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是朋友嗎？唐霜序察覺到這些，她腳步一頓，轉(zhuǎn)身看向趙芳，神情冷淡，如果你真的是想跟阿月當朋友，那么在你見到她的第一時間就是向她道歉。

    楊初月本來是不想再搭理她了的，但唐霜序停了下來，她就也跟著一起停了下來，朝趙芳道：道歉就算了，當初你滿嘴謊言讓我背鍋的時候就沒有給我道歉，現(xiàn)在這份道歉對于我來說可有可無，至于朋友。

    楊初月輕嗤一聲，眼里有一晃而過的嘲諷，她道：我也希望這兩年里你真的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是朋友，但不管你明白還是不明白都和我沒有關(guān)系，趙同學，與其把心思放在這些事情上面，還不如回房間多做兩道題。

    趙芳大概也沒有想到楊初月跟唐霜序會把話說的這么直白。

    也或者是她壓根沒想到那時候的事情楊初月至今還記得。

    這一下插曲并沒有影響楊初月對關(guān)東煮的熱情，她拉著唐霜序買好關(guān)東煮后一邊吃著一邊回酒店。

    之后趙芳倒是沒有再來找她。

    第二天就是考試。

    數(shù)學和英語的考試都安排在這天上午，楊初月考完還要等下午的生物考試，但唐霜序考完上午的英語考試就不用再去了，在酒店里等著明天回去就行。

    考完之后她們就直接被老師領(lǐng)著去飯店吃飯了。

    其他上午沒有考試的人已經(jīng)先一步過來了，坐在飯店里等著。

    但今天上午氣氛就有點不太對。

    楊初月還在和唐霜序說話，直到一個女生沖到她的面前道：你就是楊初月吧？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芳芳也不會考不好！

    第55章

    楊初月還沒有回過神來, 她就被唐霜序拽到了身后。

    唐霜序站在她的面前，冷眼看著那個女生，呵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實際上, 不只是楊初月懵的, 大部分人都是懵著的，包括三中的人。

    但三中的老師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走過來朝那個女生呵斥了一聲：李莉, 你在干什么？快給這個同學道歉！

    我沒錯！我為什么要給她道歉？要不是她, 芳芳也不會魂不守舍的，也不會沒考好！李莉扯著嗓子喊道，一臉憤懣的瞪著楊初月。

    楊初月額角抽了抽，除了有些厭煩之外, 還覺得有點好笑, 還好她控制住了沒有笑出聲，只是輕咳了一聲，將擋在自己面前的唐霜序拉開了，看著那個女生道：她考不好關(guān)我什么事？那是不是大家覺得自己沒考好的時候, 就都可以隨便找個人甩鍋，我告訴你，要是我接下來的生物考不好，那就都怪你。

    她這番話一出來，在場的老師和學生臉色都變了變，有些奇怪，有些忍著笑的。

    三中的老師連忙出聲道：都是鬧著玩的，李莉，老師讓你給這位同學道歉，你還愣著干什么？

    老師, 我說的都是事實！李莉漲紅了臉道，她憤憤的瞪著楊初月，道：芳芳跟你是初中同學，明明你們之前還是同桌，這一次能夠在這里碰見，芳芳都覺得這是你們的緣分，所以一直想要跟你好好相處，想要重新跟你成為朋友，結(jié)果你是怎么對芳芳的？不搭理她就算了，昨天還在大廳對芳芳說了過分的話！害得她回來就哭了好久，精神一直不好，今天考試都沒有精神！

    過分的話？什么過分的話？她就沒有告訴你我說了什么？沒有告訴你我為什么說那些話？楊初月輕嗤一聲。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她也不想就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是就這么過去了，她覺得膈應(yīng)。

    索性一側(cè)身，朝陳波道：老師，既然她口口聲聲說因為我讓趙芳沒考好，那我想要和趙芳對峙，也和這位同學對峙，順便可以的話，把昨天酒店大廳的監(jiān)控視頻哦對了，還有電梯里的監(jiān)控視頻也調(diào)出來吧，反正我也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把事情來龍去脈說清楚。

    楊初月看向李莉，眼神透著冷意，道：免得有些人張口就來，什么帽子都隨便往我頭上扣，什么鍋都讓我來背，你們倒是舒服了，那我呢？我憑什么要讓你們舒服！

    李莉也完全沒有想到楊初月會這么硬氣，她本來只是替趙芳打抱不平，心里火氣上頭，沖上來朝楊初月說那些話，想象中明明應(yīng)該是楊初月漲紅了臉或者蒼白著臉辯解，說不定還會哭。

    但不管怎么樣，反正有底氣的是她。

    結(jié)果現(xiàn)在看來，事情發(fā)展完全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尤其是楊初月的反應(yīng)。

    在楊初月提到干脆把酒店監(jiān)控視頻都調(diào)過來對峙的時候，李莉是徹底的慌了，她確實并不清楚昨天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趙芳原本說要和楊初月一起去吃關(guān)東煮，結(jié)果很快就跑了回來，還哭了好一會兒。

