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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中土,讓他立馬殺掉一個異變的人,他可能還會仔細(xì)得去想造成這人異變的原因是什么,還能不能救了。 可是在結(jié)界里,他只是覺得這個異變的人之后會給他們帶來威脅,于是就將他們都?xì)⒘恕?/br> 這是本能的驅(qū)使——為了生存。 刀野這么一想,后背出了一層冷汗。 “湘姑娘,聽君一席話,如醍醐灌頂?!闭f著他起身去找正陽派的幾個弟子商量事情去了。 舒樂百無聊賴得依著樹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 她伸手撥了撥耳墜子,心想,千里共嬋娟,天涯共此時。 月華之下,一只黑色的鸮俯身落在一棵高樹上,黑黝黝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舒樂不放。它和夜色融為了一體,站得又高,自認(rèn)自己根本不會被發(fā)現(xiàn)。 而樹下的女子伸了個懶腰,抬首看著月亮,忽而側(cè)首緊緊地盯著鸮站得位置。 通過鸮觀察她的大祭司被她的敏銳給震出了些許寒意。大祭司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看著面前水盤中的畫面,有點委屈的對花言說:“魔尊,這女子還真是敏銳啊。” 花言輕笑一聲,伸手揮散了畫面,水盤里的水波瀾了一下,隨即變成了一盤普通的水。 “因為她的靈力還在?!?/br> 大祭司聞言詫異了。這結(jié)界不知是何時有的,但只要修士進(jìn)去就會限制住修為,還從未有過特例。 “不僅是她,那個叫燕回舟的小孩也是呢。” 燕回舟身上有夜摩羅花的金印,聽到這大祭司還能理解,只是實在想不明白這叫湘寧的小丫頭是怎么回事。 “還請魔尊解惑,這湘寧為何不受禁制呢?” 花言抬手撐住下巴,也望著天上的月亮,頗有點惆悵的說:“因為她的身上有天道的規(guī)則之力?!?/br> 大祭司聞言嚇得下巴都要掉了。 擁有天道規(guī)則之力的人都是被天道選中的救世之人,通常結(jié)局都很慘烈。比如,千年前魔尊的師父...... 花言輕扯嘴角,心中卻是無限悲憫。 他一閉上眼睛,腦海中皆是千年前的一個女子。那女子一身素衣,笑起來卻比花兒明媚。 曾經(jīng)他也從不幽谷里走出來,是那女子一路護(hù)著他。他們也遇到過白毛兇獸,也經(jīng)歷過會自己搬家的樹妖。 他也曾因為踩著青苔在溪水里洗腳而爛了腳底,是那女子將他抱在懷里給他一點點的涂上濕泥。 舒樂和她太像了,像到花言以為是她轉(zhuǎn)世回來了。 可是他又分明地知道這是不可能呢。她的身體化成了夜摩羅生長在不幽谷的一角,她的神魂消散在大地上,隨風(fēng)而去。為了她堅持的道,她什么都沒留下。 舒樂就像是另一個她,也許有一天也會為了她的道而消散,但這些都與花言無關(guān)了。 他輕嘆一聲,將那些過往都從腦中抹去。再睜眼時,一雙紅眸還是冷若冰霜。 第18章 . 十八個馬甲 一夜之后,天光乍亮,舒樂等人紛紛起來活動筋骨準(zhǔn)備趕路。 這一夜不似前夜安靜,他們?nèi)畮兹丝s在那洞中,一個貼著一個,想活動下身子都不能夠,就這么將就了一夜。 洞外間或能聽到一些夜行野獸的咆哮聲,而有些兇獸遇上可能會扭打,震得地層都微微顫抖。他們瑟瑟發(fā)抖了一晚上,終于熬到了天亮,那些兇獸也都回去睡覺消食了。 “還好這些兇獸都是夜行者,要不然白天也遇上多遭罪啊,時時刻刻不得消停。”一人感慨道。 “打住,古話說得好‘怕什么來什么’,趕緊收拾東西吧?!?/br> 他們簡略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按著地圖上的路線繼續(xù)行動起來。 走了一上午,他們穿出了樹林來到一片湖泊前。眾人都站在湖邊徘徊,不知道該怎么辦。這個湖泊又大的一眼望去都是波光粼粼看不到邊際。 “地圖上這個湖泊橫穿了整個不幽谷內(nèi),我們沒辦法繞開?!?/br> “這湖未免也太大了......” “我們要怎么過去,難道游過去嗎?” 刀野望了望湖泊,又看了看地圖,然后把地圖卷起來收進(jìn)儲物囊中,轉(zhuǎn)身回了樹林。 “要手干什么的?”刀野沒好氣道,說著拿著自己的劍開始砍樹。他今早擦劍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的劍都要有豁口了。 正陽派的幾個人跟在刀野身后勤勤懇懇的砍樹,其他的修士本不愿意,但也不可能指望刀野他們能給他們也做好筏子,只能擼袖子自己上。想想自己在外面的時候還是門派里除了修煉什么都不用干的大少爺,進(jìn)了不幽谷之后,過得都是什么日子! 舒樂從儲物袋里拿出繩子給刀野他們綁木頭。 “多謝湘姑娘?!钡兑敖舆^繩子道謝,要是沒有這些繩子,他們可能得撕衣服了?!爸皇?,湘姑娘怎么帶了這么多繩子,很有遠(yuǎn)見呀!” 舒樂微微一笑,其實這些繩子帶著本來是想用來綁人的,誰知道進(jìn)了不幽谷之后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正所謂人多力量大,很快他們做了七八張筏子。 刀野滿意的看著他們的勞動成果,怕了拍手心,一揮手,讓人把筏子推進(jìn)湖中。 舒樂回頭看沿岸一排光禿禿的只剩下樹樁的樹,心中微微默哀,還會長的。 這日天氣很好,陽光明媚,萬里無云,頭上只有一只鸮在飛翔,但眾人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