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歌心虛看一眼他, “而已……”

    裴舟瞇起眼睛，冷笑一聲：“四個，而已？”

    林楚歌：“……哎呀, 反正現(xiàn)在都要刪了，你計較這些干嘛？”

    “還不是因為你跳舞可愛我才拍下來?！?/br>
    “否則我也不會拍。”

    由于被夸可愛，耳朵浮現(xiàn)可疑紅暈的裴舟沉默了一下。

    然后, 他兇巴巴開口：“哪兒那么多廢話？趕緊刪，別耽誤我看比賽。”

    于是林楚歌當著裴舟的面，把第三個視頻繼續(xù)刪干凈。

    接著裴舟開始確認第四個視頻，林楚歌也湊過去，和他一起看。

    兩個人把靜音的視頻看完一遍，耳邊驟然響起兩聲輕咳。他們下意識齊齊抬起頭去看，只見他們眼前正站著負責管理高二紀律的年級教導主任——李主任。李主任表情很嚴肅，視線落在裴舟手里的手機上。

    裴舟飛快把手機藏在身后。

    李主任臉色一變，林楚歌卻笑吟吟打招呼：“李主任好，您怎么在這呀？”

    裴舟無語，也不知道她是真搞不清楚狀況還是假搞不清楚。

    李主任看一眼林楚歌，頷首道：“剛好路過，你們躲在這個地方做什么？”

    林楚歌語氣天真而無辜：“沒做什么呀?！?/br>
    李主任說：“沒做什么？那裴舟剛剛是把什么東西藏起來了？”

    林楚歌詫異問：“李主任認得他？那主任認得我嗎？”

    “認得啊?！崩钪魅涡πΓ叭嗟牧殖杪??！?/br>
    林楚歌啪啪鼓掌：“您記性真好！”

    李主任心說，你爸給學校捐了座圖書館，學校老師有幾個不認得你？

    “別打岔?！?/br>
    迅速回過神的李主任板一板臉，“你們湊在一起看什么？”

    林楚歌眨巴眨巴眼睛：“是跳舞視頻?！?/br>
    李主任笑：“跳舞視頻？那能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還故意藏起來？”

    “沒有見不得人啊?！?/br>
    林楚歌用眼神示意裴舟把她的手機遞回給她。

    裴舟怎么可能照著辦？

    林楚歌歪頭，思考過兩秒，選擇從裴舟手里奪回手機。

    她解鎖自己的手機屏幕送到李主任面前：“真的是跳舞視頻，不信您看？”

    李主任問：“怎么沒有聲音？”

    林楚歌馬上加大音量，一串“春來鏡前花，秋 * 來水中月”的音樂響起，而視頻里的裴舟依然在拳打腳踢。李主任認真欣賞著，越看越覺得視頻里的人眼熟：“這個跳舞的人……是……裴舟？”

    “對啊對啊。”

    林楚歌不僅不否認，甚至和李主任交流起來，“是不是特別可愛？”

    李主任點頭，意味深長道：“沒想到裴舟有這樣的一面?！?/br>
    林楚歌微笑說：“人不可貌相。”

    在旁邊被反復公開處刑的某人：“……”

    這是夸獎嗎？這tm是夸獎嗎？

    確認過當真只是廣場舞視頻，李主任更奇怪：“看這個為什么要偷偷看？”

    林楚歌嘆氣，小聲說：“裴舟他害羞?！?/br>
    李主任恍然又笑著調(diào)侃：“還知道害羞？不錯不錯?！?/br>
    裴舟：“……”一句臟話已經(jīng)憋在了嗓子眼。

    “換我我也害羞呀?！绷殖枵f，又伸出一根手指，指給李主任看，“不過，裴舟是和他姥姥姥爺一起跳呢，就是這兩位老人家……我爺爺奶奶和他姥姥姥爺就是跳廣場舞認識的?！?/br>
    李主任呵呵笑：“我爸爸mama也喜歡跳廣場舞?！?/br>
    “看來，裴舟很孝順的嘛，有時間知道多陪陪自己的姥姥和姥爺?！?/br>
    林楚歌不住點頭：“對啊對啊?！?/br>
    裴舟：“……”

    “行吧，那你們看?！?/br>
    李主任把手機還給林楚歌，“我還有事，先去忙了?！?/br>
    林楚歌繼續(xù)點頭：“主任去忙吧。”

