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 第37節(jié)
來寶不再理他們。 “不用在意他們?!焙未ㄐ÷暤馈?/br> 來寶點頭。 村里的晚會開始了,是村干部組織的,就是為了讓大家圖個樂呵,節(jié)目很隨意接地氣,誰有看家本領(lǐng)都可以上。 臺上有人在唱《好日子》,話筒傳出陣陣刺耳的聲音,來寶皺眉,剛想找何川說話,就見丁媽著急地走來。 “小川,不好了!”丁媽剛才去準(zhǔn)備要上場,不知為何又返了回來。 來寶轉(zhuǎn)頭,看著丁媽和何川 。 “怎么了?出啥事了?”何川問。 “領(lǐng)鼓的張梅突然鬧肚子,跑后面的空草地去了,這馬上就要上場了,沒領(lǐng)鼓那哪成,”丁媽焦急又熱切地看著何川,“你來頂她吧!” “好啊,好啊!好久沒看到小川哥哥打水鼓了!”丁傳林雙手贊成。 “不行,不行,我都多久沒打了,再說我也沒排練過你們這次的節(jié)目,”何川直擺手,“肯定不成?!?/br> “咋不成!就還是之前那首曲子,多少年也沒變過,”丁媽看了眼舞臺,上面的歌曲接近尾聲,干脆抓著何川的胳膊,“趕緊的,別磨蹭了!” “我真的不行啊,還是找別人吧?!焙未ㄍ赜昧Γ胧栈馗觳?。 來寶卻往何川后背一推:“去吧,我想看你打鼓的樣子。” 來寶聲音不大,在嘈雜熱鬧的露天環(huán)境里猶如親密關(guān)系的低語。 何川微愣之際,被丁媽拖拽了起來。 “加油,小川。”來寶露出難得溫柔的笑容,看得何川一陣暈乎,跟著丁媽鬼使神差地走向舞臺側(cè)面。 上面唱歌的大叔唱完鞠躬,臺下響起熱鬧的掌聲。 有人開始幫忙把鼓和架子往水泥臺上擺放,一陣擺弄后,村里的主持人簡單介紹了幾句,何川便在一群大娘的擁簇間上了臺。 何川的位置在最前方,他與臺下第一排的來寶距離不過幾米遠(yuǎn)。 落地音響開始響起音樂,何川的第一鼓落下,水鼓舞面濺起一層水花,隨后身后的大娘們開始跟著節(jié)奏落下鼓槌。 水鼓周圍有一圈小燈,每一次的水花濺躍都帶著色彩斑斕,何川跟著韻律雙臂自然舒展,動作干凈利索,剛?cè)岵?jì)。 來寶看著臺上的何川,水花似乎濺到他的臉上,也在他的睫毛上蕩漾,一并濺到來寶的心口窩上。 瘦勁的腰肢在擺動,靈氣的眼睛在勾人,嘴邊含著笑,嘴唇讓人忍不住想叼一口。 鼓槌在指尖挽花,來寶喉結(jié)滾動。 鼓點節(jié)奏越來越密集,猶如萬馬奔騰,來寶的心跳在鼓點中逐漸失控,懸崖勒不住馬。 大氣磅礴,絢爛多彩,震耳欲聾。 最后鼓點卡著節(jié)拍爽快結(jié)束,臺下響起掌聲一片。 何川滿頭大汗,笑得陽光燦爛。 來寶起身走到臺前,望著呼吸微喘的何川,他身后的大姨們開始陸續(xù)從側(cè)方離場。 “怎么樣,好看嗎?”何川聲音還未平穩(wěn),站在臺上笑道。 來寶伸出手:“好看,我接你下來?!?/br> 何川心情很好,沒有猶豫,把手放進(jìn)來寶掌心里,來寶用力一拉,何川跳下舞臺。 “把我看硬了。”兩人一拉一扯間,來寶低聲道。 何川還未站穩(wěn),忽聞如此不知羞的言語,驚慌中本能倒退,偏偏又腳踩石頭,身形踉蹌。 來寶眼疾手快,一把摟住楚腰,何川的大腿處貼在來寶隱私部位,感受到跟腳下石頭同樣硬度的觸感。 “你……”何川花容失色。 “沒騙你吧。”來寶在何川耳邊道。 好在節(jié)目全部結(jié)束,臺下觀眾開始拎著小板凳準(zhǔn)備各自離去,沒人注意到二人。 好在夜色遮蓋了何川臉上的霞暈。 好在來寶黑色的運動褲跟黑夜融為一體,無人發(fā)現(xiàn)他身體的變化。 “等等,各位鄉(xiāng)親!”主持人上了臺,拿著話筒沖人群喊道,“今晚還有最后一個抽獎環(huán)節(jié),是咱村干部們自掏腰包買的獎品,大家抽完獎再走啊!” 一聽有獎品,剛才散去的人群立刻歸攏原位,吵吵嚷嚷地問獎品是啥。 “獎品是臺電風(fēng)扇,不過抽獎不急,村長還沒來,咱們再等會他,等他來親自頒獎?!敝鞒秩苏f,“下面誰還有啥才藝想上來露兩手的,盡管來!” “丁傳林拿的吉他,是不是要給大家彈段棉花啥的啊哈哈哈哈哈……”有村民打趣道。 