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無助的哭喊
19 無助的哭喊 哭鬧中的孩子,如果你告訴他,不準(zhǔn)哭,再哭就打你。那他可能會因?yàn)楹ε掳ご蚨V箍奁?/br> 但如果你告訴他,哭吧,反正一會要打你,索性哭個夠。那他可能會因?yàn)椴还茉趺磼暝紵o法改變結(jié)果而感到惱怒,結(jié)果就是不顧一切的哭鬧, 誰都別想安寧。 此時此刻的祈言就是那個不聽話的孩子,他滿心憤懣,因?yàn)樽约簾o力抵抗的命運(yùn),歇斯底里的朝離越發(fā)火。 他哭的那么傷心,像是要把所有的壞情緒都紓發(fā)出來,視線被淚水打濕,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卻還縮著身子不停的往后躲,試圖躲開那些在眼前不?;蝿拥纳碛?。 他像一只被人抓住軟肋,卻因?yàn)闆]有盔甲守護(hù)而色厲內(nèi)荏的小獸,嘶叫著蜷縮在衣柜的最深處,懼怕著任何人的接近。 “滾開!” “不要碰我……嗚嗚……你滾開!滾開!” 離越伸手抓他,他就叫的更大聲,那聲音聽上去都有些凄慘了,像是誰要將他一把掐死,而困在籠子里的他只能發(fā)出最后的絕望吶喊。 離越臉色難看,又冷又沉,牙根緊咬著,額頭青筋暴起,指骨緊攥發(fā)出幾道滲人的脆響。 管家和傭人們站在不遠(yuǎn)處,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喘,看著祈言這哭喊吵鬧不怕死的模樣,臉色都有點(diǎn)泛白。 年老的管家顫巍巍的上前,在離越身邊耳語幾句。離越面無表情的聽著,視線死死的釘在祈言身上,薄唇緊抿。 半晌,他陰冷的聲音道,“不可能,讓他一個人待著還不得反了天?!?/br> 離越想,他就算哭也只能待在我的懷里哭。 管家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苦口婆心的勸,“先生,現(xiàn)在祈少爺情緒不穩(wěn),要是傷著您怎么辦,還是等醫(yī)生來了,給他打一針鎮(zhèn)定劑再說吧……” 離越嗤笑一聲,“他那點(diǎn)貓崽子力氣,還傷不了我?!?/br> 說著,上前一步,拽著祈言的手臂將人往出拉扯。 祈言叫的凄慘,縮在衣柜里抓著柜門拼命朝后躲,抓起手邊的東西不管不顧的就往出扔,劈頭蓋臉的砸到離越身上。 “出來!”離越厲喝,“想讓我砸了這柜子是不是?” “不!不要!”祈言在里面哭的都要斷氣了,語無倫次地亂喊,“嗚嗚……不要你,我、我不要你……你走開!” 離越從記事起就沒這么有耐心過,偏生他所有的耐心都用到了祈言身上,有時祈言稍微聽話點(diǎn)他就心情愉悅,以致于他都快忘了自己是誰。 他是離越,一個心狠手辣,陰鷙冷血的軍火販子。 離家掌管南北航運(yùn)的軍火線許多年,百年世家,根系龐大,就從來沒出過他這么窩囊的掌權(quán)人,連自己的枕邊人都馴不住。 他暗暗罵了一句,臉上陰沉的能滴下水來,他沖著衣柜里的人說道,“祈言,我再問最后一遍,不出來是不是?” 祈言還在里面哭,他身上裹著一件離越的襯衫,裸露出來的肩頭上還有一片煽情的吻痕,就那么狼狽的縮在衣柜里,驚慌的像個誤入陷阱的小羊羔。 他縮在那里語無倫次的說著不要和滾開,神志混亂。 他不明白,他只是想一個人,沒有祈家,沒有離越,沒有其他人,就他自己一個,安靜的生活下去。 可為什么這些人總是要跳出來,不管不顧的就要把他囚在籠子里。 他想出去,去看看更廣闊的天,去走更遠(yuǎn)的路,并不想被人當(dāng)做玩物,困在這冰冷的宅子里,未來的日子,一眼就能望到頭。 他害怕眼前的這個男人,害怕他只是動動手就能決定自己的生死,害怕他綁著自己,害怕他無所不在的索取。 他想抱緊自己,可這個男人總是能撬開他看似堅(jiān)硬的外殼,把里面最柔軟的嫩rou展露出來。 他恨得要死,又委屈又無助,眼淚連成串滾下來,傷心的仿佛這世上再沒有一片安身之處。 “好,這可是你自找的?!彪x越陰森森的盯著縮在里面沉默不語的人,扭頭對傭人吼,“去,把斧子拿來?!?/br> 管家整個人都懵了,“先生……” “滾出去把斧子給我拿來!” 離越一聲暴喝,站在最邊上的傭人渾身一抖,軟著腳跑出去,驚慌失措下一個踉蹌差點(diǎn)摔倒。 盛怒中的男人無人敢接近,管家也不敢上前阻止,只能暗自祈禱祈言不要鬧的太過分,和先生對著干的人,他這輩子也就見到一個祈言。 斧子拿來,傭人抖著手遞給離越,男人順手抄起,轉(zhuǎn)手直接劈在衣柜門上,上好的梨花木只那么一下,就被劈出一道深深的裂紋。 巨大的聲響讓里面的人驚叫出聲,離越又是幾下,精致典雅的衣柜就被毫不留情的劈開,像堆爛木頭破裂成塊。 離越從來都不是個隨和的人,他暴戾陰鷙,如外界傳聞那般,做事極端且不留情,當(dāng)初家族內(nèi)亂,他對那些曾經(jīng)的叔伯堂親還不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說殺就殺了。 