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4)
楊廣可不知道,這種夾娃娃機,不是考眼力和準頭的,夾得準也不一定能把娃娃夾上來,除了一些玄學竅門之外,最重要的是夾的次數(shù)。 一臺機器是有設定的,夾得次數(shù)足夠了,機器的爪子就會緊一次,否則爪子總是松松的,就算夾起了娃娃,娃娃太重了也會掉下去。爪子正好很緊的那一次,要正好夾中娃娃,就會把娃娃帶上來。 楊廣剛開始不知道這個設定,所以帶著兒子繞著全場的娃娃機夾,這邊兩次,那邊五次,這樣一來,一只娃娃也沒夾到。 小包子有些猶豫,沮喪的瞬間從小錦鯉變成了小柯基,大耳朵耷拉下來,可憐巴巴的說:爸爸,要不然還是算了吧,我也不是那么喜歡。 不是 那么喜歡? 那還是喜歡,有一點喜歡,也是喜歡。 楊廣的心臟瞬間被戳中了,做了那么多年暴君,突然感覺自己的罪惡感還是很容易被激發(fā)的,看著兒子那失落的小模樣,竟然心口發(fā)酸。 大哥? 兼兼,你們也在這里啊? 楊廣轉頭一看,原來是二弟楊整和三弟楊瓚。 楊整笑著說:大哥,你們在玩娃娃機啊! 楊廣上下打量了一下二弟和三弟,挑眉說:你們? 這里可是玩具展覽,自己帶著兒子來的,但是二弟和三弟也沒有兒子,這兩個人竟然一起來看玩具展覽? 楊整憨笑一聲,說:我陪三弟來的,他想買一個限量版的機器人很久了,一直都找不到,聽說這次玩具展絕版售賣,所以 不等楊整說完,楊瓚立刻反駁說:我可沒說想要,是你非說要來看看的。 楊整點頭說:好好好,是我、是我。 原來楊瓚也是童心未泯,其實現(xiàn)在很多男生,甚至是大叔,都喜歡收集一些玩具,也沒什么可羞恥的,不過楊瓚臉皮薄,而且在公司里一直都是清高人設,所以這種愛好一直都是不為人知的。 楊瓚的臥室里有很多機器人,都是他從小收集的,一直保留到現(xiàn)在,就差一款絕版機器人,一直沒能買到。 楊整聽說這次展覽上有售賣,就主動約了楊瓚出來,楊瓚看起來不情不愿,嘴上說是陪你來,真麻煩等等,但還是高高興興來了。 楊瓚看了看楊廣和楊兼,說:你們在抓娃娃么? 小包子垂著頭,有氣無力的點了點,一下子就把爸爸拆穿了,說:可是爸爸抓不到 楊廣:這關乎爸爸的尊嚴問題。 楊廣沉著臉,說:放心,爸爸再去兌一千個幣,不,一萬個。 楊瓚一時語塞,忍不住吐槽說:大哥,你要把所有的游戲幣都兌換了嗎? 一萬個游戲幣,用卡車拉嗎?! 楊整笑著說:不用兌換那么多,兌換五十個就可以,我來抓吧。 楊廣手里還剩下四十多個,就全都交給楊整,說:你會抓娃娃? 要知道楊整的工作是消防,外形看起來也憨厚正直,總覺得是那種不解風情的類型,也沒有女朋友,也沒有兒子,怎么可能會抓娃娃?簡直和人設不符。 楊整接了游戲幣,投進娃娃機里,說:我以前專門練過。 楊瓚奇怪的說:你還練過?追過女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楊整年紀不小,但是根本沒有談戀愛的經(jīng)驗,是個榆木腦袋,雖然喜歡楊整的女孩兒不在少數(shù),但是楊整太木了,每次都不了解女孩的心意,最后女孩們心灰意冷,就自動放棄了。 楊瓚似乎抓到了一個大八卦,說:什么情況?如實招來? 楊整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說:我沒追過女孩,不過我倒是幫三弟你追過女孩。 三弟你忘了嗎?楊整笑著說:當年你想追宋小姐的時候,說宋小姐特別喜歡一個動漫限量版的鑰匙鏈,但是那個鑰匙鏈已經(jīng)絕版了 楊瓚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找到那只鑰匙鏈,但是在一個娃娃機里無意看到了,而且這個娃娃機里的鑰匙鏈還是正版的。 楊瓚去問了工作人員,這個鑰匙鏈不單獨售賣,是娃娃機的兌換禮物,五個小娃娃可以兌換這個鑰匙鏈,就像很多娃娃機夾出幾個小娃娃可以兌換一個大娃娃一樣,目的其實就是為了讓游客多花錢。 楊瓚被他這么一說,好像想起來了,說:那個鑰匙鏈 他說著,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 那只鑰匙鏈,至今拴在自己的手機上,還躺在西裝口袋里呢。 楊整說:我當時練了好久,一有空就跑過去夾,真的讓我夾到了五個小娃娃,換了那只鑰匙鏈。 