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小叔快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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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郎君送,九月風里行; 沉飲妙歸處,秋意濺子愁; 即來銀星處,白陶繞此行; 獨步建國都,君來眾相迎?!?/br> 賀可祁落筆處,便成就了陶建國同志的一生。 燒紙錢與房子的時候,這張字也連同著融了進去。 就如所有的腳印與味道,找不著卻真的存在過。 儀式結束后,對天長嘆,仰著脖子似是就能看到飛著的老爺子,正著急往天堂里趕飯點兒。 厲年情緒到了頂點,他向天對吟:“陶建國同志,中華好公民?!?/br> 猛然落下,再也呼不出來。 他釋然的喃喃:“爺,等我跟賀可祁…等我們?!?/br> 周圍的人似是都被傳染了情緒,但沒有再次哭泣。 這是,喜喪,老爺子開心的過另一種生活,這是好事兒。 在眾人無話之時,賀可祁首先開了口。 他坐在老爺子墓前,手揚著煙塵,給所有人都安排好了休息。 “都回去睡吧,最近忙活這么久,都累了。謝謝啊,各位?!?/br> 任玉璽站在后頭聽不下去了,就上前拍他的肩。一直拍,一直拍,要他把不該有的想法都拍出去。 可他不樂意,他違背的站了起來,走向厲年。 在過程中邊走邊說:“爺?shù)葧旱盟X了,別吵著他。我們也回了?!毕袷菫榱俗C明自己的自在,他裝載著不屬于本身的不屑,摻著一半兒空氣,用來趕人。 他牽起厲年的手,無言的出了墓園。 時不時往后看看一同的朋友有沒有跟上。 厲年全程盯著他,沒有拆穿他的口是心非。 任由他帶著自己上了車,送回了家,最后在接受了長長的纏綿吻后,帶著孤寂揚長而去。 賀可祁走了,不知道去處哪里,就這樣離開了一個星期,或許還要多。 厲年大概知道他是在哪的。 在回家的第二天,厲年去了巧克力店,生活還要繼續(xù),生存也要。 在下午五點多自然的買了飯送去陶老爺子家,走到門口兒時才反應過來。 但又懶得回去,于是打算進去坐一坐。 看見門口的牌子居然被摘了下來。 所以他猜到了,賀可祁在里頭。 是在里頭住嗎,打算住多久? 他都沒有問。 敲響門板,他放下了飯,不留氣息,原路返回了。 至于那份兒飯有沒有被賀可祁拿走是未知的。 至少在第三天去看的時候,門口沒有飯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狗尾巴草編好的戒指。 干巴巴的趴在水泥地上,不帶氣味兒,但厲年聞著,卻嚼出了賀可祁的味兒。 他朝天露笑,怠慢了云彩,爭先恐后的向下拋石子。 雨,落了下來。 九月份兒也是多雨的,好像一年四季都是帶著涼氣的。 厲年穿了兩件兒,每天穿梭在巧克力店,麻辣燙店與農家樂的來回路程中。 厲年沒有回答她,將小姑娘送走了。 而是,已經(jīng)安穩(wěn)。 所以,換了個方向,去看月亮。 厲年干脆在第二次淋雨后,轉頭去了理發(fā)店,把好不容易長點的頭發(fā)又給祛了。 “厲老板快把我小叔弄進家門兒吧?!?/br> 他開車去到賀可祁向他允諾摘月亮的那處,心里留有一絲幻想,賀可祁會不會也在這兒。 厲年回到了四月份之前。 在平常的下班時間,厲筱俐跟賀丘慕還有賀汪隅仨小孩兒來找他吃飯,由于疫情原因開學也都延遲了,仨小孩兒抱怨著怎么還不開學。 在下車時候,小姑娘的嗓音帶著忐忑問他:“厲老板,你怪我嗎?” “不知道,您覺得呢?” 