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你真的很乖
耗磬的體力無言投降, 厲年也托沉重身體的福,睡了個好覺。 醒來摸摸身邊,軟的床單,空的位置,涼的溫度。 賀可祁呢? 他搖搖頭,動了幾下。 嘶,下體挺難受。 想起凌晨的宣泄運動以及事情過后的不理解,他皺皺眉。 昨天真挺爽,但要往前推幾個小時,就暗自懊惱。 在賀可祁面前哭,這是小事兒。 他昨晚,打了佟晝。 這才是大事兒。 想起佟晝,他打開手機不意外看見佟晝的消息。 ——“年,剛沖動了?!?/br> 這是昨天在會所看見佟晝后幾個小時接收到的,凌晨一點多。他正在跟賀可祁調情。 ——“唉,你想干就干吧。做好防護?!?/br> 這是佟晝在早上發(fā)的,估計想了一整夜才想通。 干,當然干。昨天晚上就跟賀可祁干了。 但佟晝不清楚,他跟賀可祁那是干的兩廂情愿。 跟約炮,道理不一樣。 他滑到跟賀可祁的聊天界面,消息停留在昨晚賀可祁打的未接語音。 點了兩下屏幕,截圖,放進命名為4.5的相薄里。 按著那個未接語音點了一下,他回了過去。 呼叫鈴聲意外的沒有重疊聲音,賀可祁,出去了? 在打算掛斷時候聽到極輕的腳步聲,他抬起頭,勾勾唇角。 自然的笑,對著門口,做一只完成任務后等待領賞的乖豹子。 賀可祁小心的打開門后看到的就是令他心化了程度的畫面,他感覺到厲年身后的尾巴都在輕掃。 有什么渴望的正在破繭而出。 從床頭生出的光,為厲年而造。 身形被勾勒出存活的證明,光因他的存在,就亮了。 “小叔?!遍_口嗓音不經察覺的跳躍一個高度,是歡喜的。 “嗯?!辟R可祁踢掉鞋子躺進去,把厲年也拉了下來,在不透光亮的小帳篷偷溫情。 他想接吻,吻厲年。從昨天開始就不想藏著心思了。 舌尖探進去,被厲年含住安撫。 稍稍空了一會兒的時間,厲年仰起頭開口“沒刷牙?!?/br> 又低下頭碰了賀可祁唇角,“真沒刷牙。” “來,小叔瞧瞧?!彼笾鴧柲晗掳屯锼蜕囝^,“香的。”沒刷牙也是香的。 初夏的午后時光,被他們嬉笑著留下了。 厲年拿到手機看,“兩點半?!碧ь^皺皺眉表示晚了。 “去哪兒?”賀可祁抵著他蹭蹭額頭,“嗯?” “吃飯。”呆呆的,又顯鄭重的說出兩個字。 賀可祁被逗笑,手上一 看看四周沒人,他走過去掏了一下厲年的褲子,“真行,臭小子?!?/br> 無關的雜質被拋棄,只剩下這一人。 “騎慢點兒,跟著我,或者我跟著你。”賀可祁看到厲年興奮的樣子,繼續(xù)叮囑著。 “裝得下嗎?” “蘭博基尼,這一排都是。你挑一個?!?/br> 他跟在厲年身后看游蕩的衣服,褲腳被風牽著走。 像是在命令不可言說的事情,厲年覺得這樣太性感了。 “去看陶老爺子。” 在前面帶路的厲年時不時的往后探頭,觀察賀可祁情況。倆人就這樣,你掛念我我掛念你的騎了一路。 賀可祁頓了頓,“忘拿酒?!?/br> 厲年就這樣,緩緩的住下了。 賀 賀可祁不說話了,指指前面兒讓他先走。 在賀可祁給他倒水的時候,他站在門口兒大爺似的指使人家,“賀兒,給爺刷牙?!?/br> 賀可祁看著共享電動車稍微扭扭脖子,低下頭咳了一聲,“厲老板,謝您賞賜?!?/br> 到小區(qū)門口兒時賀可祁看著厲年,“車呢?” “誒,這兒?!眳柲晁殐核频呐呐谋嘲?,“在您家順好幾瓶兒呢。老爺子沒喝過的?!?/br> “小叔,您真像長輩?!?/br> 走進去拿起牙刷,站在厲年面前,“張嘴。” 賀可祁微微蹲著跟他平行,仔仔細細,給人刷了五分鐘。 到巷子口兒停好車,厲年主動牽過賀可祁的手。 賀可祁接過背包,誒呦我,這是裝地雷了? 又是刷牙,又是洗臉,又是做飯,又是更衣的。臨近晚上出門兒時,鞋帶都是他給人系的。 一下午都在伺候人的賀藝術家,沒半點兒不耐煩。 用力把他抱起來,“別動,別掙脫。厲老板享受王的待遇?!?/br> 眼眶很小,裝不下世界,眼眶也可以很大,住得進一個人。 正在掃碼的賀可祁坐在電動車上嘖了一聲,“小流氓。” 被掏了鳥的厲老板討好兒似的湊過去,“您再摸摸唄?!?/br> “調酒的,我拿一套了?!?