    “我們也準備回體育場給班上的同學加油。”

    揮手送走李主任，林楚歌手掌捧住臉，長長吁一口氣，懸著的心也放下。

    憋了半天沒發(fā)作的裴舟暴躁捶墻。

    “別生氣啦?！?/br>
    林楚歌拉一拉背對著自己的裴舟的衣擺安慰他，“主任也覺得你可愛啊?！?/br>
    裴舟有氣沒地方撒，又捶了下墻。

    林楚歌誠懇說：“再多捶幾下，回頭該手疼了?！?/br>
    裴舟簡直被她的話氣笑，暴躁開口：“你自己干的好事！”

    林楚歌：“?。俊?/br>
    她越這樣，裴舟越煩躁地扒拉著頭發(fā)，閉嘴不想說話。

    林楚歌卻并沒有噤聲。

    “裴舟舟同學，我問你哈?！彼讣獯烈淮僚嶂鄣暮蟊?，壓低聲音，“比起被李主任看你的廣場舞視頻，難道你更愿意被李主任誤會我們早戀、被叫家長嗎？”

    裴舟：“……”

    林楚歌又說：“你當時把手機藏起來，能不讓人誤會嗎？”

    裴舟：“……”

    “雖然被李主任看你跳舞，可能會有點羞恥，但這不是沒辦法嗎？”林楚歌道，“大丈夫不拘小節(jié)，沒什么大不了。而且李主任現(xiàn)在知道我爺爺奶奶和你姥姥姥爺認識，不會再誤會我們的。”

    裴舟：“……”

    “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還我一個清白？”

    林楚歌嘿嘿一笑：“舉手之勞。”

    裴舟冷哼，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過她，索性轉(zhuǎn)移話題：“你趕緊把視頻刪了！”

    “好?！?/br>
    林楚歌滿口答應，把手機里最后一個裴舟的廣場舞視頻也刪除。

    刪完視頻，裴舟心氣終于順了點兒。 *

    這種傻逼兮兮的黑歷史必須得趁早收拾干凈！

    ·

    尤萱因為和張明達鬧分手的事心煩意亂，在觀眾席坐不住，獨自出來走一走。走到離體育場很近的這幢教學樓時，隱約瞥見裴舟和林楚歌的身影，想起方凝筠的她鬼使神差躲在暗處偷聽他們說話。

    可惜沒聽見兩句。

    只捕捉到“清白”、“視頻”之類的弄不清楚具體指向的字眼。

    發(fā)覺裴舟和林楚歌往這個方向過來，尤萱又連忙先一步避開，免得撞上。

    她思來想去，決定告訴方凝筠她聽來的這些。

    今天的鉛球比賽，因為林楚歌和裴舟，方凝筠鬧得挺不高興的。

    尤萱想，方凝筠不該和她一樣感情這么不順。

    然而她偷聽到的對話實在太少。

    當方凝筠反問她什么意思的時候，尤萱也回答不上來。

    “會不會……”

    尤萱大膽猜測，“林楚歌有裴舟的把柄，裴舟才對她這么好？”

    方凝筠蹙眉問：“把柄？”

    尤萱說：“不然裴舟為什么要提到清白這種詞？而且又和視頻有關系?！?/br>
    方凝筠沒接話，思索著這種可能性。

    旁邊的尤萱繼續(xù)說：“否則也很難解釋裴舟對她的態(tài)度?！?/br>
    “前后才幾天的時間，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尤萱小聲道，“如果裴舟是這種會隨便亂來的人，也輪不到她是頭一個，所以沒準是林楚歌不小心拿到什么裴舟的把柄，威脅他做那些事情?！?/br>
    方凝筠扯了下嘴角：“挺離譜的?！?/br>
    頓一頓，她又問尤萱一句，“你不是說他們在聊什么視頻快刪了？”

    尤萱點點頭說：“對啊?！?/br>
    “要不然再看看？”她語氣遲疑，“沒準以后裴舟不會理她?！?/br>
    方凝筠眉眼沉沉：“最好是這樣。”

    想起鉛球比賽時候的事，方凝筠又暗暗咬牙。

    這個林楚歌，和沈雪瑤那種貧困生混在一起也不嫌掉價，還非要招惹裴舟。

    如果非要糾纏裴舟，方凝筠想，那只能讓林楚歌吃一吃教訓了。

    腦海里一瞬間又冒出裴舟手把手教林楚歌扔鉛球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