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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祝儀這人擅長反思。 她剛才說了什么? 哦,是阿爹的意思,還說了阿爹會不計前嫌,這場面話說得多敞亮,要不是怕自己驕傲,她都想給自己打滿分。 問題是,她能打滿分的一句話,怎么到了謝年舟這里,就讓他改了態(tài)度變了臉? 祝儀百思不得其解。 她試圖再去拽衣袖,謝年舟已換了坐姿,距離有點遠,她要想拽他衣袖,要撲在他身上才行。 想想自己整個人撲在謝年舟身上,她眼睛被辣得不行——謝年舟這人生了一張斷情絕愛的臉,生來就是九天上的仙,與他太過親密,那叫褻瀆神靈,是要遭天譴的。 祝儀雖然好美色,但做不出撲倒神靈的缺德事兒,她便往前挪了挪,往謝年舟的位置靠了靠,準備曲線救國。 暗搓搓挪了好一會兒,她終于滿意,現(xiàn)在這個位置就很好,伸手就能拉住謝年舟的衣袖,扯扯衣袖撒撒嬌,再扮扮圣母白蓮花,她就不信謝年舟不被她感化! 祝儀信心十足準備開口。 然而就在這時,謝年舟也換了下位置,把原來被她拉近的距離再次拉遠了,這次不僅拉遠了距離,他還隨手拿了引枕堵在他們中間,這個時代的家具并不是宋朝以后的高腳家具,有點類似漢唐,貴族們并不是后世電視里的席地而坐,或坐小秤,或坐矮榻,總之風雅又干凈。 她與謝年舟坐的是矮榻,兩人之間隔著案幾,案幾之后還有引枕,這個距離有點遠,別說她想拉謝年舟衣袖了,就連她飛起一腳都不一定能夠踹到謝年舟的腳。 尷尬的位置讓祝儀有點無語。 ——謝年舟這廝怎么不把喜馬拉雅搬過來呢! 祝儀的脾氣算不得好,謝年舟的一番saocao作讓她有點壓不住自己的脾氣,但想想自己的圣母人設(shè),再想想自己要感化謝年舟的偉大事業(yè),她深吸一口氣,堪堪壓住了想躁動的心。 在特殊時刻,她指鹿為馬的能力往往會超常發(fā)揮,“謝年舟,我給你找醫(yī)官看病,給你養(yǎng)傷,幫你除去惡奴,又差點幫你殺了我自己未婚夫,又啾恃洸在阿爹關(guān)我禁閉的時候偷偷跑出去找你,我對你不能說掏心掏肺,但也算一片赤誠吧?” “你就是這么報答我對你的一片赤誠?” 這句話讓面無表情與她保持距離的謝年舟有了點反應(yīng),抬眸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吐了幾個字,涼涼的語氣仿佛在冰窖里凍過一般,“你是你,你阿爹是你阿爹?!?/br> “你待我的好,我自會報答,但與你阿爹無關(guān)?!?/br> “什么我是我我阿爹是阿爹?” “我與阿爹榮辱一體生死與共——” 祝儀的聲音戛然而止。 悟了——感情是在別扭不是邀請他的人是她阿爹不是她。 這個事實讓祝儀有些想笑,這兩者有區(qū)別嗎? 明明前者讓謝年舟收益更大好嘛? 想明白謝年舟別扭的原因,祝儀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她手肘撐在案幾上,掌心托著腮,歪著頭看著面前的謝年舟,笑瞇瞇埋汰他:“謝年舟,你是不是傻?” “我雖然受寵,可我若邀請你,你便只能是太守府的客人,但阿爹就不一樣了,他是鄴城的太守,一呼百應(yīng)的存在,他來邀請你,你便是幕僚,是未來獨當一面的將軍?!?/br> 她對謝年舟勾了勾手,揶揄神色一覽無余,“謝年舟,你想做太守府的一個客人,還是想做將來與我阿爹一樣的將軍?” 她覺得是個人都會選后者。 但她的話音剛落,謝年舟便對她說了兩個字——“客人。” 毫不猶豫,干脆果決,世人看重的功名利祿,仿佛在他看來不值一提。 他要的,是她的邀請。 這個回答對祝儀的沖擊太大,她撐在案幾上的手肘劃了一下,兩只手捧著的臉差點砸在案幾上。 ——這世上還有人想做客人而不是做威風八面的將軍? 是謝年舟的腦袋有可能還是她耳朵出了問題? “祝儀,我送你地圖,是因祝家有你,而非你姓祝?!?/br> 少年清冷聲線再度響起。 祝儀按著案幾爬起來,晃了晃自己的耳朵,揉了揉自己的臉,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但事實是沒有出問題,謝年舟平靜坐在她面前,平靜看著她的滑稽行為,好看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祝儀默默收起自己的動作,探出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壓驚。 祝儀一口氣把茶喝完,沒忍住又倒一杯。 一連喝了三杯水,她才小心翼翼抬眸,試探性問了一句,“這兩者有區(qū)別嗎?” 她抬頭正對上少年漂亮鳳目,那雙鳳目往日里總是疏離清冷,像是九天之上的仙俯視人間,高高在上不喜不悲,說人話,就是沒有絲毫人氣。 而現(xiàn)在,那雙鳳目平靜看著她,眸中雖有冷意,但也有柔光,像是清晨的霞光終于照進雪山,雪蓮于山巔之上悄然綻放。 千山暮雪,真的很美。 祝儀有一瞬的失神。 突然間,她明白了謝年舟的話——送地圖,只為她,不殺表兄,也是為她,而不是因為她姓祝,他借著她的身份想攀上祝家的大樹。 什么王圖霸業(yè)功名利祿,他不稀罕。 他從來不是凡塵俗世汲汲營營的人,他做事由心,肆意不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