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書迷正在閱讀:打野超級煩、穿成男主心魔怎么破、神級龍婿、我真的不想當(dāng)團寵、主角攻他ai我如命、玷污那些清水文[快穿]、嬌軟美人的疼ai日常[雙]、日哭別人的男朋友、清冷美人淪落受難日常(雙、諸天神國時代
周詡被強烈地惡心到了,以至于他心里僅剩的那點不知道是不舍、遺憾還是怨恨的情緒都煙消云散,獨獨只留下了惡心感。 他靠在沙發(fā)背上抹了把臉,想了想,主動給前公司的朋友兼同事打去了電話。 這個時間,對方顯然在忙,第一次電話沒接,周詡也不急,掛了電話裹上厚外套往外走去。半山腰上的風(fēng)帶著寒意,吹掉了心里的憤怒和郁氣,周詡雙手插兜,順著山路慢慢往下走,碰到和朋友一起回來的張嬸女兒,他點了下頭,小姑娘臉一下紅了,躲到朋友身后,揪著衣服下擺也朝他點了下頭,小聲問好:“周哥?!?/br> 周詡笑了一下:“還是叫叔叔吧?!?/br> 小姑娘有些不知所措,結(jié)巴道:“周、周叔?!?/br> “過幾天就要開始上課了?!敝茉偟?,“你mama跟你說了嗎?” “說過了?!毙」媚稂c頭,不敢看周詡的眼睛,“mama讓我把課本和試卷整理出來拿給你先看看?!?/br> “嗯,別有壓力,咱們盡力就好?!敝茉倻睾偷?。 待彼此互相擦肩而過,周詡還聽到小姑娘的朋友激動地問:“那是誰?你親戚?怎么以前沒見過?” “噓……是隔壁剛搬回來的哥哥?!毙」媚飰褐c聲音,風(fēng)將她的話帶到男人耳邊,“我媽拜托他當(dāng)我家教?!?/br> “哇,這么帥的家教,好好哦。” “你別那么大聲!” “他還收別的學(xué)生嗎?他多大了???結(jié)婚了嗎?” “我不知道……哎呀你別問了!” 還在寒假,江城街上處處能看到悠閑的學(xué)生,但比起其他地方,這里的年輕人確實少太多了。 周詡心道:想當(dāng)年他也混跡在這樣年輕的人群中,每日想得不過是一日三餐、成績好壞、老師啰嗦…… 時間轉(zhuǎn)瞬而逝,當(dāng)年的少年們各奔東西,活出了不同的模樣,而他又回到了這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像某種既定的命運。 周詡突然有點想抽煙,下了山后就在超市買了包便宜的煙,老板送了他一只打火機,他溫聲同人道謝。 “小周啊……”老板娘坐在柜臺后打毛衣,說是要給新出生的外孫女。柜臺后頭的紙箱里已堆了好幾件小毛衣,粉色的、藍色的,白色的,還有帽子和小鞋子。她一邊整理毛線,一邊朝周詡看來,“你有女朋友了嗎?” “……沒?!?/br> “我記得你快三十了吧?”老板娘想了想,拿毛衣針當(dāng)癢癢器,戳了戳自己的頭皮,“你爺爺在的時候,就老說你這性子不適合同人交際,以后最好是找個跟你一樣溫柔安靜的姑娘,兩人才不會鬧得雞飛狗跳,彼此嫌棄。不過要我說啊,還是得找個能互補的,等老了老了你就懂了,有個會說話逗趣的老伴兒才最重要。” 周詡拆了煙,拿出一根來叼在嘴上,沒急著點燃:“您說得是。” “是吧?”老板娘見他接話,積極了起來,“我認(rèn)識江城不少好人家呢,我知道你們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不急著結(jié)婚談戀愛,但多認(rèn)識幾個朋友總是沒壞處的嘛。你要是有那個意思,我?guī)湍憬榻B介紹?” 超市老板在外頭整理貨架,聞言不耐煩道:“你們這些女人,別看到一個單身的就雙眼發(fā)綠好不好?你那點心思我不知道?你就想介紹你表舅家的那個……” “閉嘴!”老板娘嘖了一聲,怒道,“你知道個屁!” 周詡心不在焉地跟人說了會兒話,那種憋得他發(fā)悶的感覺倒是緩和了一些。 他出了超市,在門外點燃了煙。他眉頭微皺,因為不習(xí)慣煙氣,剛抽的時候還嗆了幾下。 他將煙盒上的透明包裝紙丟在街邊垃圾桶里,腦海里也不知道為啥,就突然蹦出了老板娘的話:還是得找個能互補的,等老了老了你就懂了,有個會說話逗趣的老伴兒才最重要。 會說話逗趣的? 周詡慢條斯理抽著煙,腦子里浮現(xiàn)出的是阮杞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右约啊X袋上那只粉色的發(fā)夾和永遠不服氣般的一撮發(fā)揪。 想著想著,周詡不自覺地笑出了聲,他腳步加快了些,朝下城的菜場走去。 “強山水產(chǎn)”門前依然熱鬧,大爺大媽們擠在一起,一邊買菜一邊閑聊,速度慢得能讓從快節(jié)奏城市里出來的周詡生生焦躁出一頭的汗。 等買了魚,周詡打量四周,沒看到阮杞。 不知道又跑哪兒偷懶去了……或者又換了家新的兼職? 周詡還真沒猜錯。 阮杞在老舊的街區(qū)里,系著圍裙,戴了口罩,單手托著一個托盤,將里頭的茶和茶壺放在桌上。 咚地一下,茶水濺出來不少。 正打麻將的幾人猛地抬頭。小小的棋牌館里,煙霧濃重,排氣扇幾乎不管用,嗆人得很。 “阮杞!你干嘛呢?”被茶水濺到衣服的人往后躲了躲,“你今天火氣有點大啊?誰惹你了?” “沒誰?!比铊綉猩⒌匦χ?,笑意卻不達眼底,“起床氣?!?/br> “……”對方看了眼時間,好心提醒,“這都下午三點了?!?/br> “下午的起床氣。”阮杞收了煙灰缸里的垃圾,轉(zhuǎn)身往后走,“你管得著嗎?” “嘿?!贝蚺频膸兹诵χ?,也不惱,他們同阮杞熟得很,扯著嗓門調(diào)侃起來,“我看你小子是失戀了?!?/br> 其他人也看了過來,閑聊聲混合在“一筒”、“胡了”、“杠!”的嘈雜聲里,一路模糊不清地傳進阮杞耳朵:“你小子也該穩(wěn)定了,今年二十九了吧?虛歲都三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