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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意笑了笑:“您猜,他為什么能活下來?” 離恨天是專門針對斗者的毒藥,只有經(jīng)脈極強的人才扛得住,但經(jīng)脈極強的人肯定不會流落在奴隸場。 司后茫然了一瞬,臉色就重新嚴肅起來:“我猜那個做什么,一群奴隸而已,就算活了一個又能怎么樣?” 后頭幾個慕星城的人聽著,不太高興,羅驕陽當即道:“奴隸場怎么了?紀伯宰就是奴隸場出來的,你們現(xiàn)在有人能單挑勝他嗎?” 旁邊的楚河想捂他的嘴已經(jīng)來不及了,此話一出,大殿里的人都怔了怔。 紀伯宰的出身很多人都查過,這件事不讓他們意外。但是,在這個情形里提這么一嘴,就顯得有些微妙了。 對啊,紀伯宰那么經(jīng)脈極強的人,為什么會流落在奴隸場? …… 紀伯宰扶著明安去慕星城的獸車上,明顯感覺到這人身體僵硬。 他問了一句:“哪里不舒服?” 明安略顯尷尬地道:“沒有,多謝紀大人。” 兩人往前走了幾步,紀伯宰突然覺得不對勁:“你我這應該是第一次見面,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明安一怔,有些意外:“明意她,沒跟您說什么?” “說什么?”他不解。 明安沉默,搖了搖頭,又問他:“明意現(xiàn)在在何處?” “朝陽城內(nèi)院大殿?!?/br> 腳步一頓,明安猶豫了片刻,看向他道:“那我們也過去吧?!?/br> 紀伯宰皺眉:“你確定?” 好不容易把他救出來,再回去那個地方做什么。 明安篤定地點頭,笑著嘆氣:“言氏一族雖對我有虧欠,但畢竟也是我亡妻的母族,我答應過亡妻,不會讓她的母族遭難?!?/br> 他出來的時候言司后就已經(jīng)快被定罪了,現(xiàn)在回去又能扭轉(zhuǎn)什么局面?紀伯宰不以為然,但這人這么堅持,他也就不說什么,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帶他往大殿附近奔走。 路上,明安突然對他說了一句:“明意從未想過害你,她甚至覺得自己奪了你本該有的富貴,對你有所虧欠。但其實她不欠你的,罪魁禍首是我和言司后。” 方才在大殿之內(nèi)聽見的那些話,紀伯宰就猜到了跟自己有關(guān),但從明安嘴里說出來,他還是震了震,手下意識地收緊。 “我與明意,有骨血親緣?” “沒有?!泵靼矒u頭,“明意是我的孩子,我的亡妻與言司后雖屬一族,祖上卻早已出了五服?!?/br> 神色松了下來,紀伯宰懶散地哼笑:“那有什么好說的?!?/br> 明安:? 怎么會是這個反應,這件事的重點是他和明意的血緣嗎,難道不是他的身世?他一個流落在外多年的人,難道對自己的身世半點也不好奇? “我在十五歲那年就該死了,是一戶人家救了我,在我眼里,他們才是我的親人。至于我的生母是誰,生父又是誰,我不在意?!鼻埔娝难凵?,紀伯宰淡聲道,“你今日要做什么也與我無關(guān),我只想帶著我的人順利離開朝陽城?!?/br> 該說不說,這人的性子還真像言司后,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事情,對別的東西,哪怕是血緣,都冷漠至極。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明安抿唇。 大殿里的氣氛十分僵硬,紀伯宰只身踏入側(cè)門的時候,突然感覺無數(shù)道目光齊齊落在了他身上。 他不解,抬頭看向明意,卻見明意飛快地移開了目光。 心虛個什么? 再抬頭往上,主位上的大司也仔細端詳著他,目光幽深,帶著喜悅,又帶著十足的心疼。 “怎么?”他開口。 羅驕陽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往旁邊看。 紀伯宰側(cè)頭,正好對上言司后那張喜悅又略顯癲狂的臉。 先前隔得遠,看不太清楚,眼下湊近了倒是發(fā)現(xiàn)這人跟他的面容有五分相似,眉目朗朗,挺鼻薄唇。 要說先前還只是懷疑,紀伯宰這一出現(xiàn),四周的人就是激動了。 “真像,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紀伯宰居然是我們朝陽的人?!” “言氏一族血脈果然厲害,他現(xiàn)在可是實力強盛,先前在飛花城連逐月城都敗給他了!” “這可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br> 言司后更是激動得直接一把抓住他:“你是我的兒子?可你的經(jīng)脈?” 她翻看他的手腕,火紅的經(jīng)脈蜿蜒其上。 “我的經(jīng)脈,十歲的時候才顯現(xiàn)?!北绕鹈媲叭说男老踩艨?,紀伯宰顯得十分冷淡,“并非天生紅脈,更不靠你朝陽城栽培。”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是我的孩子,我的血脈?!毖运竞笙乱庾R地瞪他,可一想這人與自己并不親近,便緩和了神色,“是了,我生下你時你血脈并不明顯,原來竟是后天才顯現(xiàn)?!?/br> 她轉(zhuǎn)身,跪在大司面前:“這足以說明我言氏一族血脈能助司上完成夙愿!” 原本的憤怒被眼前的天降之喜取代,明禮笑著擺手:“鬧來鬧去,不就是一件孩子抱錯了的事。明獻雖是女兒身,卻也為我朝陽奪魁七年,個中功勞,足以抵消欺瞞之罪。” “司上!”孟貴妃急了,方才都已經(jīng)要下令誅滅言氏了,這怎么突然就改了口。 大司卻沒理她,只擺手:“你消停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