    事情經(jīng)過她卻并不清楚。

    我那那為什么芳芳昨天回去后就一直在哭？還有！她今天早上起來眼睛都是腫的！現(xiàn)在也沒有過來吃飯，如果不是因為你說了什么過分的話，她為什么會這樣？李莉道，越說越覺得就是楊初月欺負了趙芳。

    楊初月哼笑一聲，道：我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了，你想知道，那就把她叫來跟我對峙，要么就去自己查監(jiān)控，別張口就來，我不管你是被人忽悠了，還是自己全靠腦子里的yy想象，反正我不心虛，而你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對我造成了困擾，如果我沒考好，那我就也跟你一樣告訴所有人，是因為你，我才沒考好，二中三中貼吧，或者三中校門口，或者到時候我直接去你班上找你？

    關(guān)我什么事？！李莉憤怒道。

    唐霜序也冷眼看著她：你也知道說關(guān)你什么事？那你跑到阿月面前叫嚷什么？阿月所說不就是現(xiàn)在的你正在干的事情？我真是長見識了，原來這就叫雙標。

    你看她現(xiàn)在這樣像是被我影響到了嗎？她和芳芳又不一樣！李莉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并沒多少人是附和她站在她這邊的，她頓時就慌了。

    楊初月疑惑：不一樣？有什么不一樣？就因為我沒哭？我知道了。

    她輕嘆了口氣，伸手抹了把臉，于是在場的人眼睜睜看著她瞬間紅了眼眶，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楊初月還抽噎了一下，強忍著哭腔道：這樣夠了嗎？你就非要逼著我哭嗎？滿意了嗎？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來質(zhì)問我，你怎么不去質(zhì)問一下趙芳，我為什么不愿意跟她做朋友？你為什么不去問問我當初因為她遭遇了什么？

    就是因為趙芳的污蔑，阿月明明是好心幫她，結(jié)果差點被學校處分，最后還被喊到講臺上做檢討，哦，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唐霜序拿出紙巾替楊初月擦著臉上的眼淚，她的手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聲音也是，雖然很輕，卻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見，你怎么不問問趙芳，因為她，阿月被校園暴力對待了那么長的時間，而她，作為事情的□□，她有給過阿月一聲道歉嗎？

    這樣的緣分，這樣的朋友，給你，你要不要？

    還真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就因為阿月沒有哭，所以她就能被你們隨便欺負嗎？就能被你們隨便污蔑嗎？唐霜序冷笑一聲，眼眶微紅看著李莉，難道堅強一點也有錯嗎？！

    楊初月將臉埋進她的肩窩，偷偷深吸了口氣，嘴里悶聲道：沒想到有一天做人太堅強都是錯誤，這個世界上，會哭的人就可以不講道理了嗎？

    當然不是。陳煜率先站了出來道。

    他一出聲，很快的，二中其他同學也跟著紛紛出聲，有高三部的，也有高二的，有很楊初月關(guān)系不錯的，也有和她連句話都沒有說過的，這會兒看著楊初月的目光里都是滿滿的同情。

    而看向李莉的目光就像是李莉一開始看著楊初月的目光一樣，充滿憤怒。

    你們憑什么這么欺負人？初中的時候欺負楊初月就算了，高中總算擺脫你們了，你們還要糾纏不放，非得逮著她欺負是不是？她看起來就這么好欺負嗎？你們太過分了！

    要不是唐霜序說出來，我都想象不到楊初月這樣開朗的一個人竟然也遭受過那種經(jīng)歷。

    何止呢，我看那個趙芳也想象不出來她會是惹出這種事情的人來。

    好心機好茶啊女生們也湊在一起小聲嘀咕著。

    楊初月最可憐了，說不定好不容易能夠從那樣的陰影中走出來，結(jié)果趙芳竟然還跑到她面前來。

    你不分青紅皂白跑過來對阿月說出那樣的話，你和當初那個因為趙芳對阿月校園、暴力的人有什么區(qū)別？唐霜序朝李莉質(zhì)問道。

    在得知當初趙芳對楊初月做了什么的時候，不只是二中的人，就連三中那邊也有不少人看向李莉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就在李莉也憋了兩泡眼淚快要落下來的時候，陳波輕咳了一聲，阻止了其他學生的發(fā)言，他看向楊初月的目光也有著擔憂，再看向李莉的時候，眼神嚴肅了不少，但也沒有說出什么特別過分的話。

    他朝三中的老師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位同學說的趙同學，原本并不在這次競賽的名單中吧？

    咦？

    學生們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個，楊初月差點沒忍住抬起頭來，還是唐霜序及時把她又給摁了回去。

    三中的老師有一些尷尬，但陳波都已經(jīng)提出來了，他們也沒法否認，再加上知道趙芳干過什么事情之后，他們也到底是成年人，看問題更加透徹，知道李莉這么沖動的鬧出來，肯定也和趙芳的暗示脫不了干系。

