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荀嬤嬤嚇了一跳,連忙勸她:“姑娘莫去,大人現(xiàn)在沒有意識,這元力萬一傷著姑娘……” “我躲著些就是?!彼龜[手,“我這命現(xiàn)在又不金貴,倒是大人,他肩負重任,怎好突然倒下,叫其他人知道,白惹恐慌?!?/br> 不休和荀嬤嬤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她,覺得這明姑娘雖然平時愛財了點,沒規(guī)矩了點,但關鍵時候還挺能為大人豁出去的。 大人身邊來來去去那么多人,就她最真心。 想了想,不休喚人端來熱水遞給了她。 明意接過,哎喲一聲差點沒端穩(wěn):“這盆也太沉了,金子打的吧?” 她嫌棄地倒掉一點水,然后再端起來,想也沒想地就朝那元力翻涌的院子走了過去。 黑色的玄龍察覺到她的靠近,朝她咆哮了一聲,齜牙咧嘴地湊到她面前,想攔住她。 明意視若無睹,一邊走一邊在思考這水盆為什么這么重。 玄龍怒了,長嘯一聲,飛上半空打了幾個繞,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又沖了回來,嚇得四周的奴仆尖叫四散,就連荀嬤嬤和不休都跟著退開了。它分外得意,氣勢洶洶地就沖到了明意面前。 明意一動不動,元力化出了一只純白的貓。貓咪跳在了她跟前的地面上,懶洋洋地揣著手,待玄龍飛近,它出手卻如電,啪地一爪子扇在玄龍的嘴上。 玄龍懵了一瞬,憤怒地朝白貓噴著鼻息,張口想吞了它。 白貓啪地又給了它一爪子。 玄龍:“……” 巨大的身體在空中僵硬著,它不敢置信地瞪著那白貓,白貓漠然地回視它,兩廂對望良久之后,玄龍挪了挪尾巴,給明意讓開了一條路。 明意一邊吐槽盆真重,一邊跨進了紀伯宰所在的屋子。 白貓跟在她身后化形消失。 玄龍沉默良久,干脆當作什么也沒發(fā)生,繼續(xù)嚇唬別處的人,以找回些場子。 進了屋子明意才發(fā)現(xiàn),紀伯宰因著過度釋放元力,整個人跟泡在血水里似的,嘴角的血不斷溢出,偏身子還緊繃著,手腕上血紅的經脈鼓得老高。 她上前去,將水盆放在一側,擰了帕子出來,從容不迫地剝開他的衣襟,搭在他心口。 突如其來的暖意讓紀伯宰身子一僵,他沒醒,但緊繃的手腕卻是松了些許。 明意就在旁邊等著,看帕子快涼了就給他換一塊,一邊換一邊叨咕:“你已經很厲害了,六城之中暫時沒人能在斗術上勝過你,所以不用緊張。” “廚房里燉了鵝rou,大人醒來可以吃點?!?/br> “元力修來不容易,大人省著點用?!?/br> “誒您別說,您這衣裳料子染了血的顏色還怪好看的,外頭怕是買不著。” 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 紀伯宰本來還在夢里艱難渡河,漸漸的,食人魚消失了,河水也消失了,最后就只剩下一群蜜蜂,繞著他一直嗡嗡嗡。 他不耐煩地睜開了眼。 玄龍似有所感,立馬甩著尾巴飛回了他的身體里,明意嚇了一跳,夸張地跳了起來:“哎喲,好強的元力,嚇死我了!” 第50章 戾氣 紀伯宰:“……” 雖然這種反應是應該的,但她做出來,怎么就那么假呢。 低頭看了看自己心口的帕子,紀伯宰沙啞著嗓子問:“你怎么在這里?” 明意坐回來,就著帕子擦了擦他臉上的血,一本正經地道:“大人受了傷,奴不在這里該在哪里?” 畢竟給了那么多金條呢。 紀伯宰被她擦得躲避不及,臉皺成一團:“我沒傷著你?” “大人在睡夢中也很愛惜奴,奴分外感動。” 微微一怔,他垂眼移開視線:“睡夢中哪分得清誰是誰,好生之德罷了?!?/br> 明意挑眉,心想這人別是痛傻了,還真信她的話呢?居然找補起來了。 不過他既然這么說了,她也就沒解釋,趁他清醒,連忙替他把身上血跡擦干凈,再換了身寢衣,扶他躺去另一邊的軟榻上。 紀伯宰尚還虛弱,倒也沒忘記對她說:“司徒嶺讓你去闖青瓦院,便是想要你的命?!?/br> 明意想了想,搖頭:“奴的命要來有什么用,他是想利用奴去挖掘大人的秘密罷了?!?/br> 他悶哼一聲,有點氣不過:“我能有什么秘密,那院子就是躲著療傷用的,里頭供奉的也是我恩人的牌位罷了,倒不知他哪里聽來那里有妝匣?!?/br> 恩人的牌位?孟氏? 明意想了想,那是得藏著不讓人發(fā)現(xiàn),一旦發(fā)現(xiàn)就是大禍事,要連累門楣的。如此重要,那紀伯宰在外頭布元力陣也就說得通了。 但是問題來了,他都藏得這么好了,司徒嶺是怎么知道的? 紀伯宰看了她一眼:“你別把所有人都當好人,這主城里想要你家大人命的人多了去了。有的人對你友善,也不過是因為你背后是我。” 想起在街上遇見的那些個鳳尾花姑娘,明意還有些不忿:“也未必,正因著奴背后是大人,不少人嫉恨得很呢,當日要不是司徒小大人出手相助,奴怕是要當街與人打起來了?!?/br> 他跟她說東,她偏要扯什么西。 紀伯宰氣了個夠嗆,這人平時也挺有眼力勁兒的,他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她都能順著說,怎么一到司徒嶺這兒她就跟個傻子似的,怎么說都說不明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