/br> “得嘞,小賀子?!眳柲陼晨斓慕又R可祁所有服務。 晚上打算去厲年店里做東西,照厲年的話來說就是創(chuàng)造新藝術。 在賀可祁的眼睛里。 賀可祁端著水,看厲年喝下去以后,拍拍他的背。 蘭博基尼? 賀可祁拍拍他屁股,“下回說一聲,我把房子裝進去。” 這話說的,小叔小叔,小叔能不是長輩嗎? 他順從的張嘴,手抬起來時不時的抽一下賀可祁的下巴,活像個耍流氓的。 他空出一只手揉揉厲年頭頂,“去店里摸個夠。” 小豹子噌的一下尾巴都翹上天了,走路都是飄著的。 可祁背上大包兒,嗯了一聲。 “裝得下,我抗?!?/br> 這實在太沉了,真不知道厲年咋背的,還騎了一路,胳膊不酸嗎? 他推著厲年往前走,手搭在小豹子身上,給人按摩。 “誒呦,脖子再來點兒。”賀可祁聽著厲老板招呼按按脖子,揉揉肩。 伺候了一路可算把人伺候到地方了。 他在門口扯扯衣服,扒拉扒拉頭發(fā),“行吧?” 厲年手插兜里看他表演,走過去拍拍賀可祁的手,“您最帥了。小叔。” 他知道,賀可祁這是緊張,電視劇演的見家長的緊張。 但還真讓他緊張成功了,倆人一進門兒就看見個人影兒,坐在那兒,背著光跟佛像似的。 “誒!嚇我一跳!”真被嚇到的厲年捂了下眼睛。 賀可祁捏捏他脖子,“陶老爺子?!?/br> 話音剛落那人影就直沖他們過來,剛到跟前兒就舉起手里東西往厲年身上招呼。 賀可祁迅速的往前護了一下,就跟陶老爺子對上眼神兒了。 陶老爺子停了下來,哼了一聲。 “煩死了?!备『核频纳l(fā)不滿。 賀可祁發(fā)現陶老爺子對著他說話,就鞠個躬,直起身來介紹自己。 “老爺子好,我叫賀可祁。今年31歲?!?/br> “嗯,還有呢?!崩蠣斪愚D身走到門口兒坐了下來,伸手對著厲年招招,示意他也過去。 正拉著賀可祁手的厲年頓了頓,抬起頭不經察覺的噘噘嘴,隔空親了一下賀可祁。 屁顛兒的就跑過去找老爺子了。 一老一少,坐在臺階兒上盯著賀可祁。 這氣氛比論文答辯還緊張。 賀可祁繼續(xù)開口,“西安美術學院畢業(yè)的。現在沒畫畫兒了,開一家農家樂。就在萬發(fā)屯兒。打算開個麻辣燙店。” 不等陶老爺子開口,賀可祁就走過去遞了支煙。老頭兒往前伸伸,賀可祁給他點上了。 “大爺,您喜歡麻辣燙不?!辟R可祁知道他喜歡,就是想故意問問。 “咋?店主寫我名字?” “這家店不行,下家店寫您名字?!?/br> 。 “就這樣吃吧,涼了吃了也沒病?!闭f著就起身去開厲年的包。 “賀兒啊,這都是喝洋酒的玩意兒???”他掏出來個搗棒 舉著給他倆看。像發(fā)現新玩具的小孩兒,開心的不行。 “對,雞尾酒。給您調一杯?!?/br> 陶老爺子嘶了一聲,表達不滿。才一杯? “您想啥呢,這酒都慢慢兒品的,人家都輕酌??刹皇且幌聝毫潭抢锿炅??!眳柲杲乐溩娱_口,完了豎個大拇指。“好吃。” 陶老爺子唉了一聲就到他倆跟前兒一起坐著了。 “要說我是真煩這洋玩意兒!”說著喝下一杯啤酒。 聽完這話的厲年伸手敲敲他鞋子,“巴黎世家的?洋玩意兒?” 陶老爺子可是急了,“這不你買的?你這這這,等會兒脫給你,拿家收藏去!” 賀可祁看著倆人斗嘴,心里暖和。沒感受過的另一種家庭氛圍,將他包裹。 吃完飯后陶老爺子就推著他給自己調酒喝。 “今兒個給您調一個,特別的?!?/br> 陶老爺子豎豎大拇指,邊點頭邊夸人?!澳憧催@小子,一看就是做老板那氣質。年啊。來你看看。” 在廚房洗碗的厲年聽見也裝沒聽見。但其實偷偷的笑了,對著墻壁。 他就知道,賀可祁的魅力誰都躲不掉,通通陷進去。 氣質,性格,閱歷,人品,沒有特定的標準。 但賀可祁就是最好的,那個標準。 他洗完碗擦著手出去,看客廳里倆人。 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陶老爺子仰著頭看賀可祁擠青檸的動作,就差點兒沒把賀可祁手掰下來看了。 “做啥呢?”厲年挺好奇做的是啥。 “你拿了金酒,還有白葡萄,我就做個低配版的?!?/br> “啥?。俊?/br> 賀可祁嗯了一聲,敲敲杯壁示意等會兒說。