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書迷正在閱讀:九品道士、炮灰假少爺重生后驚呆了、傅少的隱婚甜妻、出名太快怎么辦、小甜A誰不喜歡呢(穿越)、替身攻沉迷科研(穿越)、在下壺中仙、豪門女配她只想學習、承蒙寵愛、陛下在娛樂圈養(yǎng)崽崽(穿越)
楊初月過去的時候看見了很多熟悉的人,也有很多陌生的人,棚子的最里面放著一具黑色的棺材,棺材旁邊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張黑白照片,還有香燭,桌子前面燒著香火盆。 楊燊和楊爸爸是一樣的裝扮,他背對著楊初月跪在香火盆前,手里拿著一把黃紙,一點一點往火盆里面放。 初月回來了。楊mama看見她也站了起來,這一出聲,提醒了棚子里的所有人。 姑姑拿著白色麻布過來給楊初月披上,楊mama紅著眼眶朝她道:初月,去給爺爺磕頭。 楊初月走過去跪下,磕了頭,上了香,燒了黃紙,她看見楊爸爸拿著一把剪刀過來,剪下了她的一片衣角,楊mama說:初月,等一下把這個放進爺爺?shù)墓撞睦?,爺爺見了你才能安心的?/br> 楊爺爺是昨天去的,但一直沒有封棺,就是為了等楊初月回來。 因為按照習俗,要見了所有的子孫之后才能封棺。 她被楊mama拉著過去看爺爺最后一眼,棺材里面,楊爺爺收拾的干干凈凈躺著,神情平和,就像是以前睡著了的時候一樣,楊初月想起了以前每次楊爺爺看電視睡著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明明她見過很多次了,她想,這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樣嗎。 直到旁邊楊mama朝她道:初月,再喊一聲爺爺 這是你最后一次喊爺爺了。另一邊的姑父提醒道。 最后一次這個詞提醒了很多人,哭聲突然就密集了起來。 這一刻,楊初月像是終于找回了自己的情緒,她捏緊了手里剪下來的衣角,看著躺在里面的老人,喉嚨口哽咽了一聲,她喊他:爺爺 她手里的衣角落進了棺材里,和爺爺一起被封在了里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319 16:11:10~20210321 23:50: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陳 10瓶;凜傲 6瓶;弗諼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9章 這是一個小鎮(zhèn), 鎮(zhèn)上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姓楊。 這里也是楊初月的老家,雖然她對這個老家僅有的記憶很少,也很不好。 雖然楊mama說她是在這個小鎮(zhèn)出生并長大的, 一直到五歲多才去的縣城里, 小鎮(zhèn)上有很多人她不認識的人,但楊mama都會說這位奶奶或者嬸嬸以前經(jīng)常抱你的。 楊初月對這些并沒有什么印象,在這次之前, 她對這個小鎮(zhèn)的印象就是奶奶的葬禮和每年的清明節(jié)。 奶奶去世后也是送回了這里辦的葬禮, 最后也葬在了小鎮(zhèn)后面的山上,聽說楊家人都葬在那座山上,所以每一年清明節(jié)的時候,大家也會一起去山上掃墓, 一起在祠堂里擺流水席。 從楊初月有記憶開始, 她每年清明節(jié)都會來這里,更小一點的時候是和爸爸跟爺爺一起來的,再大一點就是一家人一起來。 而這一次,爺爺去世, 最終也送回到了這里。 楊初月哭了很久才從楊mama口中知道爺爺是怎么去的。 楊爺爺那條腿舊疾復發(fā)后就搬去和他們一起住了,現(xiàn)在天氣暖和起來后,他那條腿也沒有疼得那么厲害了,昨天上午他一個人去了以前住的那個舊小區(qū),想去收拾一些以前的東西。 誰知道去的時候正好碰上家里遭竊。 那小偷扭頭就跑,楊爺爺正好想去追他,結(jié)果從樓梯口滾了下去,周圍鄰居被驚動追了出來。 當時楊爺爺?shù)那闆r看著還好,甚至都沒有出血的傷口,自己爬了起來。 楊燊過去找他正好看見這一幕, 知道他是從樓梯上滾下來的時候連忙叫了救護車,但救護車接了楊爺爺剛到醫(yī)院門口的時候,楊爺爺就去了。 小偷呢?楊初月跪在用稻草編織的團子上,低著頭一邊往火盆里放著黃紙,一邊問道。 正中午的時候,三十幾度的氣溫,太陽高照,搭起的大棚也擋不住這份熱意,兩把大風扇對著棺材的位置呼呼吹著,哀樂聲就沒停過。 楊燊跪在另外一個團子上面,因為哭了很久,聲音都是嘶啞的:抓住了,但是我聽爸打電話,說是只能起訴要求民事賠償 話沒有說完他就說不下去了,握緊了手里的黃紙,紅著眼睛道:憑什么呢?如果不是他,爺爺根本不會死! 爸媽會想辦法的。楊初月捏著黃紙的手指也收緊了一瞬,喉嚨口像是有什么堵著,但她還是朝楊燊這么說著。 