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你為什么要騙我!
77 你為什么要騙我! 祈貞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祈言驚疑不定的望著她,又看向駱肖,眼神中充滿了警惕。 駱肖看著來人,和祈言解釋:“說來話長,祈貞是來幫我們的,你別怕?!?/br> 祈貞是來幫他們的? 祈言下意識往后縮了縮,他一點(diǎn)都不信祈貞這么好心,居然會主動幫他? 況且,她又是從哪兒來的能力,找到這架飛機(jī)帶他們離開,又是怎么出現(xiàn)在這場離氏的私人宴會上的? 看她的穿著,明顯是剛從宴會上下來,難道她也在這次的邀請名單上? 祈言百思不得其解,原本混亂滯悶的思緒變得更加焦慮煩躁,可是看著祈貞的神情,冷靜平和,似乎對祈言的出現(xiàn)并不驚慌。 她拾起裙角在一旁優(yōu)雅的坐下,艷麗的眉眼揚(yáng)起,看著祈言似笑非笑。 “你從學(xué)校逃走的時候不是很勇敢么,怎么,現(xiàn)在卻害怕了?” 祈言沉默不語。 祈貞勾著唇角,纖指夾著一根香煙,點(diǎn)燃,放在唇邊幽幽地吸了一口。 青煙彌漫,祈言驀地皺緊眉頭,就連駱肖都眼含不滿的望著祈貞。 “把煙滅了,祈言還懷著孩子。” 祈貞輕笑出聲,那笑意聽在祈言耳中,帶著幾分刻薄的涼意。 她紅唇微揚(yáng),吐出一圈煙霧,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怎么,心疼???” 她發(fā)出一聲古怪的哼笑,“他肚子里揣的可是別人的種,由得你心疼?裝的這么深情……” “祈貞!” 駱肖壓低嗓音,呵止了祈貞越來越不堪的話。 祈貞一頓,神情也冷淡下來,隔著薄薄的煙霧,望了駱肖一眼。 駱肖直勾勾的看著祈貞,對她道:“你不用在這里刺激祈言,我答應(yīng)你的就一定會做到,等離開了這里,我會幫你離開祈家,送你出國?!?/br> 祈貞的神色掩藏在煙霧后看不太真切,她沉默了一瞬,再次開口時有些意興闌珊。 “希望你遵守承諾?!?/br> 說完就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閉上眼,不再說話。 而祈言的眉頭卻一直沒松開過,他望著眼前那個冷艷陰郁的女人,像是從來沒見過般,只覺得陌生。 這還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祈貞么? 她什么時候?qū)W會了抽煙? 她從小就被教導(dǎo)成優(yōu)雅端莊的富家千金,舉止做派矜貴有禮,是一個就連聞到煙味都會皺眉的人,如今卻嫻熟的吞云吐霧。 她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什么承諾?離開祈家,為什么要離開? 祈言腦中有太多疑惑,但他混亂的思緒根本無法思考太多,明明在不久前他才被遲來的真相撕開了血淋淋的傷口,現(xiàn)在他真的無力再思考其他。 他只是隱約覺得不對,想要告訴駱肖,但卻被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痛意折磨的軟在那里,發(fā)出痛苦的低吟。 “嗯……” 他死死的抓著身下衣物,咬著下唇將痛苦的悶哼吞下,就算在這種境地下,他也不愿把自己最脆弱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人前。 n 不行,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駱肖送死,不管是離越的圈套還是什么,他都不能讓駱肖帶他走。 把祈言帶走,幫助他逃離那個男人幾乎成了駱肖無法消散的執(zhí)念。 bsp;懷了另一個男人的孩子已經(jīng)讓他如此難堪,他不允許自己再為此而痛哭流涕。 “祈言,你怎么這么賤??!” 