楊瓚吃驚不已,回想起當時的情況,那時候楊瓚還在上大學,一心喜歡同法律系的宋雪嫣,覺得兩個人的理想一模一樣,特別有共同語言。 那會兒楊瓚想要送給宋雪嫣一個禮物,為了鑰匙鏈的問題,楊瓚發(fā)愁了很久,就隨便和二哥抱怨了一兩句,沒想到一個星期之后,二哥興沖沖的來學校找自己,給自己打電話,說有急事要見自己。 楊瓚記得很清楚,那會兒正在和宋雪嫣準備課題,特別的忙,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更別提去見楊整了,就讓楊整改天再來。 后來楊瓚回宿舍的時候,宿管大爺叫住他,說他哥哥來過了,把一樣東西放在了宿管前臺,就是那枚絕版的鑰匙鏈。 楊瓚拿到鑰匙鏈非常高興,他問過楊整怎么找到的,楊整只是輕描淡寫的說剛好找到的,也沒多說。 楊瓚那時候太高興了,就沒有追問,只是覺得很幸運,絕版的鑰匙鏈都被二哥找到了。 很可惜,楊瓚的鑰匙鏈,最后也沒有送出去,楊瓚得知其實宋雪嫣心里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是見了一面之緣的大哥,最后那只鑰匙鏈就被楊瓚留了下來,隨手掛在手機上,一直保留到現(xiàn)在。 楊瓚好幾次想要扔掉,因為已經(jīng)很舊了,只是因為工作太忙了很懶,所以才沒有扔掉,如果稍微勤快一點點,這枚鑰匙鏈就已經(jīng)扔掉了。 楊瓚吃驚不已,說:你當時怎么沒說是夾來的?還說剛好找到的。 楊整笑著說:都一樣的。 他說著,轉頭盯著娃娃機,搓了搓手掌,說:兼兼,二叔給你夾娃娃,你喜歡哪只? 辣個辣個!小包子使勁蹦跶著,指著很靠角落的一只小娃娃。 楊整說:好嘞。 楊整開始夾娃娃,楊廣和楊瓚為了不礙事,站在后排看著,楊瓚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那只鑰匙鏈有些破破爛爛的,已經(jīng)褪色了,墜在手機下面,一晃一晃 楊瓚突然感嘆的說:陌生人稍微多付出一些,我就會無比感動,原來在不知道的地方,家人付出了那么多,都被我當成了理所應當。 楊瓚又說:其實想想看,這么多年都是二哥在遷就我,知道我的喜好和厭惡,但是我仔細想了想,也沒想到二哥特別喜歡什么東西。 楊廣側頭看一眼楊瓚,說實在的,楊整就是這么一個人。雖然這輩子楊整是楊廣的二弟,不過上輩子,楊整是楊廣的二叔,楊廣好歹了解一些這個二叔。 叔叔輩之中,楊整是最沒福氣的一個,為人正直,是世家子弟中難得善良又憨厚的人,但天不遂人愿,楊整在很年輕的時候,就戰(zhàn)死沙場。 楊廣記憶中的楊整就是如此,根本沒有什么特別的愛好,也沒有什么沒特別的喜好,總是為了別人默默付出,但是什么也不會說,這才是傳說中的爛好人,楊廣很理解,為什么楊整這輩子會選擇做消防員。 楊廣淡淡的說:其實二弟也有自己的喜好。 楊瓚吃驚的說:大哥你知道? 楊廣輕笑一聲,說:二弟的喜好,不就是想要一家人開開心心么? 楊瓚愣在當場,楊廣又說:他給你去抓鑰匙鏈,并不是為了讓你自責的,而是想讓你開心。 楊瓚聽了這句話,心里更是五味俱全,好像打翻了調(diào)料罐,又是酸澀,又是開心,混合在一起,也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兒。 楊瓚用手指摩挲了幾下鑰匙鏈,這才重新把手機和鑰匙鏈放回口袋里。 哇 二蘇蘇!二蘇蘇好膩害! 夾到啦! 小包子驚喜的喊出來,一蹦一蹦,興奮不已。 娃娃掉在取貨口,楊整摸著小包子的腦袋,說:快兼兼,自己去拿。 楊兼顛顛顛跑過去,蹲在地上,撥開取貨口的擋板,把娃娃從里面拿出來,簡直愛不釋手,來回的擺弄,甜甜的說:蟹蟹叔叔! 隨即跑到楊廣面前,說:爸爸!二叔叔好膩害! 楊廣見兒子終于得償所愿了,也就是隨口一問,說:爸爸厲害,還是二叔叔厲害? 小包子脆生生的回答:二蘇蘇! 楊廣:作繭自縛?自掘墳墓? 楊兼高興極了,二叔叔楊整儼然變成了新歡,拉著楊整的手,興奮的說:二蘇蘇,那邊好多人,去那邊!那邊! 于是一大一小就跑了。 楊廣在后面黑著臉,身為一個國君,還有個爸爸的自尊心都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楊瓚笑著說:這位不怎么厲害的爸爸,快跟上隊伍,小心走丟。 