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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住,給她吃喝,著人照顧她,發(fā)燒了親自給她退熱,還給她大筆的靈石花,有人欺負了她又給她報仇。 這么一想,能做到這地步的人,不是她爸么? 可反觀她,不感恩,不領情,還想著方兒的跟人對著干。 心頭還覺得有點委屈。 沈韶春時常端著自己的手,看被放血割出來的口子。 那是口子蓋著口子,雖然蘇槐序說等不再放血了,會替她去掉疤痕。 可現(xiàn)下沒祛疤,觸目驚心得很。 她可是拿自己的血救他,可他連句謝都沒說過。 她委屈就委屈在這兒。 想想,好像又有點矯情,也是一大作精啊。 其他不談,人收留她養(yǎng)著她還不算謝么? 原來,她覺得不算。 現(xiàn)在,她有點想明白了。 臉上也有點發(fā)熱。 她想著蘇玉舟應該會來得很快。 但他遲遲未出現(xiàn)。 沈韶春的情緒那叫一個大起大落。 是不是她前段時間太作了,已經(jīng)為他厭棄,所以他就像讓她自生自滅? 果然失去才懂得珍惜,人類這劣根性…… 沈韶春想著,折了邊上一朵不知名的黃花兒,就跟非洲菊似的,一瓣兒瓣兒摘,一句句問。 他會來,他不會來,他會來,他不會來…… 腳下都是花瓣,還有禿禿的五朵花枝兒。 沈韶春丟下手里的最后一片花瓣兒,心下暗念,不會來。 她環(huán)顧四周,四下除了樹葉草枝在風中搖曳沙沙響,再沒有別的了。 一時間,好像世界就剩下她一個人,沈韶春心中很是惶惑不安。 這并不是最慘的。 眼看光線暗下來,不知是時辰晚了,還是天上匯聚了團團厚重的黑云所致。 真是怪了,她似乎也沒進來多久,而且方才的天兒也挺好的,晴空萬里,轉(zhuǎn)眼的怎就變了天了。 沈韶春抱著胳膊,鉆進一截倒地后內(nèi)里空掉的巨樹干里。 如果,這次能活著出去,就去跟蘇玉舟說自己想留在蘇園里吧,不管怎樣,就努力留下來。 沈韶春抱著一雙腳踝,暗暗下了個決心。 第14章 沈韶春不見了。 所有人把蘇園翻了個遍,都沒找到。 這人就好似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只剩一處沒找了?!?/br> “不可能,安息林連我們都進不去,沈姑娘半點修為都沒有,怎么可能進得去?” “可人能去哪兒呢?又沒見出門?!?/br> 杪夏和橘醉都找著急了。 這事兒,還沒讓蘇玉舟知道。 蘇玉舟經(jīng)歷了一日一夜的魔毒噬心之苦,此時正在中苑的榻上沉沉睡著,等待恢復精氣神。 安息林有禁制,沒有蘇玉舟,旁人是進不去的。 即便是跟他最久的蘇槐序和蘇夷則。 是以,當沈韶春終于滿身又泥又濕,還破衣爛衫地攥著幾朵綠色的菇從安息林中出來時,蘇園眾人都炸了。 “你是怎么進去的?” “你就自己打里面出來了?” “沒傷著?” 這是沈韶春被問到最多的問題。 她也是一臉懵。 “就,這么走進去的呀?!?/br> “也是自己出來的,轉(zhuǎn)了好久呢?!?/br> “都好著,就沒留神摔了幾跤,那里頭的地太滑了,都是青苔?!?/br> 她覺得縱然安息林里頭有點嚇人。 但面前這幫人一副見鬼的表情,又團團圍住她問七問八,似乎比那林子還嚇人。 洗洗涮涮的時候,沈韶春才從橘醉的口中得知了蘇玉舟傷了這回事兒。 當然這事兒不是人家主動跟她提的,是她自己問的,她是憋著股氣的。 人丟了竟也沒人來找,太沒有人情味了。 聽見人傷了,她心里總算好受了幾分。 但這點心思,她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 槐月和杪夏都去中苑伺候了。 沈韶春就跟雁月、橘醉和來月待在一起。 這里頭,雁月和來月都不大愛說話,橘醉也是你不問,她也不答的路子。 沈韶春不是個特別愛說話的人,但也能說點,這下子湊做一堆,也是有點憋到了。 她去過藏典閣。 但沒有槐月和杪夏在旁邊,她有些東西看不懂,那幾個丫頭木木的,她也不大好問。 還好有本《萬物譜》。 上頭的字跟功法上的字不一樣。 這本書里的更接近她所認得的文字,有些雖也有出入,但連蒙帶猜,對個百分之□□十不成問題。 她一直沒去看過蘇玉舟。 這日還是幫橘醉跑一趟,給槐月送丹藥。 橘醉要看著煉丹爐子,走不開。 其余人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一時之間,蘇園里的人都好忙,似乎外頭也出了別的事兒。 反正蘇槐序和蘇夷則都不在,像是出了遠門,蘇園里就剩這幾個丫頭撐著。 幸而外人不知道,否則打進來,那是一攻一個準。 沈韶春抱著丹藥瓶來到中苑。 這里與她住的南苑很不一樣。 這里全是水。 像是挖了一個大水塘,塘上沒有多余的房子,就正中一個二層吊腳小閣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