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164章 公平 “啊……?。?!”這不是演習(xí),不是開玩笑。 就這樣,沒有一點(diǎn)防備的曹婧玥就被扔垃圾一樣地扔了出去。 利落地關(guān)上車門,隔絕了外頭的尖叫咒罵聲,薄泗的心情終于有一些好轉(zhuǎn)了。 而做出這種指令的宮三晝反而是一點(diǎn)輕松表情都沒有表露出來,相反的,他空出一只手,悄悄地按在薄泗的手背上,垂著一雙桃花眼,皺著一對倒八眉毛,可憐兮兮的,“你別生氣,我只是想要多了解你一點(diǎn)。你看,隨便一個(gè)莫名其妙的女人都知道那么多關(guān)于你的事情,可我卻什么都不知道?!?/br> 薄泗一聽這話,便扭頭垂眼,那對琥珀色的眼瞳沒有移動過半分,直直的盯著宮三晝。 這種眼神,是宮三晝看不懂的,但他并沒有因此而躲開薄泗,他只是垂著眼尾,惘惘地望了過去。 一分鐘后,薄泗終于淆散了那讓人看不清的眼神,眼中恢復(fù)了平靜的色彩,他對著宮三晝輕聲說道,“你想知道,可以問我。” “真的嗎?”宮三晝不自覺的指尖用力,緊緊抓住薄泗的手背,臉上是滿滿的驚喜。 “嗯?!北°酎c(diǎn)點(diǎn)頭。他已經(jīng)從那些噩夢中,了解了關(guān)于宮三晝的所有事情,他知道,這孩子最喜歡跟他講公平了,所以,他愿意跟他講公平。 “……”可驚天的喜悅過后,卻是異常的沉默。 半晌,宮三晝才郁悶的頹聲道:“我都不知道問什么……” 說是這么說,但其實(shí),兩人都知道,不是不知道問什么,而是不知道可以問什么。 無論什么時(shí)候,宮三晝都是顧慮著薄泗的感受的。 薄泗覺得,那種心里又酸又澀,嘴角卻忍不住上揚(yáng)的感覺又要來了,他抑制情緒一般地閉了下眼后,才緩緩說道,“我是薄家的第四子,這個(gè)你早就知道了吧?!?/br> “嗯!”宮三晝望著他,笑瞇瞇的點(diǎn)點(diǎn)頭。他還記得,因?yàn)閮蓚€(gè)人的名字里都有數(shù)字,所以他對薄泗的印象還挺深的。 當(dāng)然,他也記得,薄泗曾經(jīng)嘲笑他的名字,而且笑著笑著,竟然還把匕首失手插進(jìn)了自己的肚子里,從那時(shí)候開始,宮三晝就看清了,薄泗就是個(gè)傻子的事實(shí)。 感受到了宮三晝因?yàn)樗奶拱锥l(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后,薄泗心里又是酥麻的一顫,他停頓了片刻,認(rèn)真地組織了一會兒語言后,便接著講述,“我的mama叫做薄良?!?/br> 宮三晝聞言,不知怎的,他突然就放開了手上的方向盤,直接將車子開啟自動智能模式,他側(cè)過身,面朝著薄泗,做出一副最虔誠的傾聽模樣。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的,但是,我從有意識起,就知道,自己跟別人不同。我那時(shí)候,有八只手,七條腿,好多的眼睛。我的頭……有這么大,不對,這么大,嘖,不記得了,大概是這么大?!北°暨呎f,邊伸手比劃著。 而宮三晝此刻的表情,已經(jīng)軟萌到了一種境界,他本就長得精致無比,就算是露出傻乎乎的笑容,也仍舊是從內(nèi)到外,包括牙縫都能透出一股讓人軟化的萌。 “我有一個(gè)哥哥,叫做薄允冉。聽我mama說,本來,他的名字就只有一個(gè)‘允’字,但是老頭子不喜歡,硬是要加一個(gè)代表太陽的冉,所以他就叫做薄允冉了?!?/br> “嗯?!睂m三晝點(diǎn)點(diǎn)頭。 “后來,不記得多少年了,我每天看到的人就只有mama和哥哥。mama會往我身上切東西,但是mama的技術(shù)很好,所以不會很疼,哥哥也會從我身上切東西,但是他的技術(shù)不太好,所以會很疼?!北°粞凵穹趴盏幕貞浿?,他本來就是不怎么會說話的人,敘述的言辭間,都是很簡單直接的描寫。 聽完,宮三晝突然開口道,“薄泗,我想坐你的腿上?!闭f著,他已經(jīng)俯下身,彎著腰要爬過去了。 薄泗沒有說什么,只是伸手抱住他的兩邊胸骨,熟練地將他提到了自己的腿上,輕輕放下。 宮三晝調(diào)整好了坐姿后,就伸手抱住了薄泗的腰,他仰起頭,亮晶晶的黑色眼瞳望著薄泗。 薄泗接收到了他的視線,便接著說,“就這樣一直過了很久很久,后來,mama死了,那些事情我都記不太清楚了,但我覺得很難過,所以我想跟著mama一塊死,但是哥哥不讓,他帶我出了那個(gè)箱子,帶我看了很多東西,有很多很多,有賣掉妻兒的人,有虐殺自己孩子的人,有殺死女人的男人,也有殺死父母的人,有很痛苦的人,也有很幸福的人,有富裕的人,也有貧窮的人,很多東西,我都記不太清楚了,我記得哥哥問過我,會不會覺得他們很可憐,我說不會……” 說著,薄泗停頓下來,他低下頭,對上宮三晝的雙眼,“現(xiàn)在也是,我不會?!?/br> “嗯?!睂m三晝點(diǎn)點(diǎn)頭,露出一個(gè)溫軟的笑容。 “后來,我還是想要去找mama。哥哥生氣了,他告訴我,mama在研究所里,我就去了研究所了,然后,就被關(guān)起來了。那些人的技術(shù)很差,所以很疼,我有時(shí)候會嚇嚇?biāo)麄?,所以就變成機(jī)器來做這些事了,更疼了。但是久了之后,就不會疼了。有一天,我看到了mama,她讓我去找她,她讓我把哥哥殺了,我能做到第一個(gè),但是我做不到第二個(gè),所以我就把研究所里的人都?xì)⒘?。哥哥來了,可能他已?jīng)知道了mama要我殺他的事情了,所以他就放我走了。他說,讓我去死死看——”說到這里,薄泗拉了一個(gè)長長的尾音,忽的轉(zhuǎn)變音調(diào),有些輕飄飄的說道,“他都忘了,我根本不會死。他真的是氣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