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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池帶著思存去抓藥,思存滿腦子想著怎么能不吃藥。她腦瓜一轉(zhuǎn),計上心來,“好墨池,咱們這藥還是別抓了。我住學校也沒法煎藥啊!” 墨池點頭道,“也對。” 思存心中得意洋洋,自以為想出了逃避吃藥的好辦法。不料墨池話鋒一轉(zhuǎn),“那你就每晚回家住,我下班去接你,然后給你煎藥。” 思存捂住嘴,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墨池不給她反抗的機會,“就這么定了?!?/br> 第 41 章 墨池送思存去學校,又和她的舍監(jiān)打了招呼,從現(xiàn)在起到寒假之前,思存改成走讀生,每天晚上回家吃藥休息。 墨池五點半下班,思存最晚的課六點結(jié)束。于是,每天晚上,墨池都會來到思存的校門口接她放學,兩人一起慢慢走回家去。他們不想坐車,也不想騎自行車,這樣慢慢地走一路,有著說不完的話題。從廬山回來后,墨池就對自己的腳力有了無限的自信,一點小小的腿疼他根本不放在心里,連廬山都能爬上去的人,還有什么路不能走呢? 天越來越冷了,墨池怕思存涼,讓她把攙扶他的那只手放到他的口袋中去。他自己的雙手,卻因為腰拄著拐杖的緣故,被冷風吹出許多條的細細的口子。思存心疼不已,回到家,她端來溫水,讓墨池把手泡進去,直到凍得麻木的手重新變得白凈柔軟,再小心地給他擦干,涂上藥膏。 墨池笑道,“我一個大男人,涂什么藥膏呢?” 思存輕柔地摩挲他的手,“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寶貝,我絕不允許你再受一點傷?!?/br> 第二天,思存變魔術(shù)似的送給他一副黑色毛線手套。毛線又厚又軟,里面還稱上了厚厚的一層棉布,又舒服,又保暖。墨池又驚又喜地問道,“從哪里買的?” 思存歪著腦袋,“保密?!?/br> 墨池微笑著說,“是手工織的。你不會織毛線,是誰織的?” 思存難以置信地說,“你怎么開得出來是手工織的?難道質(zhì)量不夠好?” 墨池好笑地說道,“買的沒有這么厚,而且,手套里面沒有商標嘛。是不是你求劉英織的?” 思存撅起嘴,“在你心目我就那么笨?” 墨池迅速反應過來,驚喜地說,“真是你織的?” 思存點頭道,“我讓劉英教我的。”她學得又快又認真,劉英笑她像個小婦人。 墨池連忙把手套脫下,仔細地揣在口袋里。思存問道,“你這是干嘛?” 墨池說,“媳婦親手織的,我舍不得戴,要收藏?!?/br> 思存笑著把手套翻出來,給他戴好,“真是個傻瓜,我織了就是給你戴的。只要你喜歡,我年年給你織?!?/br> 初冬的北方已經(jīng)很有些蕭索,行色匆匆的人群中,墨池和思存相互扶持,不緊不慢,他們一路都聊得很開心,起勁的時候,墨池會拍拍思存的腦袋,思存會抱著墨池的胳膊又蹦又跳。從北方大學到溫家小樓這一段路程并不近,距離卻成了他們美好的旅程,這一段路,也因為他們這一對歡快的小夫妻,而多了一道讓人會心一笑的風景線。 溫家小樓日日彌漫著中藥的香氣。思存比墨池幸運,補血的中藥沒有那么苦,還有淡淡的紅棗香。保姆阿姨對思存的身子也十分上心,變著花樣給她做滋補血氣的好吃的,蘿卜燉牛rou、木瓜燉排骨、清燉羊rou湯、紅棗阿膠膏……思存到底是年輕底子壯,在日日的滋補下,很快氣色紅潤,精力充沛,而且還胖一大圈。 思存捏著腰上的一小圈贅rou,對墨池嘟囔著,“你看!你看!我都快變成豬了!” 墨池憐愛地捏捏她蘋果一樣飽滿的臉蛋,笑道,“你還是胖點好看。” 思存歪頭盯著他,看了半晌,說道,“你要是能胖點,肯定也更好看?!?/br> 墨池在她頭上輕輕敲了一下,“我一個男人,要那么好看干什么?” 元旦過后,溫家的保姆請了一個長假。喜事臨門,她的女兒給她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外孫子,她要回老家給女兒伺候月子,照顧外孫子。 阿姨在溫家工作了五六年,勞苦功高。陳愛華爽快地給了她三個月假。 前腳人剛走,后腳陳愛華就皺起了眉頭。這天墨池接思存回家,一進大廳,只見平日清爽的家里烏煙瘴氣,廚房叮叮當當。墨池和思存奔到廚房一看,陳愛華一手拿著鍋蓋,一手握著鏟子,蹲在地上抓一條光溜溜的魚。鍋里的菜已經(jīng)燒焦,陳愛華手忙腳亂,廚房一塌糊涂。 墨池笑道,“媽,您怎么下廚了?”陳愛華是個典型的事業(yè)型女人,從小外出上學,大學畢業(yè)就忙工作,幾十年沒有休息,在機關(guān)里呼風喚雨,在家里墨池卻從沒見她做過比煮面條更復雜的東西。這次她居然又是魚又是rou的在廚房忙活,墨池大跌眼鏡。 思存沖上去幫陳愛華抓住那條魚,陳愛華狼狽不堪地爬起來,“我還不是為了給你們做點好吃的。做完我還得去開會?!?/br> 思存自告奮勇地說,“mama,您別忙了,阿姨不在家,我來下廚房?!?/br> 陳愛華驚訝地看著她,“你行嗎?” 思存說,“家常菜我都會。魚沒做過,不過舉一反三,應該和茄子差不多。” 陳愛華既不會做魚,也不會做茄子。聽不懂她的舉一反三。墨池說,“mama您就忙去吧,晚上回來保證讓您吃上我們做的紅燒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