可誰知駱肖卻一把攥住他的手,眼眸中滿是血色,他粗喘著像是一頭陷入困境的野獸。 我只是想帶你走。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反應(yīng)過來。 “可以的!我可以帶你走的!” “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可是他不說話,駱肖卻急了。 他看著祈言一臉痛苦,蒼白的唇上都咬出了斑斑血痕,著急的想要去扶他,卻被祈言下意識的躲開。 他拿出毯子給祈言蓋上,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祈言,我會帶你離開這里,你相信我!你忍一忍,等離開這里我會給你找醫(yī)生,你先休息,我去給你找些吃的……” 他神經(jīng)質(zhì)的呢喃,攥著祈言的手愈發(fā)用力,“你不要怕……是他禽獸,他強(qiáng)迫你懷孕,都是他的錯……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祈言怔怔的望著那道消失在艙門后的身影,一陣涼意從心底緩緩升起。 他知道自己抗衡不過離越,曾經(jīng)也被那個男人不動聲色的警告過,家族產(chǎn)業(yè)也被針對過,但是得不到的或許都是最想要的。 祈貞冷冷一笑,“怎么,離氏太太的身份讓你很得意吧?母憑子貴,飛上枝頭……現(xiàn)在舍不得那些權(quán)勢和財(cái)富,是么?” 他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祈言了,他現(xiàn)在懷著離越的孩子,不管離越是否真的要把自己囚在這里,為了這個孩子,他都逃不出男人的追捕。 n 就在這時,沉默不語的祈貞突然睜開眼,視線幽幽地落在他身上,尤其是那隆起的肚子。 祈言沉著臉,看著神色略有猙獰的祈貞,一臉厭惡,“你以為我是你們?” 他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掌,緩緩收緊,聲音晦澀,“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 整個莊園守衛(wèi)森嚴(yán),能讓駱肖潛入還能順利的把自己帶出來,本來就很可疑,祈言很難不多想,這究竟是離越刻意為之的陷阱還是另有所圖。 直到這個時候,祈言才真正的清醒過來。 “有人要帶你走,你卻不領(lǐng)情,還要再回去?” 記憶中那個纖細(xì)的身影,羞澀又明媚的笑臉,在無數(shù)個午夜夢回時占據(jù)他的腦海。 內(nèi)心的僥幸在蠱惑著他,當(dāng)他再次遇到祈言的時候,再也無法抑制。 他知道只要離越還在,憑自己的能力永遠(yuǎn)都無法擁有祈言,但是……但是如果有這種可能呢? 他翻來覆去的說著讓祈言不要害怕,然后松開祈言,頭也不回的離開。 祈言抿著唇,忍過體內(nèi)的一波痛意,喘息著搖頭,“沒用的,如果讓離越知道他不會放過你的,你不應(yīng)該帶我走的……” 他不能讓駱肖冒險(xiǎn)。 祈言咬著下唇,竭力安撫著肚子里不安扭動的孩子,忍過腹中愈發(fā)明顯的垂墜感,撐著身子站起來。 祈言不知從哪兒掙來的力氣,一把抓住駱肖的袖子,聲線顫抖,“不行的,你斗不過他的……” bsp;想到那些被支配被利用的人生,祈言滿心郁氣,“為了那些利益,什么惡心人的勾當(dāng)都干的出來!” 把自己的孩子當(dāng)做籌碼,只要有利用的價值就會毫不留情的舍棄。 這句話像是戳到了祈貞的痛腳,她突然癲狂的叫喊,一揮手將桌面上的水杯掃落。 “你給我閉嘴!” 祈言嚇了一跳,小心護(hù)著肚子往后退了幾步,謹(jǐn)慎的看著那個瘋狂的女人,和她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祈貞粗喘著瞪等他,精致的妝容也在此刻失去了優(yōu)雅,看上去竟有些恐怖和猙獰。 “你閉嘴,閉嘴!” 