盒,因為自己本身失聰?shù)脑颍龔男≡诟兄约夯蛘邉e人情緒這一方面很敏感。 回想起他剛才變暗的眼神,她從里面看到了不易察覺的一絲類似悲傷的感覺。 他在……難過什么呢? 告別了兩位老人后,周少陵驅(qū)車離開。 他沒去別的地方,而是去了之前看好的賽車場地。 前幾天暴風雨,導致一段道路兩旁的樹被攔腰折斷,場地也沒法布置,比賽就耽擱到了現(xiàn)在。 他到的時候裴知宇已經(jīng)在場,正指揮著人擺放標識。 看見周少陵,裴知宇跟看見救星一樣,過去抓著他說:“你可算來了周少爺,因為你女朋友都要跟我分手,你知不知道?” 周少陵檢查著現(xiàn)場布置情況:“你小子分手跟吃家常便飯一樣,可別賴我頭上?!?/br> “我還不是因為給你盯現(xiàn)場,才沒時間去約會。” 裴知宇說著嘆了口氣:“沒想到,某人啊重色輕友,重色輕友也就罷了,回來也不說說情況,天氣啊,人性啊,失望啊~” 知道自己好友什么意思,周少陵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來,偏頭點燃,坐在車頭上:“說吧,想知道什么?” 一聽這話,裴知宇立馬狗腿似的湊到周少陵身邊,擠眉弄眼道:“你跟那個溫小姐,什么關系到底?話說你下班那會兒到底干嘛去了?” 周少陵彈了彈煙灰,沒有說話。 裴知宇看他這樣,更是來了興趣,繼續(xù)追問:“我看那溫小姐長得挺漂亮的,人家小姑娘配你綽綽有余,昨晚你們不是該發(fā)生都發(fā)生了,你該不會要白睡人家吧?” 身邊的人依舊不回答,只是抽著煙。 見狀,裴知宇“嘖”了聲:“渣男啊周少陵?!?/br> 聞言,周少陵終于抬眸,瞥了他一眼:“你小子是不是太閑了?你從哪兒知道的?” “我這不是關心你嗎,”裴知宇也跟著跳到車頭上坐下,“昨晚你讓人拿東西我可看的一清二楚,少陵,你家老爺子和溫景父輩那一撥,不是是朋友,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你不會被溫家追殺吧?” “誰說我打算就這么過去?!?/br> 裴知宇顯然沒料到周少陵會這么說,吃驚道:“難道你要負責?” 周少陵緩緩吐出煙霧:“不然呢,周志宏讓我和別人聯(lián)姻,那我不如自己直接找個,省得他們整天來煩我。” “敢情你是為了怕麻煩。不過你要和人家在一起,那溫小姐喜歡你嗎?” “不喜歡?!?/br> 周少陵的回答讓裴知宇有些摸不著頭腦:“不喜歡你還要和人在一起,你這不是找罪受嗎?” 周少陵“切”了聲,散漫道:“有感情的喜歡我不需要,對我來說任何事比談戀愛都有意思。正是因為她不喜歡我,就會省很多不必要的事。另外周志宏又怕我跟他朋友的女兒談上,我何樂而不為。” 裴知宇聽后,微微搖頭:“算了,我就知道你沒那么輕易喜歡上誰。那你為什么選擇她,明明亂拉個女生也行?!?/br> 這個時候,手指夾著煙的周少陵卻頓了下,腦海里想起那張會氣鼓鼓張牙舞爪的小臉,說道:“可能我沒見過會搏鷹的兔子,也沒見過會咬人的兔子,挺有意思的反正?!?/br> “行了,”他從車上下來,摁滅手中的煙蒂扔進一旁的垃圾桶,“去看看東西都擺好了沒有?!?/br> “行,走吧走吧,反正啊我是搞不懂你……” 隨著他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遠,副駕駛上的手機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