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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手很軟,就像肩畔的姑娘,溫軟得想人想將她環(huán)在懷里,抱在心口。 李景琰垂下眼簾,喉結(jié)慢慢滾動,半響,他將纖軟溫滑的玉手團(tuán)在手心,珍而重之放在他的心臟處。 感受著心臟處傳來的微微負(fù)荷,李景琰慢慢閉上了眼角,菱唇輕翕,溢出一聲纏綿溫柔的話: “娘子,晚安。” * 翌日一早。 程魚兒醒來時,迷迷糊糊,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眨了眨濕潤潤的眼眸,想伸個懶腰,突然發(fā)現(xiàn)床榻寬闊的有些陌生。 程魚兒一個心驚,思緒電閃雷鳴間想起昨夜之事。 程魚兒屏住呼吸,僵直身子慢慢扭著脖子朝床外側(cè)看去,卻見另一半床榻空空蕩蕩。 程魚兒伸手摸了摸床榻,外側(cè)一側(cè)床榻,涼涼的,已經(jīng)沒有了一絲溫氣,應(yīng)是睡臥之人已經(jīng)離開許久。 程魚兒這才發(fā)現(xiàn)視野一片暖紅昏暗,她抬眸去看,原是緋紅的床幔環(huán)在床榻,將內(nèi)殿的光遮得嚴(yán)嚴(yán)的。 程魚兒忙抬手拉開了床幔,卻見日光透過窗欞斜斜灑在美人榻前一尺。 這是天光已經(jīng)大亮! 程魚兒一下子不困了,起身坐起,外殿一直守著的趙嬤嬤并一個小丫鬟聽著聲音進(jìn)來服侍: “姑娘,你醒了?!?/br> “我今日起晚了?!背挑~兒有些不好意思,她撓了撓自己的鬢角,睇了一眼外面,小聲對趙嬤嬤道: “嬤嬤,您在外面怎么不喚我起來?” “王爺不讓。” 趙嬤嬤一邊伺候著程魚兒穿衣,一邊小聲回稟道,面上卻是帶著盈盈笑意,她側(cè)目看了眼面色紅潤的程魚兒,眼里的笑意更甚,聲音慈祥溫柔: “王爺囑托了奴婢們不讓打擾,讓您好好休息?!?/br> 程魚兒慢慢伸了一個懶腰,昨夜床榻又軟又舒服,因而這一覺不僅睡得飽還睡得好,現(xiàn)在神清氣爽,一掃前一日的困乏。 她其實(shí)往日里也貪睡,不過嫁與錦王府沖喜這幾日,時時刻刻惦記擔(dān)憂著昏迷不醒的李景琰,便從未睡過懶覺。 “王爺去哪兒了?” 聽著趙嬤嬤的話,程魚兒耳尖微微有些緋紅,她水眸情不自禁朝外看了看,珠簾擋住了視線,什么也沒看到。 趙嬤嬤手指轉(zhuǎn)的飛快,熟練靈巧得為程魚兒挽了一個望仙九鬟髻,抬眸觀察銅鏡里程魚兒發(fā)髻的高度,一邊應(yīng)道: “王爺今日要出府,現(xiàn)在正在院子擺弄輪椅?!?/br> “王爺似乎不太喜歡那個輪椅,從早上起來擺弄到了現(xiàn)在,約莫一個多時辰了?!?/br> 趙嬤嬤視線從銅鏡中收回,手指專注在程魚兒的發(fā)頂,想著李景琰在院里的忙碌,壓低著聲音朝程魚兒絮絮叨叨稟報(bào)道。 聽趙嬤嬤說李景琰不喜輪椅,程魚兒想著李景琰自幼矜貴無雙,性子又桀驁不遜,此時雙腿不良于行,李景琰嘴上不說,心中定是煩悶。 程魚兒心中有些浮躁,一時坐不住了,她素手從梳妝奩中撥出一支桃花纏枝木簪遞給了趙嬤嬤。 等趙嬤嬤甫一將發(fā)髻固定,她便火急火燎提著裙角就朝外走。 “王爺?!背挑~兒還未跨出門檻,剛看著一抹寶藍(lán)色的衣角,她便輕輕柔柔喚了一聲。 多福軒院里。 李景琰坐在酸枝紅木官帽椅上,正緊鎖眉頭,垂頭擺弄著輪椅,聽見程魚兒的聲音,他抬眸去望,一下子怔住了。 只見程魚兒身著一身淺胭脂色的百迭裙,裙擺是層層疊疊的緋色的次第盛開的山茶花,如瀑青絲由一支桃木簮高高挽就,冰肌麗色,未施粉黛,卻比身上胭脂色的山茶花嬌艷,清新出塵又明艷不可方物。 李景琰怦然心動,一時移不開眼。 “王爺?!?/br> 程魚兒胸膛微微起伏,聲音還帶著些許著急和嬌喘,她拎著裙角站在李景琰身側(cè),見李景琰不動,輕輕又喚了聲。 李景琰不動聲色移開目光,斂住眼里的驚艷。 他目光落在輪椅的木轱轆上,卻又目光一頓,想起了什么。 李景琰復(fù)又抬眸自下而上注視程魚兒,望著程魚兒靡顏膩理、燦若春華的嬌顏,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真心實(shí)意贊了聲: “娘子今日甚是漂亮。” 程魚兒只覺一陣熱氣撲面,面頰騰得一下燒了起來。 她膚白如玉的雪腮明顯可見得自里而外暈出酡紅,如水含情的杏仁瞳登時霧氣煞煞、濕潤潤,顧盼生輝。 第32章 (捉蟲)我不愿娘子累著 “娘子今日甚是漂亮?!?/br> 光天化日,郎朗院中,丫鬟仆從皆在,乍聽到如此情話,程魚兒真真羞得腳指頭蜷了起來。 程魚兒面上火燒火燒得燙,側(cè)眸不敢看李景琰,卻又瞥見多福軒里值守的丫鬟小廝,只覺得他們在看自己,羞得她又垂下頭去。 程魚兒纖纖玉指擰在一起,她右手捏著左手食指的指腹,貝齒輕咬唇瓣,半響,聲如蚊吶: “說了,不要人前喚我娘子?!?/br> “嗯。”李景琰目光溫柔注視著程魚兒,他坐在管帽椅上,高度恰可以自下而上,將程魚兒看得清晰。 程魚兒細(xì)如牛脂的雪頰白里透紅,在眼尾和雪腮暈出緋色的晚霞,翦水秋瞳濕潤潤,嬌艷不可方物,如同雨后的山桃花,雨潤花姿嬌。 水泠泠的杏仁瞳秋波流轉(zhuǎn),顧盼生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