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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餓得胃疼?!辩娖嫒饑@氣。 林姝戈此時也很不好受,她這具身體是位白領(lǐng),常年亞健康狀態(tài),在七人里可能是素質(zhì)最差的一位。 她現(xiàn)在能感覺到屬于身體本來的力氣幾乎失去了,不過因為蠻牛戒的存在,力量方面,她依舊屬于七人中的領(lǐng)先。 張竹竿忽然站了起來。 “媽的,老子不管了,犯法就犯法,老子快要餓死了!” 他朝著放置按鈕的桌前走過去,因為體虛腳步有點踉蹌。 “等一下。”林姝戈緩緩站了起來。 張竹竿的面頰此時已經(jīng)凹陷下去,看著比平時更兇悍,加上他眼神不善,輕易就能看得人心發(fā)慌。 “干嘛?你又想說什么?你現(xiàn)在說什么都阻止不了我!” 林姝戈卻不害怕,直盯著他,“你不再想想?” “想個毛線想!”張竹竿忽然被點燃了一般,“就是你說要相信警察,等警方解救,可這都他媽六天了,警察什么時候才能來?!要不是信了你的鬼話老子早就出去了!” “我沒力氣和你吵架,我先問你一件事,你有沒有親人或者重要的人?”林姝戈道。 衛(wèi)敏小小聲的發(fā)出了嗤笑。 張竹竿也以為林姝戈是想用死的人的家屬多難過來打動他,頓時不耐煩的瞪她一眼,“老子現(xiàn)在沒那個善心去同情別人,他們死了是警方無能,我已經(jīng)等了好幾天了!” 林姝戈像嘆息般:“我的意思是,死的人可能是你的親人或者重要的人?!?/br> 她似乎是累極了,音量很小,但內(nèi)容卻無疑像一個驚雷在房間里炸響。 胡良和趙姐原本攤在地上,此時也抬起身子,“你說什么?” “我曾經(jīng)聽過一個故事,和我們的情形很像,就是幾個人被綁了,有個變態(tài)逼迫他們向另外一個房間的人開槍,要殺人之后才放他們離開。為了離開這些人都同意了變態(tài)的要求,結(jié)果最后他們發(fā)現(xiàn),房間里的人是他們的父母妻兒” 張竹竿聽得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閉嘴,你就是在嚇我們!” 但他表現(xiàn)得極為憤怒,往桌子那邊的腳步,卻已經(jīng)停住了。 林姝戈也不管他,只是轉(zhuǎn)向其他人:“你們也知道,綁架我們的就是一個變態(tài)了,變態(tài)的想法是很難猜的,不過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喜歡看人痛苦你們誰敢保證,我說得故事不會成真?到時候你們后悔都來不及了?!?/br> 為了加強說服力,她拿自己舉例:“你們以為我不想出去?我就是害怕猜對了這種情況你們捫心自問是受點苦還是放棄家人?你們真的敢冒險嗎?” 第34章 3.6敢冒險嗎?不,不敢。如果是毫 敢冒險嗎? 不,不敢。 如果是毫不相識的陌生人,他們狠狠心就能做出選擇。畢竟自己的安全最重要不是嗎? 可如果死去的人是自己的親人呢? 哪怕是社會青年張竹竿這種平時混不吝的人,他在這一刻也退縮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張竹竿出生的家庭很不好,爸爸是個酒鬼,mama是個賭徒。他從小在底層長大,最后成為社會渣滓中的一員。 他一生里唯一的溫暖,是收廢品撫養(yǎng)他長大的奶奶。 這一刻他想起變態(tài)的兩個選擇,心驚膽戰(zhàn)。 第一個按鈕,是一個女人。第二個按鈕,是(可能的)一車人。 他的奶奶無疑符合第一個,這位信佛的老人,每周都會坐公車去寺廟上香,所以又難保不成為第二個。 是選擇繼續(xù)熬下去等待可能不會有的救援,還是讓自己的奶奶陷入危險? 張竹竿低聲罵了一句艸,轉(zhuǎn)身坐回了地上。 林姝戈的面色和緩了一點,她環(huán)視了一眼其他人,“還有誰想去按嗎?” 沒人動彈。 這一刻趙姐和胡良想到自家的孩子,鐘奇瑞和康家俊想起了父母。 衛(wèi)敏遲疑了一下,她懷疑林姝戈的說法。 所謂道德兩難實驗,如果受害對象是實驗者的親人,這無疑很不合理。親密關(guān)系帶進這種實驗里,無疑摻雜了許多變數(shù)。 為陌生人不顧一切的圣人很少,為家人不顧安危的凡人卻多。 可是衛(wèi)敏不敢賭。 林姝戈說的話也不是毫無道理,這本來就不是一個常規(guī)的實驗,背后的人是個變態(tài),一個變態(tài),你能要求他科學(xué)合理嗎? 衛(wèi)敏不說話了,她把自己的皮帶再次扎緊了一下。 她還沒到極限不值得去賭。 林姝戈想了想,繼續(xù)道:“其實我剛剛考慮了一下,如果我們選擇單個女人的選項,那么發(fā)生意外的概率很小,我們這里有七個人,至少有六個人的家人是安全的?!?/br> 這是事實,可是事實上誰又敢去博那幾率呢? 衛(wèi)敏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閉嘴,不用試探了,我們不會去按?!?/br> 她最開始發(fā)覺頭頂?shù)谋O(jiān)控,又聽說這是一場實驗,猜想過全程會被錄像,一直刻意表現(xiàn)得善良無害,但此時她察覺危機,也顧不得再演戲偽裝溫柔面孔了。 餓都快餓死了,其他就不重要了。 張竹竿坐回原地之后就閉著眼想借睡眠來遺忘饑餓,此時他也睜開眼惡狠狠的看了眾人一眼,“誰都不許去按!”他不是很會表達,就用威脅的目光看了一圈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