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沉默。

    “……”遲等盯著鏡子里沉默的白年，同樣沉默。

    “我不要平頭。”

    遲等抗議。

    白年看他一眼：“剪短一些吧?！?/br>
    理發(fā)師又手起刀落二十多分鐘，遲等終于換上了個清爽的發(fā)型。

    頂著新發(fā)型的遲等在路過反光鏡的時候，總?cè)滩蛔】醋约簝裳邸?/br>
    看到白年帶著他去吃中飯，上扶梯時，遲等站在白年身旁，沒忍住翹尾巴般：“白老師，我換發(fā)型變帥了嗎？”白老師不想回答蠢問題。

    遲等又問：“白老師，你比較喜歡這種短發(fā)發(fā)型嗎？”“……”白老師看遲等兩秒，“安靜兩分鐘?！?/br>
    遲等哦了一聲，開始在心里掐表。

    白年不知道，讓遲等出一趟門，竟然回讓對方興奮成這個樣子，他像是一個從未出過門的人，第一次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絮絮叨叨又滿眼好奇。

    兩人在餐廳吃簡單商務(wù)餐的時候，白年讓遲等閉嘴吃東西。

    他看著遲等興奮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心里給遲等打上了個畫著問號的標(biāo)簽——沒出過門？白年沉默地吃著午餐，心里緩慢地勾畫著給遲等的畫像。

    ——哨兵，被做過人體實(shí)驗(yàn)，長期無法出門。

    遲等拿著筷子扒拉著自己面前的飯菜，因?yàn)榘啄瓴蛔屗f話，他顯得有些百無聊賴。

    白年想著等遲等的精神海成功重塑之后，肯定要帶去醫(yī)院做下身體檢查。

    因?yàn)樯虉龈浇欣餇柺袌D書館，他二人吃完飯后，白年便帶著遲等去了圖書館。

    白年需要查一下跟蛇相關(guān)的資料，看書的時候，他讓遲等保持安靜，自己跟自己玩。

    等白年迅速地翻過了好幾本資料，發(fā)現(xiàn)坐在自己對面的遲等也在看書。

    遲等挑得書比較雜，而且他瀏覽書籍的動作十分迅速，讓人會覺得這個人只是在隨意地翻頁而已，但是他又明顯地神情專注。

    白年見狀頓了頓，他伸出手在遲等面前桌子上輕輕地叩了叩。

    遲等像是處在十分專注地氛圍下，突然被外在聲音拉了回來，他猛地抬起頭，眼內(nèi)帶著被吵到的驚嚇。

    因?yàn)閳D書館不方便說話，白年壓低聲音：“你在看什么？”遲等說：“不知道啊，像是什么人物訪談記錄。”

    白年伸手想要過書來看。

    遲等把書遞給他，白年大致看了眼，發(fā)現(xiàn)是一本記錄訪問哨兵下黑淵時所遇到狀況的分析。

    白年想把書還給遲等，遲等說：“里面有一個人說的特別有趣……”遲等說著開始講了起來，白年聽著聽著覺得有些不對勁。

    正常人復(fù)述自己看過的內(nèi)容，一般都會挑揀出重要內(nèi)容進(jìn)行記憶復(fù)述，不會逐字逐句記憶的特別清晰。

    但是遲等時間日期以及這個講述哨兵的狀態(tài)，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內(nèi)容都記憶的非常清楚。

    白年沉默地翻到遲等說的那個人，在確認(rèn)遲等記憶無誤后，他隨意向前翻了幾頁，找到了個人名：“這個人是什么時候下黑淵，什么時候上來，又是什么時候接受本書作者訪問的？”遲等有些疑惑地頓了頓，而后一一答了上來。

    白年再次翻找了個人名。

    遲等又答了上來。

    白年把書還給他：“你的記憶力很好?！?/br>
    遲等遲鈍地“啊”了一聲：“好像是吧?！?/br>
    “過目不忘？”白年問他。

    遲等搖頭：“不知道?！?/br>
    白年給遲等的標(biāo)簽便又多加了一項(xiàng)。

    兩人在圖書館待了一整個下午，白年本來準(zhǔn)備打道回府，結(jié)束這漫長的一天。

    出了圖書館，遲等渾身仍舊蠢蠢欲動，總之不想回家。

    白年帶遲等去商城停車場前，遲等走路磨蹭，等電梯的時候他站在白年身后哼唧：“白老師?！?/br>
    白老師關(guān)注著電梯的層數(shù)。

    遲等繼續(xù)哼唧：“白老師?！?/br>
    白老師看見電梯下了一層。

    遲等哼：“白……”白年冷聲：“有話就說?！?/br>
    遲等說：“沒約會?！?/br>
    白年瞥了他一眼。

    遲等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電梯門上貼著的海報(bào)，小聲：“看電影。”

    電影院在五樓，白年帶著遲等上去后，正好有一部電影在放映，買了票后，白年跟遲等進(jìn)了放映廳。

    白年不愛看電影，他在放映廳坐了五分鐘，也不知道這部電影在講些什么，他靠在電影院沙發(fā)上，面無表情地看著花花綠綠的屏幕。

    遲等沒看過電影，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放映廳看電影，看了半個小時，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知道這大屏幕上花花綠綠的東西在講些什么。

    他就有些無聊起來，他往白年身邊湊過去，想要跟白年聊天：“白老師，你說這電影它講的……”話沒說完，在微弱光線的電影院內(nèi)，遲等清晰地看見白年閉著眼睛睡著了。

    可能因?yàn)橥砩蠜]睡好的原因，白年眼下有一層薄薄的眼圈。

    他可能早就對這部無聊的電影失去了興趣，戴在眼睛上的眼鏡早就摘了下來。

    遲等呼吸頓了頓，他把自己的呼吸聲放輕。

    覺得白老師可比大屏幕上播放的東西好看多了。

    睡著的白老師閉著眼睛，一根根的睫毛好像都帶著電影院的光。

    白年的皮膚白，平時顯得有些刻薄薄情的嘴唇微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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