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等抬手比了個立誓的手勢，來肯定自己說的話沒有半句謊言。

    白年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懶得理他這種耍寶似的回話，他沉吟了片刻又道：“打個比方吧，就像是一個塞進固定容器內(nèi)的泥塊，即使容器消失了，泥塊在短時間內(nèi)也仍舊保持著容器的形狀。”

    “哦……”遲等緩慢地應(yīng)了一聲。

    “現(xiàn)在你需要做的是把這個有固定形狀，甚至可能已經(jīng)干了的泥塊，重新打打碎了和上水以及別的東西，放進一個新的容器里面?！?/br>
    白年道。

    遲等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十分努力地吸收白年的這句話，最后迅速地分析出了結(jié)論：“白老師的意思是，要打碎我，然后再重塑我？”遲等沉吟道，“那該怎么做？”白年看了看他。

    遲等又十分迅速地分析出了結(jié)論：“要讓我去做一些，我無法承受的，讓我瀕臨崩潰的十分痛苦的事情嗎？”白年眼神中幾乎帶著贊許，雖然遲等整個人看起來腦回路不他正常，但他反應(yīng)很快，其實也十分聰明。

    “理論上，是這樣。”

    白年言簡意賅。

    遲等沉吟了片刻，白年本以為以為在分析事情的利害，以及自己的接收能力，沒想下一秒遲等突然伸手直接抓住了白年的手，目光近似深情款款地看著白年：“白老師，我的命就交到您手上了，請務(wù)必在緊要關(guān)頭把我拉回來?！?/br>
    白老師沒有任何被委以重任的感動，眉頭一皺，臉一黑：“松開。”

    “哦?！?/br>
    遲等默默地松開了自己的手，積極地開展治療工作，“白老師，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做來配合您的工作？”白老師拿起放在旁邊茶幾上的手機，他垂眼看了下手機訊息，聲音沒什么起伏地說道：“我讓聶平給買了兩條蛇，你好好養(yǎng)著。”

    他說完抬眼看遲等，就見遲等面色一僵，臉瞬間黑了下來，聲音有些一言難盡：“蛇？”白年問：“除了蛇，你還怕什么？”遲等咽了下口水：“白老師，換個東西養(yǎng)可以嗎？我可以養(yǎng)老虎、獅子，鱷魚鯊魚都可以?！?/br>
    第29章

    聶平托人把東西送到時，已接近傍晚。

    期間遲等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白年家做了大清掃，把被他弄壞的東西全都堆在了白年家院子里。

    白年從冰箱里拿了一包壓縮餅干，他支在冰箱門上，一邊撕包裝一邊問遲等：“你多久沒進食過，沒有饑餓感嗎？”遲等坐在沙發(fā)上疊衣服，臉上表情有些忿忿不平：“我為什么要一直做這種事情，我是保姆嗎白老師？”白年又從冰箱里拿出了瓶蔬菜汁，邊擰蓋子邊渾不在意地問道：“你喜歡做嗎？”“不喜歡?！?/br>
    遲等回話十分迅速。

    白年嗯了一聲，隨后道：“這就對了。

    等什么時候喜歡了就不用做了?！?/br>
    “……”遲等頓了頓，“這也是屬于治療的一環(huán)嗎？”“當然?！?/br>
    白年語氣平靜地回答。

    坐在沙發(fā)上的遲等抬目望過去，不管怎么看都覺得白年那一張冷淡的臉上寫得都是“一切解釋權(quán)歸我所有”。

    遲等突然生出一種被戲耍的惱怒，這情緒像石頭投入水面，讓他從身體里向外蕩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他疊著一件棉質(zhì)T恤的手突然不受控，“撕拉”一聲雙手用力扯破了這件衣服。

    白年嘴里正叼著塊壓縮餅干，聽聲眉頭一跳，他咬碎餅干，邊咀嚼邊覺可笑地詢問道：“生氣？”遲等把衣服揉成團塞進了沙發(fā)縫隙里，惱怒地說道：“我不會疊衣服?！?/br>
    白年聞言點了下頭，他把剩下半塊壓縮餅干塞進了嘴里，又問：“你還有什么不會的？”遲等頓了頓，突然意味深長地開口說道：“我會脫別人衣服?！?/br>
    白年支在冰箱門上喝蔬菜汁，聽見遲等答非所問的話也不生氣，慢條斯理地說道：“不會就對了。

    做飯會嗎，今天晚上你做飯?！?/br>
    遲等生氣：“白老師，您真收了個免費保姆呢？”白年仰頭喝了半瓶蔬菜汁，抬步朝遲等走了過來，他走到沙發(fā)旁，垂下眼睛面無表情地看著遲等。

    遲等舔了舔嘴角，隨后把自己塞到沙發(fā)縫里的衣服給扯了出來，他把皺巴巴的T恤搭在自己腿上，嘴上還嘟囔著調(diào)笑起來：“我給您疊衣服做飯拖地，您什么時候跟我結(jié)婚？”白年見遲等的心態(tài)調(diào)整這么迅速，沉吟片刻后問道：“你有沒有覺得你現(xiàn)在的情緒控制能力比在治療組、甚至比昨天都要好很多？”遲等語調(diào)浮夸，夾雜著兩分陰陽怪氣：“都是白老師調(diào)教的好。”

    白年把沒喝完的蔬菜汁放到旁邊茶幾上，屈起一個手指節(jié)點了點自己被弄壞的衣服：“你又弄壞我一件衣服?！?/br>
    遲等抬起頭看白年：“那我賠？”白年嗤笑：“你用什么來賠？”遲等咽了下口水，隨后挺起胸膛，張嘴就來：“用我的身體怎么樣，白老師？”白老師面不改色，張嘴問病情般地問道：“你隨時發(fā)情？”“……”遲等頓了頓，他被白年這副完全平淡冷漠的模樣弄得又有些不受控，他想撩撥白年，讓白年生氣，讓白年憤怒或者讓白年痛苦，讓白年流淚。

    他身體被自己的情緒左右，面頰都微微發(fā)燙起來。

    “白老師，我在跟您調(diào)情。

    您好沒情趣啊。”

    他埋怨似地嘟囔。

    白老師面無改色：“如果你控制不了自己的下半身，我不介意請獸醫(yī)上門把你閹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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