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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他的聲音,外頭的人態(tài)度立馬好了些:“紀大人見諒,是內院的吩咐,要咱們嚴查進出獸車?!?/br> 紀伯宰頷首,十分從容地帶著明意下去,不經意間,卻是將那個放著解藥的小瓶子往她懷里塞。 明意反應很快,立馬將瓶子接住,捏在手心。 幾個侍衛(wèi)上上下下地開始搜車,將車上一些香囊酒杯之類的東西都拿下來排開,挨個細查。 一看這陣仗就不太妙,明意突然咳嗽兩聲,柔弱地往紀伯宰身上一靠。后者接住她,擔憂地問:“身子還是不舒服?” “嗯?!彼鲋~角,低哼兩聲,“得按言大人的吩咐用藥?!?/br> 說著,就將手里的小瓶子打開,飛快地往嘴里倒。 旁邊侍衛(wèi)覺得不對勁,立馬上前想攔,誰料剛一伸手,這姑娘就像是被嚇著了一般,猛地彎腰:“咳咳咳——” 粉白的肌膚咳上一片潮紅,眼里也嗆出了淚花,她顫著腰肢,哀怨地看著那個侍衛(wèi)。 臉上一紅,侍衛(wèi)手足無措地行禮:“夫人見諒?!?/br> “一些風寒藥,大人也懷疑么?”她一邊咳,一邊蹙眉將瓶子遞給他,“那便連它一起查!” 侍衛(wèi)猶豫著想伸手,旁邊的紀伯宰卻是將她的手按了回去:“在外頭呢,別使小性子?!?/br> “奴這不是怕連累大人么?!泵饕馔蝗宦錅I,哽咽不已,“大人就只會怪奴使性子?!?/br> “我沒這么說?!?/br> “大人就是心里有別人了,想著法兒擺脫奴?!彼帜ㄑ?,哭得好不可憐,“大人以前很疼奴的,早知如此,奴就該跟了言大人去~” “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紀伯宰也惱了,拂袖上車。 侍衛(wèi)僵硬地看著他倆,還想伸手去拿藥瓶,卻見明意一跺腳,大哭著就往外跑去。 第22章 影響 “夫人!” 藥瓶子還在她手里呢,那侍衛(wèi)立馬就想追上去。 然而紀伯宰不耐煩地喊住了他:“誰也不準去管,她那性子得好生磨一磨了。” 侍衛(wèi):“……” 他該怎么告訴這兩位貴人,他真的只是想看看那藥瓶子里面裝的是什么,而不是想勸架。 不過,那位夫人既然敢往嘴里倒,那就定不是毒藥,不是毒藥的東西,應該也就沒那么要緊。 瞧著明意已經跑過了街道拐角,沒了影子。侍衛(wèi)礙著紀伯宰,也就沒再追,只留下一堆馬車上的東西,由傳喚來的醫(yī)者細細查驗。 三柱香之后,獸車重新行駛在了官道上,往前拐過一段路,就靠邊停住。 明意在廊檐下的柱子邊,四下無人,她抬眼看他,紗袖掩唇,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貍。 他掀著半幅車簾,欣賞了她片刻,便輕輕勾手:“過來。” 艷色輕紗在空中飛扯出一道橫波,她飛撲過去,軟軟地落進他懷里。 紀伯宰笑著接住,體貼地揉了揉她的腰:“意兒辛苦?!?/br> 她軟哼一聲,卷著裙擺坐進車廂:“既是大人的人,自是要替大人著想?!?/br> 真是愛極了她這懂事的模樣。 紀伯宰低頭吻她,明意嚶嚀一聲,倒也伸手勾著他的脖頸。檀木的獸車搖搖晃晃,穿過一片灰撲撲的普通宅院,慢慢駛向一處燈盞四明的高門大宅。 獸車后頭,是逐漸鬧開的主城內院。 “到底是什么人,膽敢這么三番五次地在孤的眼皮子底下動手!” 一盞瓷摔下來砸得粉碎,大司看一眼旁邊橫陳的齊柏的尸身,只覺得頭暈目眩。 他就這么一個胞弟,就算如今不太理事,也曾是扶持著他一路上來的,他早想好要錦衣玉食供他到老,誰料就這么突然被人害死。 喘了幾口粗氣,他突然疲憊地跌坐回王座里,低聲問身邊的內侍:“你說,是不是有冤魂回來向孤索命了?” 內侍惶恐跪下:“司上何出此言,司上是天命之人,所行皆是圣意,何來冤魂一說?!?/br> 大司閉眼,顫抖著嘴唇揉了揉眉心:“趙司判。” “臣在?!?/br> “可看出什么了?” 趙司判已經帶人驗了尸,硬著頭皮道:“跌損外傷雖也致命,但王爺應該是先前就中了毒,所以才會頭昏腦漲站立不穩(wěn)以致摔跌。” “什么毒?”大司氣得坐直了身子,“又是毒?” 齊柏隱居了兩年了,每年也就回來這么一次,想對他下手,只能在宗親內宴。而這次內宴守衛(wèi)極其森嚴,除了下毒,自然是沒有第二種殺人手段。 只是,這毒與上次的并不相同,礙于王爺是貴胄,不能損傷仙體,光憑氣味仵作竟是沒認出來是什么毒。 “臣必當全力追查?!壁w司判硬著頭皮拱手。 說是這么說,但他莫名就覺得這案子跟上一個案子一樣,可能不會有結果了。 給齊柏試毒的宦官還好好的,王爺的遺體又不能剖開腸胃細查到底吃了些什么東西,簡直是查無可查。 又只能把王爺身邊待過的人抓來拷問一番了。 趙司判邁著沉重的腳步出了內院,站在官道上看著頭頂的月亮,沉沉地嘆了口氣。 先前死的是醫(yī)官,查無可查也就罷了,這次死的是親王,他該怎么才能交差? 話說回來,誰會跟一個親王這么過不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