于是大家起哄讓丁傳林上臺,可丁傳林那三腳貓的功夫真被一慫恿又開始露怯了,她不管不顧地把吉他推到來寶懷里。 “來寶會,讓他來!”丁傳林立馬叛變。 村民大多數(shù)不知道來寶,本就對他好奇,見狀起哄得更熱鬧。 “那就來寶來一個!” “來一個!來一個!” “會彈嗎?可別不會彈丟人了啊哈哈哈哈……”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夜晚被吵得火熱。 何川見所有人目光往這聚集,趕緊轉(zhuǎn)身回座位上,本以為來寶會跟來,結(jié)果來寶單手拎著吉他大腿一邁,上了水泥臺子。 “呦呦呦,真來啊,看來有點東西……” “彈個啥,彈個《大花轎》吧,會嗎!” 何川目光趕緊追隨來寶,主持人見來寶上臺,趕緊把話筒立在吉他前,自覺充當(dāng)話筒支架。 來寶把吉他往身上一掛,指尖瀟灑一撥,清脆悅耳的木吉他聲音經(jīng)效果一般的話筒擴(kuò)散開來。 悠悠揚揚,舒緩慵懶的吉他聲傳出。 “今晚月色怡人,夜風(fēng)吹過誰的心尖。 打著顫拐著彎,告訴我要為你沉淪。 蟬鳴為何不斷,訴說誰的衷腸情深。 此時此刻此點,你是否感知我的心。 水花躍落入你的眼,那是我想吻你的痕。 我說的硬你要當(dāng)真,玩笑話也會是真心。” 臺下的何川聽到此時,眼珠子瞪得比一旁的路燈燈泡還要圓,他懷疑自己聽錯了,慌張望向四周,發(fā)現(xiàn)根本沒人在意來寶唱了什么,或者是來寶這句歌詞沒人聽得明白真切,只有何川能懂其中的含義。 臺上的來寶表面正經(jīng),繼續(xù)淺淺吟唱。 “今晚今晚過了今晚, 從前從前何為從前, 遇見遇見慶幸遇見, 何川何川我的何川?!?/br> 臺下的何川再也忍不住地站了起來,來寶的明目張膽讓他感到恐慌,他不敢想周圍人會有怎樣的議論紛紛,身體不自覺地發(fā)顫,不知究竟只是因為害怕還是內(nèi)心最深處的期待覺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群里突然傳來爆笑。 “這小伙子現(xiàn)編的詞吧,都沒詞了,把小妞的名字都用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哇,何川何川我的何川哈哈哈哈哈……咋那么搞笑啊?!?/br> “小伙子,歌唱得不錯,就是詞太爛了,一句沒聽懂!” “不如《大花轎》好聽!!” 村民樂呵地評頭論足,根本沒人在意來寶究竟唱了些啥。 來寶唱完后淡定跳下臺,看著驚魂未定的何川。 “要回家嗎,我的何川?”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嘿嘿~ 第42章 蛐蛐好吵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僻靜的小路上,這是何川特意選的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趨于什么心理,把人帶上這條小路的。 也許是覺得自己跟來寶見不得光,怕被別人看到詬病。 也許他內(nèi)心其實還有隱晦的期待。 何川步伐踉蹌,不敢回頭看身后的來寶。 走了一段路,手腕突然被捉住,腳步被迫停下,就算知道免不了有此一出,何川還是不敢回頭。 他怕這一回頭,便真的再無法回頭了。 “剛才的歌,好聽嗎?”來寶沒有逼迫何川轉(zhuǎn)身,只把人拉停,在他身后柔聲詢問。 何川緊抿嘴唇,惜字如金,掩藏內(nèi)里的慌亂悸動。 “歌詞聽得清楚嗎,要不要我再重復(fù)一遍?!?/br> 依舊是沉默,只有草叢里的蛐蛐在叫個不停。 “水花躍落入你的眼,”來寶放緩語速,一字一字道,“那是我想吻你的痕?!?/br> 何川掌心冒汗,腿腳開始發(fā)軟。 “我說的硬——” “求求你!別說了!”何川無法再承受更多,猛然轉(zhuǎn)身,用手捂住來寶那張沒羞沒臊的嘴。 “小川,你在緊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