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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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西斜,風(fēng)輕搖樹枝。 橘貓在小徒弟房中撲了空后,又去了二徒弟房間。 然而在二徒弟這里再次撲空,孟夕昴也不在。 他憤憤跳上屋頂,踩著瓦片,在月光下踱步。 瓦下屋內(nèi),景樽靜靜看著小師弟,覺得師弟的情緒起伏似乎有些過大了。 那臉色通紅,氣息不穩(wěn),雙手不安地抓著衣襟,松開又揪起。 景樽發(fā)現(xiàn)不對勁:你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忽然很熱,又很渴,像是有團(tuán)火在身體里到處竄。師弟如實交代,[該不會是感冒了吧,也不太像啊。] 景樽起身倒水,拿著杯盞一回頭,赫然見師弟又現(xiàn)了魚尾,在衣擺之下若隱若現(xiàn),而他仍不大會用魚尾走路,歪歪斜斜勉強(qiáng)扶著桌子撐著,臉上已是紅透,滿面窘迫不敢抬頭。 景樽想起什么:你現(xiàn)在想要泡在水里嗎? 師弟未做思量地點頭,轉(zhuǎn)瞬又搖頭:[不,我怕水。] 落月峰院落后面有溫泉,水不深,你且去呆一呆。 我?guī)煹塥q豫幾番,心理的懼怕終究抵不過身體的需求,他松開桌子,顫顫巍巍往外走,不能控制自如的尾巴仿佛假肢還套上了數(shù)層麻袋,裹得嚴(yán)絲合縫,他想要屈膝跳著走,仍是費勁,才動了幾下,身體便失重栽倒。 一手及時攙住了他,景樽不往他身上看,頓了會兒道:還是我送你去吧。 他把人環(huán)在懷里,耳畔風(fēng)過,阿酌卻無端有異樣感覺,內(nèi)心里奇怪沖動讓他面紅耳赤,倚靠在師兄胸膛,那感覺更是清晰無比。 這沖動叫他想要更加親近,卻又羞愧難當(dāng)。 景樽聽到亂麻般的心里話,一句還沒說完另一句便覆蓋上去,纏纏繞繞,他一個字也沒聽清楚。 頃刻后二人便落在后山,兩排以靈力幻化的假山,后面溫泉煙霧繚繞,汩汩水流在月下泛著粼粼波光,景樽衣袖一甩,那兩排假山自動合攏,形成遮擋的屏風(fēng)。 他把人放到池邊,阿酌那亂麻一般的心方稍稍安定,又息數(shù)轉(zhuǎn)為懼怕,到底是鼓不起勇氣下去,半晌未動,不斷給自己打氣:[我記得保姆跟我說,他兒子學(xué)游泳,教練都直接把他踹下去,喝上幾口水沒關(guān)系,反正淹不死,那么我] 他想到此,朝景樽瞥了眼。 景樽: 你打算讓我把你踹下去? 這要求還是第一次聽說。 又聽師弟深吸幾口氣,下定決心:[既如此能行,不若我閉眼跳下去,也是一樣,我相信師兄不會放任我淹死的。] 景樽欣慰一笑。 但聽噗通一聲,師弟已入了水,掀起水花撲打在景樽面上,他抬袖擋了一擋,又聽翻騰之聲。 他放下衣袖,只見初入水的師弟慌亂撲打水面,身軀浮浮沉沉,也因此灌了幾大口水。 他忙道:師弟你站起來,站好就會發(fā)現(xiàn)這水深不過心口而已。 然而水中人未能聽得進(jìn)去,越撲騰越是耳鼻都進(jìn)了水,按理說他是鮫人,進(jìn)水也沒事,可顯然他很是懼怕,不能掌控自己的呼吸,被嗆了不少水。 景樽無奈,手中幻化流光將他從水中托出,拉回池邊石上。 濕漉漉的衣衫貼在尾上,師弟似乎不大清醒,緊緊攥著景樽的衣襟,含含糊糊道:我想 你想要什么,我去給你找。景樽讓他靠著自己,但覺他身軀guntang。 不,我沒想什么。懷里的人咬咬唇,卻道。 景樽一時糊涂,他又聽見那纏纏繞繞線團(tuán)一般的心里話,好在此時安靜,偶爾蹦出幾個字,還是入了耳。 [想要師兄抱緊我,想與他魚水之歡我,我怎么會這么想不,我就是想,我想] 第5章 溫泉 景樽攙著他肩膀的手微松,而懷中人順勢倒下,他又連忙扶?。何覍︴o人習(xí)性略有耳聞,如果沒猜錯,師弟你應(yīng)該是求偶期到了。 那些雜亂心聲戛然而止,師弟赫然抬眼:求偶期是什么? 是你們鮫人族每隔一段時間會產(chǎn)生的想與他人親近的需求,在水中會有所緩解。 師弟聽懂了這話,臉上頓時更紅,連忙坐直身子,瞥著水面咬緊牙,躊躇須臾:如果我不下水,是不是會控制不住自己? 