手下輕松的切了一片兒青檸,又一分為二。 “大爺,您不能吃酸。青檸就放一半兒。來。您嘗嘗?!彼频教绽蠣斪痈皟?,“獻丑了?!?/br> 兒。 “趕快走趕快走,我睡覺呢。”他扯著賀可祁跟厲年往外送,走到門口兒時拽了拽賀可祁袖子。 賀可祁屈膝,對上陶老爺子眼神兒就知道要叮囑他了。 他認真的聽著。 “賀兒啊,啥前兒再回來。喝你那頂配的。還有啊…”陶老爺子做做眼神兒,瞥向厲年。 厲年明了的往前走走,站在遠處等賀可祁。 陶爺爺這才開口?!澳悄臧。悄阆眿D兒吧?!?/br> 幸虧這句話沒讓厲年聽見,不然一個月都甭想喝酒了。 賀可祁搖搖頭說不是。 “不是,我倆不做媳婦兒。做,伴侶。爺,您放心。不管是啥身份,他都受不了委屈?!辟R可祁疊上老爺子抓著他的手,鄭重的承諾。 “嗯,知道。我是怕他欺負你。剛你伺候他呢,這小子就不能伺候他!使勁兒使喚他就行!別心疼他?!痹掚m這么說,但賀可祁也知道老爺子說反話呢。 又嘮了一會兒厲年實在等不住了,催老爺子回去睡覺。 他倆也往回走。 走到一半兒一個電話亂了他們今天的計劃。 賀汪隅低沉著聲音在電話里問賀可祁是不是跟男的在一塊兒。 賀可祁皺皺眉,問他在哪。 得到位置后就帶著厲年過去了。 他不想回答賀汪隅問題,直接帶過去看更能解他的疑惑。 坐在滴滴后座,賀可祁放松的牽著厲年。 望向窗外的時候也不松開,把手放在嘴邊嘬了好幾下。 厲年估計他也是遇著事了。 他們家成員構造厲年知道個大概,賀丘慕沒母親,賀汪隅也沒有。總的來說,就是爺們兒開會。 再添上個賀可祁,還有賀老爺子跟賀老太太,看起來基本和諧。 但就是賀汪隅年紀小,叛逆,家里沒人能管得著。 除了賀可祁。他怕賀可祁,能拿棍兒把他掄沒了。 到地方以后,厲年拖著賀可祁打算爆發(fā)的情緒。貼在耳邊讓他冷靜。 “還說我叛逆呢,你打小孩兒就不是了?” 賀可祁捏捏眉心兒,呼出一口氣。 nbsp; 厲年干脆也沒攔,畢竟關上門兒了。教育孩子也該教育。 他看著賀可祁基本沒留力氣的往孩子身上踹,踹了幾下就把人揪起來,按床邊兒打。 整個過程,都沒有從口腔里發(fā)出的聲音。包括賀汪隅,疼都沒喊一聲。 厲年覺得差不多夠了,就起身把房間里礦泉水給擰開,走到賀可祁身邊兒,拍拍他。 然后抵在他嘴邊兒喂給他喝。 而床邊兒的賀汪隅低著頭喘粗氣。不等他開口,厲年也扔給他一瓶水,沒開蓋兒的。 仨人沉默的喝著水。 賀可祁時不時親一下厲年的額頭,權當賀汪隅不存在了,直接。 “小叔。”兩個字打破寂靜。 賀可祁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xù)。 賀汪隅得到準許,開始講故事。 把他有多喜歡一個男人道的明明白白,但人家是直男,不喜歡他。這懊惱勁兒,也是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我也直男。我就喜歡他,就是喜歡?!辟R汪隅抬起頭,繼續(xù)討打似的開口,“我就想把他辦了。辦了就跟我了?!?/br> 唉,賀可祁在心里嘆口氣。 剛怎么不把這小子打死呢! 厲年突然也覺得剛就不該攔,甚至還想加入。 時間一直走著,從進屋到現在。從賀汪隅剖析了以后,就沒人說話了。 主要是沒人跟他說話。 厲年跟賀可祁嘮的賊開心。 等差不多十點半了,他倆就起身打算走了。 走到門口兒時才舍得叮囑。 “汪隅?!辟R可祁看著他的方向,隔得遠遠的開口。 “不管性別如何,感情都是同等的公平。不要把任何一個人的決定權利擅自剝奪。你沒資格,你只能決定你自己的。其他人,都不行。如果插手了,你就是犯法。別忘了,強jian罪是成立的。我不會撈你,更不會原諒你?!彼们瞄T板,也不再開口。 停在這兒,就行了。 他知道,賀汪隅也是有分寸的。 只是,需要管管。 忙活了這么久,該忙活的卻沒忙活。 “沒事兒。小叔。明兒白天去店里給您做?!被丶业穆飞蠀柲昕闯鰜碣R可祁在意的,就順勢安慰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