離越心想,我都這么縱 這個男人什么時候求過人,他所有的耐心都給了祈言,但祈言卻只感到了惶恐。 管家和傭人走的干凈,房門關(guān)上,寂靜的房子里只有他和祈言,以及一片狼藉的地面。 所以他不管不顧的將祈言困在身邊,什么合約,都是狗屁。 “上次就說了,再躲衣柜,就把這里砸了?!?/br> “啊??!不要,我不要……放開我……” 離越緊緊抱著懷里的人,那么大的力道像是要把他嵌在自己的胸膛里,他不松手,祈言很快就沒了力氣。 離越殘忍的想,只要自己愿意,一棟漂亮的大宅子,一把鎖,就能把祈言關(guān)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在最美的年歲里逐漸凋零。 待在我身邊不好么? 誰會去在乎獵物被獵殺時的心情。 “留下來陪著我,你想去哪兒,我陪你去?!?/br> “哭吧,你早晚都要這么鬧一通。” 鬼使神差地,離越在那一瞬間,竟忽然感知到祈言這凄厲的叫喊中,所隱藏的絕望和驚恐。 明明已經(jīng)成年,可那身骨架卻還像沒長開的孩子,纖細(xì)荏弱。一點(diǎn)點(diǎn)狂風(fēng)驟雨都能把他嚇的驚喊尖叫,一些若有似無的威脅暗示就能讓他提心吊膽夜不能寐。 所以說,一切早就注定了。 他靠近祈言,在他嘴角邊印下一個炙熱的吻。 “把你關(guān)起來,誰都見不到,每天都張開腿等我來cao你,好不好?” 離越好脾氣的和他說話,一改方才的陰沉暴怒,好像自從把人抱在懷里,他就已經(jīng)不生氣了。 他真的太瘦小了。 但這念頭也只是一瞬間,他很快就將其拋至腦后,無暇顧及。 生氣的先生,是最可怕的。 男人沙啞著嗓音開口,像裹著一層虛無縹緲的珍視。 那份合約真正約束的,只有祈言。他要祈言一心一意,要他老老實(shí)實(shí)呆在自己身邊,不敢說離開。 他似是不死心,仍舊要一個答案。 那個細(xì)瘦的男孩子,是否能承受的住那樣狂猛的怒火? 離越低沉的笑了笑,語氣無奈,“那我只能把你關(guān)起來了?!?/br> 他呆呆的望著那扇被劈開的柜門,呢喃著,“我、我不想在這里……” “你不是最討厭祈家么,我讓祈家的那些人跪下給你道歉,你留下來,好不好?” 男人面無表情,拽著他的手把他拎起來,不顧祈言幾乎算的上是凄厲的叫喊掙扎,直接將人從衣柜的最深處拽出來。 離家的刑堂,那墻壁上黑紅的血跡,就是最好的證明。 離越緩慢拍撫著他的后背,想到什么,他竟是低沉的笑了。 祈家苛待你,是我把你接了過來,你不知道感恩,居然還總想著逃跑?真當(dāng)我是做慈善的,又給資源又給錢,只是為了一個床伴? 傭人們疑惑的事情,離越其實(shí)也不太清楚。 細(xì)長的手被男人執(zhí)著,放在嘴邊輕輕的吻著。 長時間的哭嚎已經(jīng)耗費(fèi)了他所有的體力,他現(xiàn)在軟綿綿的縮在離越懷里,連眼神都是空的,只有身體還在不住的抽噎和顫抖。 一切都源于那個溫暖的午后,一個干凈稚嫩的少年人瑟縮著闖進(jìn)他的視線。 “那、那如果我要離開呢……” 他從來就沒把祈家放在眼里,一個祈家,他動動手指就能碾死,有什么資格往他身邊塞人。 離越拂開眼前凌亂的衣物,居高臨下的望著縮在角落里的人。 祈言抬眼哭的紅腫的眼睛,怔愣的望著這個男人,看他凌厲的側(cè)臉和冷硬的眉梢。 這樣可怖的場面,他們在離家大宅待了多少年都沒見過,堪比煉獄。他們一點(diǎn)都不好奇,只想逃,生怕走的慢一點(diǎn),就會被先生遷怒。 離越陰沉著臉,踢著腳邊碎木,“都給我出去!讓醫(yī)生在外面候著,沒我吩咐不許進(jìn)來?!?/br> 沒人能忤逆這個男人,他呼風(fēng)喚雨多少年,沒人敢惹怒他,但是今天的先生,簡直都是震怒了。 他想要得到這個人,想要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氣息,像一頭猛獸,和他糾纏交合。 祈言面無表情,似乎對離越輕而易舉的說出讓祈家人跪下給他道歉的事情無動于衷,他只是感到無邊無際的惶恐將他包圍,讓他喘不過氣來。 祈言抱著膝蓋,將臉埋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整個人都在劇烈的顫抖。 他哭喊的動靜是如此之大,聲音凄厲的,聽在耳朵里甚至覺得毛骨悚然。 他擒著祈言纖細(xì)的腰肢,將他抱坐在手臂上禁錮著時,那一瞬間都產(chǎn)生了幾分懷疑。他甚至都覺得自己不需要用力,這個纖細(xì)的男孩子就能被他一把掐死。 他把祈言的臉按在自己的頸窩,吻了吻他汗?jié)竦念~頭,“留在這里,陪著我不好么?” 容著你了,你為什么還不聽話? 脫離那層離家掌權(quán)人的身份,離越也只是個普通男人,有著最純粹最原始的男性欲望。 “那你想去哪里?” 你到底在怕什么? 管家和傭人們這才如臨大赦的往出走,那身影甚至都有些急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