只要回來,回來,就行了。 自個兒坐在車上,打開天窗,望沒有星星的遠方。 厲年順應著扯扯嘴角,調音樂的同時回答著,是嗎? 運氣不好的話,因為沒拿傘被淋濕頭發(fā)。 “你不進也行,我進你家門兒。” 厲年干脆的坐了下來,在沒有得到回答的同時,再次開口。 賀丘慕含著淚笑開了,她沒有擦拭,順著流淌的方向,加重點頭。 “怪你長太好看了?” 答案當然是沒有。 紅紅的,扒在頭頂,彰顯著存在。 厲年像是真的不解的問她:“你覺得你做錯了?” 厲筱俐那事兒? n “誒呦,您剛那一眼,我以為是賀可祁那老東西呢。賊像!” 是啊,小叔快回來吧,厲年想。 渴求它送給不知何處的賀可祁。 他轉過身,對著賀丘慕輕語:“我跟你小叔,也是對的?!?/br> 平淡的生活沒人扔石頭,也蕩不起漣漪。 “快踏馬回來吧,老子等著要你進家門兒呢?!?/br> “啊…”小姑娘抿著嘴巴咳了咳,“厲老板,我說的是,厲筱俐那事兒?!?/br> 他下了車,就站在賀可祁當時站的位置,向天上的月亮聲討。 運氣好的話,會聽到員工說的,賀老板剛來過。 厲年開了頭頂?shù)臒?,從鏡子里看了一眼賀丘慕,無事的移開目光,抬起手擺了擺。 吃過飯后,賀汪隅去找了佟晝,厲年將厲筱俐送回家后,最后一站是賀丘慕。 賀丘慕話里話外表達的都是:“小叔怎么還不回來,回來就能趕上開學了?!?/br> 出來時,雨也停了,頭頂也亮了。 但不同的是,他不是在尋找新鮮的路上。 賀丘慕愣了一下,可算笑了。 厲年回答說沒有?!皼]做錯,感情的事兒沒有誰對誰錯。只要不是喪盡天良的違背道德,都不是事兒。別把不屬于你的過錯攬到自己身上。小姑娘,感情不分性別,只看感情。你不喜歡她那是屬于你本身范疇內的正常,要是故意因為潛在因素而改變了,累的是你。別覺得自己錯了,這是你的決定與人生。你沒對不起誰。” bsp; 曠野的寧靜是平常求不來的,厲年享受著風來的方向。 終于,一通電話打破了平淡。 他克制著疑惑與稍存的渴望去拿出手機。 但來電讓他緊皺眉頭,甚至咒罵出聲。 按鍵,接通,居然是厲筱俐的聲音。 可這是厲和風的手機號碼。 電話那頭厲筱俐的嗓音帶著慌張與憤怒的訴求,只有聽不清的喃喃。 厲年在喂了好幾聲后,沒有得到回應,一絲危險氣息將他席卷。 他往最討厭的那處建筑開去。 路上沒有掛掉電話。 可通話中也聽不到厲筱俐的聲音了,哪怕是掙扎。 只有突如其來的,厲和風的呼叫。 他在叫,年年,年年。 “年年,你meimei不聽話,按錯了?!?/br> 厲年當然不信,他嘗試著叫厲筱俐的名字。 在喚了七八次后,對面回應了。 厲筱俐沒有異常的叫他哥,“哥,沒事兒。他非要我打電話給你?!?/br> 厲年直當?shù)膯査軅麤]有。 對面兒突然傳來吼罵聲,隨之而來的是咔噠的鎖門聲。 安靜了。 厲筱俐在那頭忙慌的說沒有,“沒有,哥。我進屋了。我媽在呢。他就是,要給我找男朋友。而且,” 厲年在聽到她說沒事后也沒有停止,車子很快走了一大半兒,眼看就要到厲和風家了,但突然的厭惡感生了出來。 不過為了厲筱俐,他忍了下去。 “而且啥?說?!?/br> “而且,他聽說可祈哥你倆這幾天沒住一塊兒了,就向我求證呢。不過我真不知道他咋知道的,反正他特別篤定。是有間諜嗎?” 厲年突然被逗笑了,“當抗戰(zhàn)時期呢?” 他望著前方的紅燈,釋放的伸了個懶腰。厲筱俐沒事兒就行,他也放心了。 他聽著電話里小姑娘的推測,中性的嗓音帶點兒不經(jīng)意的調皮,讓厲年的心情加升了幾個值。 “唉,那我也不知道了,反正看他弄什么照片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