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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凝露也被他毀了,青訣多說也無意,“隨便你,這可是你自己決定的,別到時(shí)候傷心難過了,又跑來找我哭哭啼啼的……” 鄒子彥負(fù)氣道:“難過了就咬你?!?/br> 他說著,還朝著她的脖子試咬了一下。 青訣吃疼,心想養(yǎng)了個(gè)什么狗東西? …… 匣子送到萬經(jīng)宗,齊陵有些愣怔。 阿修一臉高興地問他:“青宗主送你什么東西了?” 她還會送他東西嗎? 齊陵按捺著期待,打開匣子,看到里面那封信的時(shí)候,指尖微微一顫。 阿修還不知道,他伸長了脖子看匣子里的東西,“這是什么仙草?我從來沒見過,應(yīng)該很珍貴吧。你看青宗主心里還是惦記著你的,有好東西都會想著宗主你……” 他說完發(fā)現(xiàn)氣氛不對勁,抬頭便瞧見齊陵將書信慢慢捏在手心里,略微蒼白的面色下,神色一沉再沉。 阿修頓時(shí)就不敢說話了,他小心詢問:“信上說什么了?” 齊陵將信紙緊緊捏在手心里,他的心好像也被人這樣攥緊了,無法呼吸。 胸腔一股腥甜涌上,他強(qiáng)行咽下去,似是被氣笑了,“她讓我忘了她?!彼闷鹣蛔樱j然起身,匣子在他手中粉身碎骨,就連那株斷絲草也碎在腳下。 阿修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心中一涼。 青宗主這是要和他徹底斷絕關(guān)系??! 他不知道宗主和她之間發(fā)生過什么,他只聽過只言片語,說宗主當(dāng)年是被強(qiáng)迫入青雀宗的,那些年一直在想辦法逃離,可是在他看來,想要逃離的反而是另一個(gè)人…… 房間里的氣氛很凝重,阿修甚至不敢再言語。 他眼睜睜看著齊陵拿起凌霜?jiǎng)﹄x去,也無法說出勸阻他的話來。 喜歡一個(gè)人的心情他再理解不過了。 如果配不上對方還好,還能說服自己放手。 可是宗主條件這么好,卻被拒絕得這么慘烈,要如何說服自己放手? 他看著齊陵失控的背影,心里有些擔(dān)心,等他追出去的時(shí)候,人已經(jīng)不見了。 秋風(fēng)卷起落葉,簌簌而下。 青訣正在涼亭里跟著霖嵐乘涼,她懶得理事,大多數(shù)都是霖嵐在指揮著。 酒水點(diǎn)心擱在手邊,困意來襲,青訣剛瞇了會兒眼,霖嵐的聲音又傳來:“宗主,你看這樣改造行不行?” 青訣趕緊睜眼,證明自己沒走神,“行啊,當(dāng)然行了,就這樣改,很好?!?/br> 霖嵐淡笑地看著她,有些無奈,周圍的弟子也忍不住笑出聲音。 “宗主,還沒開始改呢?!?/br> 青訣睜大了眼睛,訕訕笑了兩聲,“霖嵐,這種事你拿主意就行了,不用特意知會我?!?/br> “那不行,你作為青雀宗的宗主,不能什么都不管?!?/br> 青訣乏累,更困頓。 這樣軟意綿綿的秋天最磨人了。 她打了個(gè)哈欠,趁著霖嵐還在里邊指揮,悄悄摸摸起身離開。 靈雀飛在身邊和她玩鬧,她連忙用靈力將靈雀引走,讓它們吸引了霖嵐的視線。 從青峰山上下來,她擔(dān)心又被霖嵐抓回去處理事務(wù),她都沒敢走主路,悄悄摸著小路回到青雀殿,一進(jìn)門,就被里面的人怔住了。 齊陵一身白衣立于殿中,她還以為自己生了錯(cuò)覺。 當(dāng)年的齊陵也是站在殿里,這么多年過去,他仍舊不改身姿。 想必送去的斷絲草他已經(jīng)收到了,不知道他服用了沒有? 青訣心思一轉(zhuǎn),還未出聲,面前的人便回過頭來。 他一身雪白,就連臉色也蒼白。 緊抿的薄唇還沾著鮮紅的血跡,印在干涸的嘴唇上,宛若已經(jīng)命不久矣。 他垂下眼眸,深深地望著她。 好像要將她記在腦海中,一直到死去。 “青訣,”他笑得很凄絕,仿若最后拉響的絕唱:“你想跟我劃清界限,不用這么麻煩。” 齊陵將碎裂的斷絲草扔在她面前,上面還帶著泥土和他的血跡。他慢慢抬起手中的凌霜?jiǎng)?,告訴她:“用這把劍,可以直接刺穿我胸膛,不會被神骨所阻擋。” 凌霜?jiǎng)υ谒种?,竟是發(fā)出悲鳴。 青訣沒有接他的手中的劍,皺眉將他看著。 齊陵微微慘笑著,“反正你也要將我遺忘了,就在徹底遺忘之前殺了我?!?/br> 他真的變成了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青訣不想跟他過多言語,轉(zhuǎn)身便走,他從身后再次拉住她的手。 “你想忘了我,也想讓我忘了你,這和殺了我有什么分別?”他笑著,聲音凄絕:“我本來就是為了你才肯去獻(xiàn)祭的,你復(fù)活之后卻要和我兩廂遺忘,那我回來的意義又是什么?” “沒人求你獻(xiàn)祭。”青訣沒有回頭,說出了她藏在心里的話,“你獻(xiàn)祭,是因?yàn)槟憷⒕坞y當(dāng),是你活不下去,不是我求著你為我獻(xiàn)祭,所以你也沒資格要求我還你什么,頂多算是兩不相欠?!?/br> 兩不相欠,兩廂遺忘。 殺人也不過頭點(diǎn)地,她卻要用無望的痛苦折磨著他。 齊陵的身體不堪重負(fù),再次吐出鮮血。 他顫抖著抬起手,看著手中的鮮艷,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時(shí)日無多了。 而且在死前,還會被她所遺忘。 齊陵慘笑了起來,當(dāng)年他受盡恩寵的時(shí)候,從未想過今日會有這樣的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