父子出行,變成了家庭出行,兩個人的隊伍擴充成了四個人,小包子如愿以償?shù)哪玫搅送尥?,而楊瓚也如愿以償?shù)馁I到了自己的絕版機器人。 楊整抱著楊兼,讓他坐在自己手臂上,說:兼兼,餓了吧,想去哪里吃飯? 楊兼摟著二叔叔脖子,坐在叔叔手臂上蹦跶,高興的說:吃披薩!披薩! 好!那咱們就吃披薩。 四個人在商場找了一家披薩店,小包子歡快的開始點餐,看什么都想吃。 介個!要介個,這個爸爸喜歡! 小包子一句話,當時讓楊廣陰沉的心情瞬間轉晴。 楊兼指著菜單上的圖片,奶聲奶氣的說:要這個!爸爸也喜歡這個!嗯還有這個,爸爸愛芝士多的披薩,jiejie,要好多好多芝士,加、加一份芝士!哦不不,加兩份! 服務員小jiejie差點被楊兼給萌死,笑的合不攏嘴,全都記錄下來。 楊廣聽著兒子一口一個爸爸喜歡吃這個爸爸喜歡吃那個,心情也跟著順暢通透起來,簡直就是艷陽天,果然沒有白疼兒子,兒子還是向著自己的。 披薩很快端上來,小包子切了一大塊先給爸爸,然后又切了一塊給二叔叔,又又切了一塊給小叔叔,最后才切了一塊給自己,小rou手捧著碩大的一牙披薩,嗷嗚!一口咬下去,不虧是加了兩倍料的披薩,芝士厚厚的,相當濃郁,瞬間拉絲。 唔唔小包子抻著小rou手,盡量拔長胳膊,拉絲非常綿長,小包子的手臂都不夠長了,糊了一嘴都是芝士。 楊廣看著狼狽的兒子,沒有想要解救兒子,反而拿起手機,咔嚓拍了一張照片,設置為屏保。 爸爸,唔爸爸,救救窩!要掉啦 芝士拉絲太長了,小包子一個人完全搞不定,差點掉在桌子上。 楊先生,我能打擾您一下嗎? 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傳來,楊廣回頭一看,是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女人,穿著職業(yè)套裝,打扮的非常女強人。 楊廣不認識對方,上下打量了一下,不過一下子就猜出了對方的身份,說:你是莉莉的母親吧? 對,就是我。竟然是鄒磊的前妻,也就是莉莉的母親。 座位是四人臺,小包子一看,立刻蹦起來,顛顛顛的跑到楊廣懷里,給莉莉的母親讓了座位。 謝謝你小朋友,你就是楊兼吧?真可愛。 莉莉的母親坐下來,坐在楊廣對面,說:楊先生,我今天冒昧的打擾您,實在對不起,但是我剛剛回國,對國內(nèi)的事情還不清楚,所以 莉莉的母親今天來,是有求于楊廣的。她一直都在國外忙生意,很少回國內(nèi)來,莉莉的事情還是通過楊廣知道的,知道了很著急,立刻就飛回來了。 莉莉的母親找了律師,想要爭奪撫養(yǎng)權,不能把莉莉這么交給鄒磊,但是問題來了。 遠遠沒有我想象的這么簡單。 莉莉的母親又說:我根本不是個合格的母親,莉莉的事情我?guī)缀醵疾恢?,鄒磊的律師找到我,想要和我和解,把這件事情平息下來,他的律師還說,我這樣根本沒有勝率,完全無法得到孩子的撫養(yǎng)權,反而會弄得一身難看。 我知道自己以前不是個合格的母親,但是我想要彌補莉莉,莉莉不能再跟著鄒磊了,鄒磊根本不在乎她,只是想利用女兒賺錢。我剛回來,也沒人脈,找到的律師受到了鄒磊的威脅,兩天前突然推掉了我的委托,我實在沒辦法了,才想到腆著臉來找楊先生您我也知道,您沒有必要幫助我,可是我 莉莉的母親有些疲憊,說到這里就沒沒說下去。 楊廣疊其腿來,淡淡的說:你想讓我怎么做? 莉莉的母親說:我知道楊先生的人脈很厲害,能不能請楊先生給我介紹一個律師,只要律師就可以,現(xiàn)在我能找到的律師,都不接受我這個案子。 楊廣側頭看向楊瓚,說:律師,倒是有現(xiàn)成的。 楊瓚是法律系出身,而且當年還是高材生。 楊瓚聽了莉莉母親的敘說,沉吟了一下,說:這種官司不是我的長項。 楊瓚雖然沒有走法律系,最后進了父親的公司,但是當年楊瓚初出茅廬的時候,也是打過官司的。 他打得可不是什么離婚官司,財產(chǎn)侵占等等這樣的官司,而是知識產(chǎn)權。 當年的知識產(chǎn)權法律還不全面,很難定義什么是抄襲,更別說現(xiàn)在流行的借鑒融梗等等了,這樣的詞匯全都沒有。當時有一本小說被抄襲,被電視劇抄的明晃晃,但是對方有恃無恐,完全就是鉆法律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