雖然這么跟楊燊說的,但中午吃飯的時候,楊初月還是用手機在網(wǎng)上找了很多相關方面的信息,還特意花錢找了線上律師咨詢,然而得到的結(jié)果跟楊燊所說的都差不多。 有那么一刻,楊初月的心情跟楊燊是一樣的。 憑什么,憑什么那個小偷不需要為爺爺?shù)乃镭撔淌仑熑危?/br> 明明她從小到大語文成績也不差,律師解釋給她聽的那些話一個字一個字她也都認得,但放在一起,她就覺得彎彎繞繞看不明白了,只有最后那一句可以要求民事賠償她看的清楚明白。 大滴的汗液往下滑,落進她的眉毛里帶來一陣陣癢意,楊初月握著手機的手指用力到指節(jié)泛白,她緊盯著手機屏幕上那一大段的回復很久很久沒有反應。 直到聚集的汗落進她的眼里。 按照習俗,第三天楊爺爺就要下葬,第二天的晚上楊爸爸就開始和人一起收拾準備了。 白天的時候還是三十幾度的大太陽,可到了晚上在將楊爺爺?shù)墓撞奶У矫魈煲霭l(fā)的路口時,天上卻有細細密密的雨飄落了下來。 楊初月站在一邊看著,聽見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下雨了,這是舍不得兒孫,舍不得走啊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來了,祠堂外面來了很多人,吃過早飯之后,楊mama遞給楊初月一把捆起來的稻草,時候一到,她跟著楊mama身后,用這捆稻草墊在膝蓋下跪著,最前面是請來的宗祠長輩在念悼詞。 都是當?shù)氐姆窖?,對于很早就離開了這個鎮(zhèn)子的楊初月來說,她大部分都是聽不懂的。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她只是看見前面楊mama起身了,她也跟著站起來,起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腿麻了,差點一頭栽在地上,還是后面的魏煦及時伸手拉了她一把。 從祠堂到那座山,這一路并不短,沿路早就放好了鞭炮和黃紙,路邊會經(jīng)過不少人的家門口,這些人的家門口也會自發(fā)的準備好鞭炮,送喪的隊伍從他們家門前過的時候,穿著喪服的人都要停下來跪著。 楊初月并不知道這些代表著什么,她只是跟著照做,耳邊是一陣一陣的嗩吶聲,還有楊mama她們的哭聲,時不時還有鞭炮聲響起來,一切都亂糟糟的。 今天并沒有出太陽,天氣陰沉,出發(fā)后沒多久就下起了雨,好在雨勢并不大,直到下山的時候,雨一下就大了起來。 楊初月原本低頭走著,直到突然聽見旁邊的魏煦嘀咕了一句:那是唐霜序吧? 她腳步一頓,猛地抬頭看過去。 上山的路口邊,唐霜序撐著一把黑色的傘站在那里,黑色的短袖和長褲,整個人幾乎要和那把傘融在一起了,只是也襯得露在外面的皮膚愈發(fā)白皙。 她正仰頭看著從山上下來的楊初月,眉頭緊皺著,眼里都是擔心。 楊初月看過去的時候,她抿了抿唇角,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但走在楊初月前面的前輩已經(jīng)走到了山下,唐霜序往后退了兩步,還是在看著這邊。 怎么不走了?姑姑嘶啞的聲音從后面?zhèn)鬟^來。 楊初月回過神,繼續(xù)往山下走,腳步快了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321 23:50:11~20210322 23:15: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我想吃橘子 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0章 可當楊初月走到了唐霜序面前時, 她動了動發(fā)干的嘴唇,卻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只是吸了吸鼻子, 眼睛發(fā)酸, 鼻頭也發(fā)酸。 走吧。魏煦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頭,低聲道:雨下大了,先回去再說。 唐霜序?qū)⑹掷锏膫闩e高了一點, 又往楊初月這邊移了移, 輕聲道:阿月,先回去吧。 她的聲音也有一點干啞,不見平常冷冷淡淡的調(diào)子。 楊初月點頭,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 只是回去的路上, 她的旁邊多了一個人, 唐霜序舉著一把傘跟在她的身側(cè),和她一起走過了這一段路。 回去之后處理完楊爺爺?shù)臇|西,將楊爺爺?shù)倪z像安置好,楊初月去洗了個澡, 換了一身衣服去了車上。 唐霜序在車上坐著,看見她頭發(fā)還是濕的,連忙轉(zhuǎn)身去找毛巾,問道:怎么不把頭發(fā)吹干? 沒帶吹風機回來。楊初月悶聲道。 她是兩手空空來的這里,而楊mama等人顯然也不可能像是旅游那樣將需要的東西一一準備好,就連住的地方也是很久的老房子了,兩層樓的紅磚瓦房,衣柜、桌凳、床這些都是木頭的,是楊爺爺年輕的時候親自打造的。 