景樽實話實說:目前沒有聽說有鮫人能夠在岸上控制住求偶期的,而且,在水中也只是能夠緩解,不能消除,可否挺過去全憑你自己的意志。 師弟臉色煞白,望著水面狠了狠心,閉眼一躍,穿入水中。 這一回,他不再掙扎,反倒是能夠輕松在水中游走,思緒漸漸清明,而周身沾水,慢慢有被潤澤的舒適,若干涸花草遇到綿綿春雨。 他睜開眼,拂動水中月光,輕松一口氣。 好歹第一關(guān)過了,他大抵不再怕水了。 只是那隱隱的沖動還在,他對這軀體還是不太熟悉,泉水有溫度,氤氳水汽襯托得他的臉緋紅一片。 他透過繚繞的水汽看向岸邊的人。 看那月下人如天籟,叫他挪不開眼。 越看,又愈發(fā)熱氣流竄,他強(qiáng)忍著收回目光,趴在池邊暗想:[那書里說鮫人多面容姣好,又加之這無法自控的求偶期,假如這時候身邊有個猥瑣之人,鮫人豈不是沒法抵抗,白白被占便宜,這作者干嘛要給鮫人這樣的設(shè)定啊?] 這般想著,他又舒心而嘆:[還好,師兄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景樽坐石上背對著他,道:求偶期是為了保證你們族人的生生不息,這不應(yīng)該是壞事,只是你們的祖先也未能預(yù)料到,本來生活在水中的鮫人會上岸,又被發(fā)現(xiàn),你們可與人類結(jié)合,有些人是沒有底線的。 [可是,現(xiàn)在流落在世間的鮫人,都回不了南海了,每到求偶期不是很危險?] 能在世間呆這么久的鮫人,應(yīng)當(dāng)都有真心之人庇護(hù),你不必?fù)?dān)心,而我也說過,你既然拜入落月峰,我自會護(hù)你。 [我多虧有師兄?。?/br> 當(dāng)盡其責(zé),不必言謝。 [雖然師兄與我說不會替我救族人,可他也說會護(hù)我,看得出,師兄是個很好的人,我還是愿意對他好,希望能幫到他,愿他如書中所言,以后風(fēng)光無限大震四方,至于族人,我自己想辦法就是。] 我只想拿回我的靈器景樽說到此忽覺得不對勁,他挺直脊背,慢慢回頭,回到一半又覺不妥,轉(zhuǎn)了回來。 他沒看見師弟,不知師弟是否動嘴,這番話,還以為是說出口的,但,聽剛才語氣,很明顯,那都是師弟在內(nèi)心里想的啊。 他還在這邊對答如流呢。 思緒微亂,又聽身后人道:你說什么? 嗯?他起身,抬高聲音,你都沒聽見? 我這里水聲挺大,你一直在說話嗎? 沒,沒有。景樽心虛搖頭,遲疑片刻,猶豫要不要把能聽見師弟心里話一事告訴他。 他起初不說是為探知此人來歷,如今已清晰,知這位師弟沒什么壞心思,便不用提防,然而左思右想,又覺得若師弟知道,就會有意遏制自己的想法了,一個人連自己內(nèi)心話語都要控制,實在是湮滅天性。 左不過他聽見了任何話,也絕不會往外說,這般想著,那坦白的主意作廢,他大聲道:我先走了,等你完全好了,就自己回房去。 師弟應(yīng)了一聲。 景樽撥開屏風(fēng)走出,想了一想,又在池上加了一道結(jié)界防止外人進(jìn)入,也沒立時走,在外駐足須臾,擔(dān)心里面有事。 里面的確不大安定,那些疑惑思慮完,眼前又沒有人來看著讓他分心,阿酌只覺那灼熱又明顯起來,他彷徨不安地四處游,將自己埋在水中,蠢蠢欲動的沖動卻依舊難解。 他知曉景樽還在外面,腦子一熱,便喊了聲:師兄。 景樽應(yīng)了。 但卻不動,他不能再走進(jìn)去。 里面的人只喊了一句,沒了下文。 景樽問:你還好吧? 我里面的聲音不穩(wěn),夾雜著些喘息,猶疑許久后,才道,沒事。 我知道你很難過,但這個我沒法幫你,你忍一忍。 以后每次都如此嗎?那聲音微顫,忘了偽裝透著無措。 你也可以盡快尋得道侶,但得需落月峰過目。 不,不行,我才不會為了為了緩解求偶期隨便找道侶。聽那人定聲道,我能忍住。 景樽又呆了會兒,聽到那些低低壓抑著的聲音。 繼而忽水花四濺,他一驚:你沒事吧? 阿酌伏在池邊,熱意流竄,溫泉的水蕩漾起起伏伏在周身,他的神思已不太清明,聲音也曲曲折折,柔柔軟軟:師兄 我在。景樽靠近了一步,衣袖在屏風(fēng)旁拂動。 我有事。那倔強(qiáng)敗下陣來。 景樽心一顫: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里面的人又開口,語氣里好似也浸潤了水汽,清清淺淺若飄于云端,卻又一字一怔,每一次都下定了驚天動地的決心。 