祈貞瘋狂的嘶喊,尖利的指甲指著祈言,一臉憤恨,“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都是你!都是你!” 祈言抿著唇,悄悄的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只有她身后的艙門才是唯一的出路,不動聲色的就往那邊靠近。 祈貞沒發(fā)現(xiàn)他的動作,陷在痛苦的回憶中,眼眶通紅。 “你是拍拍屁股逃走了,可是祈家呢,離越那個狠心的男人直接斬?cái)嗔撕推砑业乃泻献魍鶃?,好不容易填補(bǔ)上的資金鏈又?jǐn)嗔?。?/br> 她憤恨的瞪著祈言,“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擠破腦袋也想跟在離越身邊,你卻拼命要逃!你惹怒了離越,可是后果卻要我們來承擔(dān)!” 祈言忍不住打斷,“明明是你們自己貪心不足!憑什么我要為你們的錯誤買單!” 這群蛀蟲本末倒置,明明是他們把自己像個貨物一樣送出去,結(jié)果還要責(zé)怪自己不夠聽話? 這群瘋子! “那我又為什么要為你的錯誤買單!”祈貞尖叫著,突然擋在祈言面前。 “你知不知道,資金鏈斷了后,父親為了尋求幫助,他、他居然讓我和一個老男人結(jié)婚!” 祈言一怔,看著一臉瘋狂的祈貞,心里泛起一陣寒意。 “你什么都不知道,被離越找回來后你還能繼續(xù)做離家主母,他甚至還為了你舉辦了這次的宴會!那我呢!” 祈貞崩潰的哭喊,“我卻要和一個油膩惡心的老男人結(jié)婚,憑什么!那我憑什么要為你的錯誤買單!” 祈言雖然替祈貞的遭遇感到可憐,但他并不認(rèn)同她說的話。 “這不是我的錯!這些都是祈家、祈父的錯!我們都是受害者!” 可是祈貞一句話都聽不進(jìn)去,她直勾勾的盯著祈言,不甘心的咬牙。 “就連駱肖都在幫你,憑什么!他找我,也是因?yàn)槟莻€老男人要帶我來這場宴會,如果不是我,他怎么可能進(jìn)的來!” 們一個都跑不了!” 祈言一怔,頓時后背就冒出一層冷汗。 “你瘋了么!” 如果被離越發(fā)現(xiàn),他或許沒事,但駱肖呢?離越一定不會放過駱肖的! 祈言激動的往前走了兩步,卻被祈貞攔下,“他想通過我來救你,做夢!” 祈言驚怒交加,也不顧正在墜痛的肚子,一把推開祈貞,咬牙朝著艙門走去。 祈貞狼狽的摔在地上,看著祈言的背影,又哭又笑。 “都別想跑,都別想跑……” 祈言磕磕絆絆的從飛機(jī)上下來,但是卻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駱肖,他看著遠(yuǎn)處燈火明亮的城堡,心臟砰砰直跳。 …… 書房。 管家古井無波的聲音在沒有開燈的房間內(nèi)響起,“先生,祈小少爺往后山岸邊去了,要派人跟著么?” 一星火光在暗處明明滅滅,煙霧涌動間,男人沉寂半晌,幽幽開口,聲音暗啞低沉。 “不用跟著了,他是在等我過去?!?/br> 離越仰頭靠在椅背上,鼻尖是煙草焚燒后濃烈刺鼻的氣息,臉龐陷在黑暗中,只能窺見那鋒利的下頜線,隱忍又寒涼。 …… 這是祈言第一次來到小島的海崖邊,明明離得很近,他卻從來沒來過。 只能在城堡里聽著一聲又一聲的海浪,幻想著礁石被拍打出的浪花,想象自己是一葉輕舟,飄搖過海。 腳下就是一片凌亂的礁石,海浪兇猛,在岸邊拍打出激烈的浪花。 身后有腳步聲傳來,祈言回頭望去,就看到那挺拔欣長的身影,寬闊的肩頭,堅(jiān)硬的胸膛,只是回想,就能知道那胸膛里的溫度,是能將他融化般的炙熱。 祈言怔怔地望著,不知為何,被海風(fēng)吹拂的眼角突然就有些酸澀,連帶著聲音都有些微微的啞。 “我不知道怎么能聯(lián)系到你,就想等你來找我?!?/br> 離越的聲音低而緩,在洶涌的波濤中顯得意外的溫柔。 “我知道,所以我來了?!?/br> 祈言的眼淚唰的一下落下來,視線里一片模糊。 “你為什么要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