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金發(fā)碧眼和黑發(fā)青年
95 金發(fā)碧眼和黑發(fā)青年 浴室。 冷水從噴淋頭澆灌而下,離越撐著手臂站在水中,肌rou冗結的背上仍留有幾道不甚明顯的抓痕,但是那些旖旎又熱烈的氣氛卻隨著冰冷的沖刷而逐漸消失殆盡。 男人閉著眼,沉默的立在水中,任由激烈的水流拍打著背脊,冷意刺骨。 在他懷里軟綿綿一疊聲要抱抱的祈言很誘人,但是他卻無論如何也做不下去了。 等到身體徹底的冷靜下來,他才關停水,圍著浴巾走出去。 只開了一盞落地燈的臥室里,躺在床上的人已經(jīng)陷在柔軟的被子里,沉沉的睡了。 昏暗的光影灑落在他臉側,蹁躚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暗色的陰影,眼角還暈染著一抹薄紅,像是不小心染上的胭脂,柔美而不自知。 其實祈言長的并不女氣,在體里雌性激素的刺激下,他比尋常男性的輪廓稍顯柔和,但又同時具有一種女性所沒有的清冷傲氣,并不會讓人覺得柔弱不堪,也不會剛強過硬。 兩種特性在他身上完美融合,讓他溫潤清冷,氣質裴然。 但那都是外人眼里的祈言。 離越坐在床邊,凝視著祈言安靜的睡顏,他垂眸看了許久,抬起指尖將祈言額前的一縷發(fā)絲拂開。 他不知道祈言在遇到自己之前的生活,呈上來的資料將那些過去的時光以一種平鋪直述的方式潦草而過,年代久遠的照片中,那明亮燦爛的笑容好似隔了一層山海,怎么也見不到了。 他錯過了祈言的少年時期,又在他成年時,帶給他如此多的傷痛。仔細回想,他的記憶中甚至很少出現(xiàn)祈言笑起來的模樣。 指尖停留在那圓潤飽滿的唇邊,輕輕點了點。 沉睡的人輕哼著蹭了蹭小臉,怕癢似得躲開他的手。 離越勾唇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 沒想到失憶后,倒是??吹剿麑ψ约盒?。 一時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離越毫無睡意,他就這么坐在床頭,輕拍著那人的肩背,哄著他沉入更深的夢鄉(xiāng),自己就這么枯坐到天亮。 * 李醫(yī)生提出了幾個刺激記憶恢復的方案,離越看后選了一個最穩(wěn)妥對祈言傷害最小的,但療程也相對緩慢,只能慢慢摸索著恢復。 李醫(yī)生原本建議是進行精神催眠,可以最大限度喚醒祈言潛藏起來的本體意識,但會有一定風險,如果祈言本體意識反應劇烈,很可能會加大抵抗力度,對他的精神層面造成再次傷害。 這是離越最不愿看到的情況,盡管它是最快恢復祈言現(xiàn)狀的辦法。 他不允許祈言再受到一絲半點的傷害,所以只能循序漸進,先帶祈言去他們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尋找熟悉的記憶,一點點撬開記憶縫隙,這種方式無疑是最溫和無害的,但能否真的刺激到祈言,也只能看命。 李醫(yī)生在心里替自家老板感到惋惜,明明人祈少爺在的時候你不懂珍惜,把好好一大活人逼成了小傻子,現(xiàn)在千方百計也要讓人家恢復記憶,可您有沒有想過等人家恢復記憶了,再想起您之前干的好事,又和您對著來,怎么辦? 就好像轉了一圈又回到原點,基本問題沒解決,光顧著你跑我追,這么下去,老板不瘋,他們這些做下屬的都得瘋。 要他說,不糾結眼下,祈少爺現(xiàn)在傻乎乎的,又聽話又好哄,老婆孩子都有了,憑著老板的寵愛,日子怎么都能過的下去。 