他道:師兄,我想要你。 景樽覆在屏風(fēng)上的手忽而收緊,清風(fēng)吹過他的面頰,他閉了閉眼:等你清醒了,就會后悔。 話音落,忽聽窸窣水聲,迸濺到屏風(fēng)上,魚尾甩過,水珠四散,咔嚓一聲,屏風(fēng)被掃出一道裂痕,繼而咯吱咯吱,慢慢向兩面開裂而倒。 景樽睜開眼,看那人形魚尾的師弟躺在池邊,濕潤的發(fā)絲貼在后背,迷離眼神看向他,帶著些小心翼翼,顫顫巍巍伸出手來:師兄。 景樽走進(jìn)去,俯身牽住那手。 掌心的手瞬間顫動,那含著水汽的雙眸抬起,露出絲絲企盼與乞求。 他伸出另一手,想撫一撫景樽的面。 景樽別過臉,那手微頓,懸空須臾,卻又伸過來。 景樽在他觸碰到自己之前,擋住他,輕輕推回去,目光瞥向池上輕煙:到水里去,聽話。 師兄同我一起去。 不能為了求偶期隨便尋道侶,你自己說過的。 鮫人族雖容貌絕然,但素來專一,他們只認(rèn)第一次在一起的人,此后每一次求偶期,也只有這一人可解,對其他人會有生理性排斥。 是以那些黑市上被買回去的鮫人,就算以后受盡虐待,也離不開買主。 可阿酌還不懂,此時也無暇去思量,他那被牽著的手反攥住景樽,牢牢不松:我真的很難過,只讓我抱抱你,求你 書中有記載,這時候與人相擁的確可以緩解求偶期癥狀。 景樽輕聲嘆氣:那你記著,不能用魚尾纏我。 阿酌點點頭,擁著他翻身入水。 guntang的肌膚跌落在景樽懷中,阿酌只緊緊擁著他,好似焦灼無依的心有了倚靠,顫抖的身軀慢慢安靜下來。 濕透的發(fā)絲繞在景樽的手臂,眼前人在皎皎月光之下,在微光粼粼的水面,輕輕捧起景樽的臉,迷迷糊糊道:師兄你真好看 景樽淺淺彎了彎嘴角,心道,你現(xiàn)在會不會看誰都很好看? 又見那濕潤的唇慢慢覆來。 景樽想往后退一些。 可懷中人把他攬得很緊,他背后亦抵著池邊的石,退不得。 而又忽然,他感覺到什么,臉色微變,連忙一拍水面凌空而起,旋轉(zhuǎn)至池邊落下,撫了撫衣擺,淡笑道:師弟說話不算話。 池中人迷惘抬眼,思緒已全然被熱意覆蓋,他緊咬著唇:你別走 景樽眉宇輕蹙,俯身對他道:我再由著你,只怕你真的要后悔了。 他是魔修,從沒說過自己是正人君子。 他輕輕撫撫池中人的頭,起身揮袖,將那開裂的屏風(fēng)復(fù)原,而自己走過屏風(fēng),抬頭看了一眼結(jié)界,轉(zhuǎn)身離去。 他并沒有回房,而是轉(zhuǎn)個方向,朝木浮橋走去。 照硯山內(nèi)都不許御劍,他踏過浮橋,前面是執(zhí)學(xué)大殿。 執(zhí)學(xué)大殿設(shè)在三主峰當(dāng)中,專供弟子們上課,分了數(shù)間教室,還有藏書閣,練劍場,以及食堂等。 景樽從教學(xué)區(qū)穿過,往后走便是藏書閣,一個七層樓宇,一樓有桌椅可閱覽,環(huán)形樓梯兩旁都是藏書,涵蓋修行各類心法,煉丹練器各種流程,也有些美食美景之類雜書,只能在閣內(nèi)閱讀,不可外借。 深夜人少,這時候還來看書的大多是勤奮好學(xué)的好弟子,景樽不予打擾,點了個指端火,邁上二樓,晃了一圈,又走上三樓。 他來照硯山三百年,第一次到藏書閣。 他平時不愛看書,對書籍分布區(qū)不清楚,一直晃到六層,才終于瞥見那醫(yī)修記載的區(qū)域。 沿著書架一排排找過去,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想要的,倒是撞上了個人。 兩團(tuán)指端火匯聚,他向面前人頷首:二師弟。 孟夕昴回禮:大師兄也來看書啊。 第6章 考試 景樽繼續(xù)在書架上拾拾撿撿:我想找一找可否有能夠壓制小師弟求偶期的方法。 孟夕昴也在書架上翻來覆去:我想找找可有能治師尊臉上燒傷的方法。 嗯,找到了嗎? 還沒有,大師兄你呢? 也還沒有。 兩人各自翻撿著書,自書架中央分開,過了半晌,又在另一排書架相遇。 二人皆有倦色,景樽道:師尊是尋常外傷,幾天就好了,就是這幾天有點難看。 孟夕昴點頭,也道:我以前看過六界異族錄,師弟明天早上就沒事了,就是今夜有點難熬。 兩人沉默,沒過多久,忽聽一樓有人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