    這件事情再鬧下去，丟的也是他們?nèi)械哪?，既然已?jīng)到了這個地步，他們也就不會再去考慮如果傳出去了對趙芳會有什么影響。

    反正名額的事情其實也不算是秘密，不然二中的老師也不會都知道了。

    本來以趙芳的成績是不在這個名額里面的，但她有個叔叔替她爭取了這個名額來參加考試，考過了那就繼續(xù)往下走，沒考過就當是一次經(jīng)歷了。

    趙芳同學平常的成績很好嗎？陳波一臉關(guān)心的問道，這一次要是沒考好，是不是會給她很大的打擊。

    她的數(shù)學又不好，每次考試都是踩著線及格而已，要是碰巧哪次試題比較難，她連及格都困難。三中有跟趙芳一個班的學生忍不住道。

    啊這

    我就想知道，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有哪一個是踩著及格線進來的？陳煜板著臉問道，就說一次，有一次是踩著及格線通過的考試嗎？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搖頭。

    能夠來參加市賽，就已經(jīng)證明他們在自己擅長的學科中，已經(jīng)算是學校里的佼佼者了。

    誰也說不準，這些少年人當中，會不會有那么一個在明年這個時候站在國際的比賽場上。

    本來這個機會就難得，結(jié)果自己不知道把握這個機會多看書多刷題，還去想著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就算真的考不好那也是她自己的原因。陳煜道。

    他說的極其直白，也不會管有三中的老師還在場，直直的看向李莉道：大家都在房間里努力做題，或者是休息，你們以為來這里是為了什么？來旅游的嗎？

    如果真想旅游，去遠一點的地方吧，別來影響別人行嗎？人群里有人也忍不住道。

    我又不是我，又不是我欺負了她，明明是趙芳做的，你們都來說我干什么?。坷罾蛭嬷樛纯奁饋?，還有著滿滿的委屈。

    其他人都有點無語。

    陳煜一臉疑惑，問道：剛剛沖到楊初月面前怒氣沖沖責怪她的不是你嗎？你跟趙芳不是朋友嗎？你不是替趙芳打抱不平嗎？

    之前還親切的喊著芳芳，現(xiàn)在就變成了趙芳。

    女生真是太復(fù)雜了。

    陳煜心想，但緊接著又自己否認了這個念頭，也不是所有女生都這樣的。

    我也是被騙了李莉自我辯解。

    唐霜序冷笑一聲，道：你被騙了？所以那時候你也是連事情真相和經(jīng)過都不知道就開始出來打抱不平了是嗎？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特別正義??？

    何止呢？現(xiàn)在還覺得自己委屈呢。

    有人看出李莉在想什么，直接嘲諷的笑出聲。

    李莉也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一步，關(guān)鍵是沒有人替她說話，而她維護的趙芳這會兒還在酒店房間里待著，可不用面對這些，她也待不下去了，捂著臉就跑了出去。

    三中的老師雖然有些生氣她亂惹事，但還是讓一個老師追了上去，好歹要親眼看著她回了酒店房間再說，別再出什么意外了。

    飯店這邊，兩個學校的老師也紛紛開始安撫住其他學生，不管出了什么生氣，先吃飯再說吧，早點吃完飯就趕緊回去休息吧，有些學生下午可還有考試呢。

    不少人圍過來安慰楊初月。

    楊初月這才從唐霜序肩頭抬起頭來，順手替她捏了幾下肩膀，眼里帶著關(guān)心的看著她。

    被她靠了這么久，酸不酸啊？

    你沒事吧？唐霜序輕輕搖頭，轉(zhuǎn)而朝她問道。

    其他人包括陳波也是一臉關(guān)心的看過來。

    楊初月有一點不好意思，但更多的還是覺得心里暖暖的，她連忙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了，哭過之后反倒覺得舒服了很多。

    有時候哭一哭也能發(fā)泄掉堆積在心里的不開心。

    所以啊，有什么情緒一定不要總是憋著忍著，偶爾哭一場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哭完之后洗把臉睡一覺，或者吃一頓好吃的，那些不好的情緒就能消失掉大半了。

    陳波也不知道楊初月初中的時候遭遇過什么，畢竟整個高一的時候楊初月也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來不對的地方。

    現(xiàn)在知道了，反倒對這個學生更加心疼起來。

    只是現(xiàn)在礙于很多人在場，有些話他也不好說，只能朝楊初月道：楊初月，你是個好孩子，你很優(yōu)秀，也很好。

    頓了一下，他又道：雖然堅強并不是一件壞事，但有些事情你也要跟老師或者家長說，不要一個人承受著。

    老師，我知道的。楊初月心里感動，道：我真的沒事了，就是有一點餓了，先吃飯吧，不是還有些同學下午有考試嗎？吃完飯趕緊回去休息，不要耽擱了。

    聽見她這么說，和之前李莉更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大家對她好感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