當初搬離這里之后,留下的東西很少, 只是每年清明節(jié)的時候會回來,但很少會在這里過夜,基本上都是當天來,掃完墓之后就回縣城了。 只有楊奶奶去世的那段時間就和這次一樣要住上幾天,日常用的東西大部分都有,但未必會齊全。 車上沒有干凈的毛巾,好在不遠處就有一個小賣部,唐霜序跑下去買了一條毛巾回來,推著楊初月的肩頭往她背對著自M,替她慢慢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fā)。 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周圍也算不上特別的安靜,因為外面時不時的會有車子經(jīng)過,還有各種車子按喇叭的聲音,很嘈雜。 可就是在這嘈雜里,楊初月有點發(fā)困,可她才剛閉上眼就想起來了自M回來前那天晚上做的夢。 阿序。她輕聲喊著唐霜序。 身后的唐霜序應了一聲,手上的動作沒停。 楊初月閉著眼睛,伸手捂住臉,腰身慢慢佝了下去,她道:阿序,我那天晚上做夢了,夢見了爺爺,我夢見他來夏令營看我,還問我有沒有好好吃飯 本來算是一個好夢,但她卻從夢中突然驚醒。 那時候我還想著,肯定是爺爺想我了,想讓我回來了,結(jié)果那天晚上就楊初月的聲音一止,她喉嚨口發(fā)緊,沒法再繼續(xù)說下去。 有時候她總想,有些老人都說這種情況其實算是一種預兆,如果,如果那天她從夢里驚醒之后,跟老師申請向家里打個電話,問一句,哪怕是問一句,會不會情況就不一樣了 阿月,別這么想。唐霜序握緊了手里的毛巾,伸手從后面抱住了她。 明明楊初月并沒有把自M的胡思亂想說出來,但她就是知道楊初月在想些什么。 楊初月轉(zhuǎn)身反手抱住她,低頭將臉埋進她的頸側(cè),呼吸著屬于她的氣息。 我知道 她知道這些說法不靠譜,沒什么根據(jù),但她就是忍不住去想,大概人就是這樣的吧,總是會忍不住去想如果,如果呢? 明知道是折磨,也還是忍不住會去想。 以后不想了。趕在唐霜序開口之前,楊初月悶聲道,以后都不想了。 我明天就振作起來。 至少今天,讓她再這么軟弱一天吧。 當天下午,他們就帶著楊爺爺?shù)倪z照回了縣城,楊爸爸只來得將楊爺爺?shù)倪z照安頓好就跟楊mama一起去了警局。 趙燦來到楊家,朝楊初月道:初月,我哥說讓我過來陪著你們。 我要去警局。楊初月直言道,我要去見見那個人。 趙燦林臉上露出為難,思考了一會兒,他朝楊初月道:初月,我知道我攔不住你,但你還是得答應我,就算去了那里,你也別沖動。 頓了一下,他聲音艱澀道:你爺爺肯定也不想你做出什么沖動的事情。 我知道。楊初月垂著眼睫,她不停的輕捏著自M的手指,啞聲道:我不會的。 她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等楊初月跟著趙燦林來到警局的時候,在警局門口就看見了楊mama和楊爸爸,楊爸爸好幾天沒有休息好,形容憔悴,眼里都是紅血絲,楊mama的眼睛還是紅腫著,正被楊爸爸護著。 而夫妻倆面前一個看起來和楊爸爸年紀差不多大的男人一臉歉疚,不停的彎著腰身,道: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是我沒教好他,該賠賠,該判判,法律怎么說我們就怎么做 這是誰?楊初月皺眉,快步朝楊爸爸和楊mama那邊走去。 這時候那個中年男人也被警方拉到了一邊,楊爸爸抬頭看見楊初月過來時還愣了一下,有一點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后連忙拍了拍背對著楊初月的楊mama,朝楊初月問道:初月,你怎么過來了? 我過來看看。楊初月道,她伸手扶住楊mama的肩膀,替她擦著眼淚,道:爸,媽,我也想知道結(jié)果。 你想知道結(jié)果,等結(jié)果出來后我們會告訴你,別的你不用多管楊爸爸道。 楊初月抿緊了唇角沒有和他爭執(zhí),但臉上透出的固執(zhí)在告訴所有人,她就要在場。 這時候楊爸爸又被律師喊走,走之前囑咐楊初月照顧好楊mama。 等楊爸爸走了,楊初月安撫住楊mama,過了一會兒,才知道剛剛那個男人的身份,被抓的小偷就是那個男人的兒子,才二十出頭,但已經(jīng)是一個孩子的爸爸了。 也就是說,剛剛那個跟楊爸爸年紀差不多大的男人其實已經(jīng)做了爺爺。 那個人初中就被開除了,因為沒少犯事兒,后來家里管不住他,就斷了他的經(jīng)濟來源,任由他在外面混,他這幾年小偷小摸的事情沒少干 在警局的案底可不少,前年的時候他帶回一個大著肚子的女孩子,本來家里人以為他要當爸爸了,心性總能定下來了,結(jié)果孩子還沒有生下來他就從家里偷了錢跑了。 當時他和帶回來的那個女孩子都才剛成年不久,還沒到法定結(jié)婚年齡,那個女孩子生下孩子之后,從他爸媽手里拿了一筆錢就也走了,孩子也沒要,就一直被爺爺奶奶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