可誰知道老板突然魔怔了,非要給祈少爺恢復記憶,李醫(yī)生簡直是怕了祈少爺和老板對著干的修羅場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們這群下屬戰(zhàn)戰(zhàn)兢兢,都快得祈少爺PTSD癥了…… 但李醫(yī)生也就敢在心里吐槽兩句,最后還是認命的把工作安排下去。 他們第一個去的地方就是拉斯維加斯。 離越曾經(jīng)帶著祈言在這里度過幾天尚且平和輕松的日子,祈言沒有出過國,第一次出國,去的還是享有國際盛譽的世界賭城,心中激動可想而知,那幾天看離越的臉色都緩和不少。 離越手把手教他在牌桌上出牌,一擲千金的豪賭,祈言輸不起還被離越取笑,最后他們在賭城整夜的輝煌燈火中,抵死纏綿。 這一切都仿佛歷歷在目,讓他再次踏上這片土地時,竟有些恍惚。 他垂眸看向身側,那人正打著小小的呵欠,貼著他軟軟站著。 晝夜時差讓他困頓的連眼睛都不想睜開,走路也歪歪扭扭的,離越好笑的看著他,俯身抱孩子似得將他抱在懷里。 “困了就睡吧,晚上帶你出來玩。” 祈言強撐著最后一絲清明,“你……答應……我的……” “嗯,我答應你的?!蹦腥税言捊舆^去,神情自然,“一定不會騙你。” 得到滿意的回答,祈言終于放心的睡過去。 在他們走后,轉角處,一個金發(fā)碧眼的男人從墨鏡后抬起頭來,隔著一段距離,不動聲色的遙遙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 他挑了挑眉,眼中掠過一絲詫異,端起手邊的茶杯,抿了一口。 入口是甜到齁起,不知加了多少奶和糖的咖啡,男人手指一頓,無奈的放下茶杯。 他碧綠的眸子里像是倒映著一片淺海,在陽光下泛出剔透的色澤,看著人的時候很容易讓人感到溫柔。 他艱難的咽下口中甜膩的咖啡,對另一側正吊兒郎當翹腿打游戲的黑發(fā)青年無奈的開口道:“睿,我要是的美式?!?/br> 青年正在激烈對戰(zhàn),對此毫不在意,心不在焉道:“啊……美式太苦了我給你加了點奶,怎么樣,甜嗎?” 碧綠的眸子瞇了瞇,看著青年因為對戰(zhàn)而激 “怎么,想搶啊?” 金發(fā)碧眼的男人笑了,那笑容燦爛的像是被風吹過的花海,明媚又招搖。 “唔?” “哪里???” 黑發(fā)青年沒意識到危險即將降臨,這次連話都沒回,手指速度加快,跟著隊友幾下就把對方水晶給推了。 男人有點忍不住了,但還板著臉問,“要拉著手,不準亂跑,聽到么?” 那么脆弱的脖頸,好似稍微用些力就能掐斷,唯有攀附著什么,才能得以存活。 離越透過鏡子瞥他一眼,唇角勾了勾,沒說話。 動皺起的眉頭,咬在一起的嘴唇,以及低聲的咒罵,舌尖緩緩舔了舔嘴唇。 他的盤子里陸陸續(xù)續(xù)夾了不少甜點,草莓慕斯就剩最后一塊了,他想吃,又害怕男人罵他。悄悄回頭望了一眼,男人正好低頭沒在看他,他放心了,轉頭過來打算對那塊小蛋糕下手,結果卻夾了個空。 祈言大眼睛轉了轉,討價還價,“出去……再親?!?/br> 而祈言興致勃勃的埋首在甜點區(qū)挑選自己喜歡的小蛋糕,夾一塊,回頭偷偷看離越一眼,夾一塊,再看一眼。 “睿,你覺得甜么?” 被識破了,祈言就笑嘻嘻的貼過去,挨挨蹭蹭地胡亂親了兩下,這才被男人放下去。 青年被親的暈頭轉向,睜開眼的時候漆黑的眸子里滿是霧氣,濕漉漉地看上去讓人想盡情的欺負。 華燈初上的時候,祈言終于被成功叫醒。 那白到發(fā)亮的肌膚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他們晦暗的打量過祈言細瘦的腳踝和筆直勻稱的雙腿,再到那芊芊細腰、挺直的背脊,最后停留在細瘦的脖頸上。 離越氣笑了,把人放下去,自己站在窗邊,對著鏡子慢條斯理的穿衣服。 “Victory!” 祈言穿著短袖短褲,露出纖細白皙的四肢,被離越牽著,路過人滿為患的賭場大廳,來到專為高級賓客準備的VIP廳室。 “急什么?” …… “啊……甜、甜吧?!?/br> 他生氣的叫了一聲,直接把手里的托盤一股腦砸到那人的臉上。 離越看他一眼,勾唇笑了,“親我一下,就帶你出去?!?/br> 離越終于忍不住了,在他身后笑出聲,隨著他一起往出走。 “行了,親的滿臉口水,敷衍誰呢。” 然而下一秒,一道冰冷的視線掃來,讓他們紛紛感到一陣被野獸盯上的頭皮發(fā)麻的感覺。 “我會!” 勝利的語音剛播報,黑發(fā)青年張狂笑著抬起頭來,這才留意到剛才男人的問話,“哦,你剛說什……唔!” 托盤里各式各樣各種口味的小甜點全糊在譚睿臉上,甜膩膩的滋味瞬間淹沒了他的全部呼吸,譚睿心想:老子這輩子都不想再吃甜的了,可膩死爹了嘔~ 祈言這小腦瓜但凡正常點,都不會和他計較,但他現(xiàn)在不正常,也被離越慣得異常嬌氣,在小島上能橫著走,什么時候被人這樣欺負過,所以很輕易就被這人激怒了。 身邊不知什么時候站了一個人,嘴里吃著什么似得含含糊糊的道,“哎,你光夾不吃?。亢贸缘亩急荒銑A完了別人還怎么吃???” 這種來自東方美人的纖弱感,激起這群賭徒們強烈的施暴欲,視線也逐漸粘膩不堪起來。 那人捷足先登,把最后的一塊草莓慕斯吃了不說,還公然挑釁祈言。 離越收回視線,垂眸望著身邊的人,“在那邊?!?/br> 祈言滿腦門問號,迷茫的眨了眨眼。 “離、離越……”聲音委委屈屈的傳來,“快點呀……” 他迷迷糊糊的歪在男人懷里,被喂了一口水后才徹底醒來,睜開眼睛迷茫的打量四周。 離越耐心的給他穿衣服,“忘了?以前帶你來玩過?!?/br> 祈言撅著嘴可憐的望著他,“餓啦……” “玩?”祈言眼睛亮起來,“出去……玩!” 他指了另一邊排列整齊精致小巧的自助餐點,祈言眼睛驀地一亮,男人話還沒說完他自己就先小跑著過去了。 一陣強烈的心悸襲來,讓他們不得不狼狽的移開視線,也終于明白一個道理:那個漂亮的小美人不是他們可以覬覦的,甚至連看一眼都不能。 祈言忙不迭的點頭,沖過來拉過男人的手,硬扯著人就往門口走。 離越遠遠看著那邊,發(fā)現(xiàn)并沒有可疑的人靠近祈言后,也就放心讓他去了,隨手抽賭桌旁的椅子,坐下開了一局,眼角余光時刻不離那道纖細的身影,耐心等著祈言回來。 他穿了一件灰白色的襯衫,抬著手臂正在認真扣著鉆石袖扣,祈言都走到門邊了,回頭看到男人沒跟上來,只能眼巴巴的貼在墻邊等他。 祈言怔了一下,抬頭望去,就看到一個和他一樣黑頭發(fā)黑眼睛的男人,嘴里鼓鼓的正在吞吃著什么,手上還剩下另外一半,見祈言看他,把剩下的半塊草莓慕斯也丟進嘴里。 夜晚的拉斯維加斯更加繁華瑰麗,尤其是賭場,人聲鼎沸。 “睿要嘗一下么?” “吃的……在哪里……” 話還沒說完,就被guntang的唇舌堵住了嘴,舌尖殘留著一絲甜膩的氣息,溫柔又不失霸道的和他交換了一個濕漉漉的深吻。 譚睿一邊嘀咕著美色誤人一邊被男人拉起來,向著和離越相反的方向逐漸遠去。 抬頭望去,小美人身邊的那個男人正面無表情的望著他們,那雙幽深的眸子里漆黑暗沉,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濃厚陰森,只是靜靜地看著你,就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感。 男人似笑非笑,“誰說你傻了?!彼税哑硌阅樕虾貌蝗菀组L出來的rou,“這不挺精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