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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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蒼白,手抖得厲害,楚青檀飛身擋住他的身形,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身后一拉,沉下臉質(zhì)問道:“劍神前輩,你這是什么意思?” 蕭聲抬手一揮,逐月劍回到他手中,他挑起劍尖隔空指了指晏歸塵:“除妖,我們劍修的職責,你攔我干嘛?” 裝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但楚青檀不信他不認識晏歸塵。右手搭在佩劍上,左手抓著晏歸塵,晏歸塵的體溫比劍柄還要冰涼,顯然是怕極了。 就算蕭聲是劍神,他也不至于這樣害怕,難道這兩人從前見過不成? 楚青檀思緒百轉,對蕭聲道:“除妖自然沒有問題,但也得看清楚對象是誰。晏歸塵是師尊親收的弟子,我的同門師弟,也是蕭師叔你的小師侄。師叔若是對他出手,豈非同門相殘?我斷不可坐視不理?!?/br> 蕭聲哈哈大笑,提起劍轉瞬間便出現(xiàn)在兩人身前,幽暗的眸子盯著楚青檀:“可我若偏要動手呢?” 楚青檀迎視他的目光,不躲不閃:“蕭師叔可以試試?!?/br> 蕭聲聞言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屈指彈了彈劍身,輕聲道:“好啊,那我便先殺你,再殺他。哦對了,屋里還有一個,也一并解決,這樣便誰也不知道你們死于我手,就算是掌門也不能拿我怎么樣?!?/br> 楚青檀處變不驚,語氣平淡:“這么說來,蕭師叔是執(zhí)意要動手了?” 他們實力差距雖大,但真動起手來,楚青檀并不懼怕,他身上保命法寶無數(shù),就算打不過也能跑,可晏歸塵和柳辭卻是跑不了。 他的劍鋒方出鞘半寸,忽然被蕭聲伸手按了回去,蕭聲銳利的表情忽然一變,緩緩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笑意:“開個玩笑,這么認真干嘛啊哈哈哈哈……嚇得不輕吧?” 楚青檀:“不好笑?!?/br> 他現(xiàn)在覺得這所謂的劍神就是個小學生。不,比小學生還幼稚。于是又補了一嘴:“你可以考慮去幼兒園當個班長?!碧焯炀拘∨p子。 “什么?”蕭聲顯然沒聽懂,不過這并不妨礙他興致大好,對晏歸塵哼哼兩聲道:“你這小廢物,過了這么久,膽量還是沒有一點長進啊。” 晏歸塵直往楚青檀背后躲,冰涼的指尖像抓救命稻草一樣抓著他的衣袖:“師兄,師兄……” 他這樣害怕,肯定發(fā)生過什么不尋常的事,而且不是好事。楚青檀看向蕭聲:“蕭師叔,你和我?guī)煹苷J識?” “認識談不上?!笔捖曅Φ糜行毫?,“他小時候我們在萬仞峰見過一次,那時候他才……” 他用手在自己腰間比劃:“這么高一點兒?!?/br> “當時我正好無聊,就帶著弟子們陪他玩了會兒,大家玩得可高興了。對吧,小廢物?” 楚青檀感覺晏歸塵的身子緊貼著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憶,整個人顫得厲害。 不用腦子想也知道,以那群劍修的冷酷程度,蕭聲所說的“玩”必然不是正常意義上的玩。否則能夠在戒律堂忍過三輪鏖刑的晏歸塵,何以只是見到他便嚇成這樣? 楚青檀不會刨根究底詢問過去,將痛苦再回憶一遍,無疑是對晏歸塵的二次傷害。他安撫性地拍拍對方的手,選擇結束這個話題。 “時間不早,該出發(fā)了。外面風大,蕭師叔還是盡早回屋歇著吧?!?/br> 說罷牽著晏歸塵回到自己房間。 芥子舟空間有限,船艙里的房間遠不如他在沐云軒的寢殿寬敞華麗,但晏歸塵將它打理得很好,窗明幾凈,家具齊全,室內(nèi)燃著淡雅熏香,桌上擺著他常用的整套茶具,泡好不久的熱茶升起裊裊輕煙。 楚青檀牽著魂不守舍的晏歸塵在椅子上坐下,放手時他整個人一驚,臉上全無血色,雙眼盈盈望向楚青檀:“師兄,我們這是在哪兒?” 楚青檀按住想摸他臉蛋的沖動,慢慢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不必擔心,沒事了?!?/br> “……哦?!?/br> 晏歸塵雙手捧過茶盞,低頭愣愣看著自己的指尖,視線慢慢變得模糊。 這雙手白皙修長,骨節(jié)秀氣,卻無人知道,它們曾經(jīng)被澆過猩紅的鐵水,十指被一根一根碾得粉碎。 而這只不過是一個開始。 妖的自愈能力比人類強,傷口會自行恢復,就算是斷肢也能再生。但晏歸塵有時會痛恨自己這份異于人類的能力,因為這意味著他即將面對的痛苦永遠也看不到盡頭。 年幼時他不明白周圍異樣的目光因何而來,努力嘗試著結交朋友,可那些和他長著同樣面孔的人們,總是斥他“孽畜”、“妖怪”。 他不死心,茫然的一次次嘗試,直到某個夜晚,他來到萬仞峰下,第一次看見了自己真實的模樣,那樣怪異,那樣丑陋…… 杯壁緩慢透出guntang的溫度,與之相接的指尖泛起尖銳痛感。晏歸塵卻仿佛喪失了痛覺一般將它越抓越緊。直到楚青檀拉開他的手,淡淡說道:“給你茶不是為了讓你自虐。” 白皙的指尖燙得通紅,晏歸塵把手縮回去,終于從那種恍惚的情緒中抽離。 他看向楚青檀,這個人是他的師兄,同樣也是折磨了他許多年的人,可這些日子卻發(fā)生了變化,上一秒恨不得讓他去死,下一秒又可以在面臨危險時擋在他身前。從前他以為自己能明白對方的心思,可現(xiàn)在他又不確定了。 或許他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眼前之人,對方朝他伸出的手,或許拉他出地獄,或許推他入火海,他無從分辨。除了抓緊,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