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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嵐幫她添滿茶杯,偷偷看她一眼,“宗主要下會兒棋嗎?” 青訣來了興趣,放下手中的書,“好啊,很久沒和你下棋了?!?/br> 他起身拿來棋匣,坐在她對面,“宗主,我若是贏了能否給個彩頭?” “當(dāng)然可以?!?/br> 他們二人的棋藝都為母上所教導(dǎo),彼此不分伯仲。但是霖嵐心思更細(xì),青訣太過散漫,幾局下來竟是她輸?shù)米顟K。 她捏著棋子問:“你想要什么彩頭?” 霖嵐淡笑,“上次見宗主的蘭花圖畫得尤為漂亮,我能否討要?” 青訣都想不起來那幅圖了,過了會兒恍然大悟道:“哦,那幅畫沒畫完就被子彥添兩筆給毀了,我順手送給了他?!?/br> 原來是送給鄒子彥了,還是兩人合畫。 霖嵐有些失望,“那宗主能再為我畫一副嗎?屬下實在是喜歡?!?/br> 再畫一幅啊…… 青訣細(xì)想,“那你再贏我一把。” 霖嵐微微凝住神色,變得認(rèn)真。 這局雖然青訣的勝面更大,但是他想要的,就一定會牢牢攥在手中。 他謹(jǐn)慎落下棋子,將她步步逼退。青訣也不甘示弱,緊咬著優(yōu)勢不放。 兩人廝殺數(shù)十回合,最后霖嵐以微弱的優(yōu)勢,贏下了這局棋局。 霖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溫和而笑,“宗主。承讓了?!?/br> 青訣又輸了,整盤棋都被他牢牢捏在手心里,將她一步步引入圈套,逐個擊破。她懷疑道:“你之前輸給我是不是故意的?” 霖嵐又笑了,他不好笑得太過放肆,微微抬手掩飾,“怎么會呢,宗主太不自信了?!?/br> 不是她不自信,而是這幾把輸下來人都給她輸傻了。她放下棋子起身,兌現(xiàn)自己的承諾,“行,給你畫一幅,想要什么樣的?” “想要那株淺綠色的蘭花?!?/br> 青訣感嘆,眾人都喜歡郁郁蔥蔥的那株,他卻和自己一樣都喜歡那株細(xì)小不起眼的。 他還真是合自己的心思。 鋪開宣紙,提筆作畫。 霖嵐在她身旁安靜磨墨,偶爾抬頭看她一眼,又垂下神色看她筆下的畫作。 不得不說青訣畫這些真的手到擒來。 她是個做事干凈利落的人,下筆也是如此,隨手勾勒,便是渾然天成。 他想到那副青雀神像圖,自己畫了數(shù)十張,卻只敢拿最好的一幅給她看。而她連草紙都不曾畫過,提筆便落,畫完便成型。 他感嘆道:“明明當(dāng)年是一起學(xué)作畫的。為何宗主卻下筆流暢,我卻連落筆都要思索很久?!?/br> 青訣垂下眼眸,告訴他:“作畫的時候不要想太多,想得越多,只會越猶豫?!?/br> 她畫完底圖,又問:“要一起上色嗎?” 能與她一起作畫,當(dāng)然是夢寐以求之事。 霖嵐手下略微慌亂,拿起畫筆,“好。” 底色鋪好,只需要勾勒葉形和花朵。 他們都沒有用對方的調(diào)色,各自勾勒。 結(jié)束后才發(fā)現(xiàn)兩邊渾然天成,色彩和諧,連筆鋒都相差無異,就像同一個人所作。 青訣笑稱:“不知道的還以為同一個人畫的,霖嵐,你這樣畫不是也挺好的嗎?” 他愣了一瞬,方才畫的時候只想著要跟上她的進度,沒想太多,未曾想這樣畫完也挺好。 他心中郁結(jié)微解,釋然一笑,“宗主說得對,下筆不能猶豫。” “謹(jǐn)慎是好事,但該你放松的時候,還是需要放過自己?!彼蹈僧嬜鳎砥鸾唤o他,“也無需去羨慕別人,你也有你自己最好的安排,霖嵐,我希望你能真正實現(xiàn)自己的抱負(fù)?!?/br> 實現(xiàn)自己的抱負(fù)……嗎? 他收下她送給自己的畫作,一直抱在懷中,拿回房中小心翼翼地打開。 清幽的蘭花像極了她,比不過牡丹大富大貴,也比不過桂花沁香濃郁,但卻是他最喜歡的模樣。 他懷念地伸手去觸碰,展開整幅畫卷,才看到角落上提的小字:便是東風(fēng)難著力,自然香在有無中…… 霖嵐望著,竟是笑了。 他的眼眶略微濕潤,撫摸著她落下的印章,是他送給她的那塊小章。 這便是她對自己最好的祝愿吧? 她在告訴他,就算沒有外力可借助,他依舊可以散發(fā)出自己的芳香。 霖嵐將畫掛在房中,時刻警醒自己。 自那以后他便不再患得患失,而是全力去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 他投身于改造奴隸場,幫所有奴隸脫離奴籍,從中獲得殊榮感,也找到了自己的價值,人人愛戴于他,都親切地稱他為:霖主事。 他是他們心目中敬仰的神,也是他們一生去追尋的目標(biāo)。 他以奴隸之身,改變了修仙界的格局。 看著煥然一新的奴隸場,霖嵐淡淡微笑。 他確實無需去羨慕他人,因為上天會有更好的安排…… 再次回到青雀宗,望著高高在上的青雀神像,心境竟是變得豁然開朗,他不再拘泥于小情小愛,而是成長為心懷天下之人。 青訣站在門外迎接他,見他的第一面便說:“霖嵐,你好像變得不一樣了?!?/br> 霖嵐淡淡而笑,他褪去了骨子里的自卑,變得更加從容鎮(zhèn)靜。 他走到她身邊,向她呈上自己的成果。 “宗主,霖嵐不負(fù)所托,已將奴隸場全面改造完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