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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回舟倒是不怕那些陰溝中的人的行徑,但是害怕因此連累上遠在無妄峰的同門,那他就會非常的愧疚。 總之,思來想去,就是沒有一件事是認真在思考怎么贏下一場的對手的。 燕回舟上場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位叫“連桃桃”的人是個男子,而不是女子...... 論道大會進行的還算順利,十位評審找的都是中土有頭臉的修門望族。按照賽程的禮節(jié),選手需要先向評審行李,等到評審宣布“開始”時,才可以動手。 然而,燕回舟的對手不知道是太緊張還是什么原因,上來就直接開始拿刀砍,燕回舟都給他搞傻眼了。 舒樂看到的時候,甚至不能明白這位是怎么進的前一百。 靠運氣嗎? 燕回舟這一場贏得輕松,甚至連劍都沒有拔。而舒樂自己也是,能不費力就解決的事情,為什么要費力氣呢? 因比賽是在上午同時舉行,到了中午的時候便會公開下一場的對戰(zhàn)人名單。舒樂這才見燕回舟微微有了點緊張的感覺。 “師尊,你說,我要是對上簫可可該怎么辦?” 舒樂心中微微嘆氣,很想告訴他,你不要怕,都是為師,為師會給你放水的。 “你說過你會過去心中的那道坎的,你現(xiàn)在準備好了嗎?” 燕回舟沉默的看著桌上的令牌,他說不好現(xiàn)在的心情。名單還沒有出來,他有點害怕現(xiàn)在就遇上簫可可。倒不是怕自己會再輸給她,只是怕自己很難面對曾經的懦弱的,無能的自己罷了。 燕回舟做了好半天,桌上的令牌發(fā)出一道微光,表明下一場的比賽名單已經發(fā)布,燕回舟都沒有看。 舒樂陪著他坐著,窗外的荷花沒有昨日的新鮮,池塘里微微有了點衰敗之意。 “師尊,我準備好了?!毖嗷刂巯露Q心般站起身,將手覆在令牌上。“不管我的對手是誰,是輸是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否接受結果,并會不會因此而產生動搖我心的念想?!?/br> 舒樂看著燕回舟,有點難以相信,這樣的燕回舟只有十八歲。 這樣的想法居然是一個十八歲的青年擁有的。有的修士,修煉了幾百年都不一定能夠接受自我,如何才能做到“無我”呢。 “從來‘自我’都是一個與自己的平庸,不足和解的過程,道理顯而易見,可是很多修士都勘不破,認為天生我才不可能平庸。以此陷入無限的瓶頸之中。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勘破的,做到的沒有幾人。”花言傳音道,“我現(xiàn)在可以完全理解,為什么神會選擇他做接班人?!?/br> 舒樂笑起來,她也能夠理解。 因為燕回舟脆弱且堅強,敏感卻不多思,最重要的是,哪怕平庸卻能繼續(xù)努力。他的心是純粹的,為道而生的,他的痛就是痛,他的愛就是愛。他不善于偽裝,他也從不避諱所有經歷過的痛苦和折辱。 這就是她的燕回舟呀...... 雖然不完美,但是卻美好。 舒樂將手放在銀白的面具上,“一起開?” 燕回舟嘴唇微微顫動,師尊不是第一次說過要給他看自己的真面目,但是上一次,燕回舟沒有接受。那個時候小師妹剛剛離開,師尊這樣做只是為了哄他不要太難過。 而今日,他能夠真的感受到,師尊是真的接受了他這個徒弟,想與他坦誠相見。 燕回舟鄭重地點了下頭,將靈力注入令牌之中。 舒樂捏著面具的手輕輕一扯,銀白的面具便脫離面部,她圓潤的兩頰看上去像是一只倉鼠,一雙水眸配上這樣一張可人的臉讓她看上去像是懷春的少女。舒樂紅潤的唇瓣牽著笑,看著燕回舟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帶著情絲,讓燕回舟看癡了。 師尊怎么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燕回舟嚇得一時靈力沒有控制住,只聽見令牌發(fā)出“咔嚓”的聲音,他低頭一看,令牌裂成了兩瓣。 ...... 罪過罪過,自己怎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今天必須念兩百遍的靜心經! 第74章 . 七十四個馬甲 燕回舟的令牌因他的一時大意被自己的靈力崩裂了之后, 他不得不出門去論道大會的辦事處申請新的令牌。 而舒樂沒有跟著他,仿佛是“坦誠相見”之后的害羞,燕回舟也不怎么好意思面對自己的師尊, 他走在路上的時候都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燕回舟甩了甩腦袋,決定不再想這些事情,他的心里只有小師妹。哪怕小師妹不在了,他也決計不是一個三心二意的人。 雖然現(xiàn)在這個社會, 凡人大多是三妻四妾, 可是他們修士不一樣, 修士只會結一個道侶。這個是有起源的。 因著修仙門派的開山鼻祖初元派的祖師爺娶了一個比他還要厲害的道侶, 他根本不敢提納妾的事情。而在外, 他和妻子兩人恩愛兩不疑, 是整個道門都夸贊的對象。不少人效仿他只結一個道侶, 久而久之, 就變成了俗成。 在燕回舟看來, 他已經給了小師妹定情的信物(扇子),那么自己這個人和心都是小師妹的。 小師妹仙去,他的心也死了。 燕回舟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想這件傷心的事情, 雖然這事才過去十幾天,但是時間在他這里像是過了漫長的一年似的。 燕回舟發(fā)現(xiàn),每日一開始, 自己對小師妹的感情也變淡了許多,好像自己和師妹的事情已經是非常遙遠的曾經。凡人都說歲月是治好傷痛的良藥, 它會淡化心上的疤痕讓曾經的美好更加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