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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也注視著她,任平生生出自己每次注視多方都能有所回應的感覺。 就在此時,對方的雙眸閃了閃,她同時察覺到對方身上的一下顫動,隨即握著她雙肩的那雙手也松了一下。 但瞬間那雙手又再度握緊。 任平生疑惑地越發(fā)睜大眼朝對方面上看去。 對方又沖她一笑。 可就在這時,由寓舟身體的兩側溢出兩股血水,在水中若輕紗飄動著。 任平生雙手握住寓舟雙臂,輕輕搖了搖。 對方朝她眨了眨眼,小幅度地晃了下頭。 她想游去他背后瞧一瞧,奈何他抓她太緊,與此同時,她還察覺到一股磅礴之力由底下探出,像一股粗繩縛在她身上,也令她移動艱難。 想動,動不了,她便只能被他握住肩膀一起往河下的深處沉去。 崖壁上,看著人墜入水中的四人,頓時個個面色變得難看。 蘇夷則更是不管不顧,大松握住繩索的手,大段大段地往下落,幾次撞在崖壁上凸出的尖刺上,他愣是如毫無所覺一般,繼續(xù)快速降落。 其余三人,雖不至于像蘇夷則這般拼命,但也加快了下落速度。 待四人皆落在崖底,落入水中,才察覺到更加蹊蹺之處。 他們都快走到河水中間了,河水也才不過及腰,壓根就沒有方才在上方瞧見的河中瀑布奇景,尋遍周圍,他們也尋不見先前掉落進來的兩人。 旁邊有人目睹全程,大著膽子自己也下水試了試,可直到從這岸趟過對岸,河水最深也確實只到腰際,壓根就淹不了人。 “這河吃人還挑不成?”有人輕聲嗤道。 也有人不無悲憫和感激言道:“也不知是哪個宗門的人,以身祭河,生生給眾人開出一條道來?!?/br> “走吧,走吧,趕緊的?!边€有人心系秘境中的寶物和妖獸對前面的人急催道。 終究還是尋寶殺妖獸比較重要,順利渡河的人開始慣性爬崖壁,直到有個人試了試御劍飛上去,看到人成功飛上絕壁消失在壁上,后面的人這才放心大膽跟著御劍飛上去。 他們身后的四人還沒放棄等待,體力和水性相對較好的蘇夷則頻頻入水尋找,但一無所獲。 就在四人忙活尋人之時,落入河中的任平生和寓舟二人,一路沉水,沉到某個深度之后,兩人像兩條被沖出水管的魚一般,破出了水,從高處落入一處瀑布的飛濺而下的深潭之中。 受了傷的寓舟這一跌直接暈了過去,任平生尚且醒著,她第一時間將人拖出水中,背朝上安置在岸邊一處光滑的石頭上。 這種時候,她把自己當個漢子,半點沒有扭捏,直接撕開人身上的衣服,查看傷口。 雖然做了心理建設,但任平生仍是被眼前所見駭得不輕。 傷了寓舟的那個東西此時還在,就插在寓舟背脊上,像是一個星鏢,至于是幾星她得取出來才知,但按照這心角星的密集程度,應該是七星以上的。 挖取這個星鏢時,她身上的衣服是干了又濕,濕了又干,然后才成功取出。 將那塊帶血的九星鏢丟入腳邊的淺水之中,任平生才大大松了口氣,再扭頭,看向寓舟背脊上被挖過的那塊爛rou,她又深深吸了口氣,然后一鼓作氣又埋頭開始縫合傷口。 她縫合得很仔細,花了不少時間,方才拖寓舟出水時,她瞧了眼天上的太陽,正到中天,此時縫合結束,太陽已漸漸開始西斜。 他也是運氣好,任平生瞧了一眼他傷口所處的位置,若是再偏半寸就該傷到他的脊椎,屆時,他可能腰部以下連動都沒法動彈。 不過,他皮膚是真好,又白又滑,像塊上好的溫玉。 任平生勉力收回目光,得以喘口氣,她開始打量起四周。 至少要給她二人尋個能過夜的地方,她以他為圓心,在四周騰身飛起不斷查看。 終于在天黑前,她在瀑布邊的石壁上尋到了一個石縫。 那石縫隱匿在茂密的荒草之中她起先還沒發(fā)現,不過那石縫很窄,只能容納一人側身穿過。但只要進入了石縫再往里一段,里頭的洞xue空間便很寬敞了,容納四五個人在里面不成問題。 石xue里有許多霸底的干草,不知原先是什么東西的居處。 不過,比起對付一個未知的東西,她二人暴露在一個尚搞不清楚狀況的環(huán)境里,要更危險許多。 任平生未經過太多思慮,趕緊祭出兩顆拳頭大的夜明珠安置在洞xue的兩個高處,照亮洞xue,然后才將人弄進來。 將仍舊昏迷的寓舟擠進石縫時,不免又扯到他的傷口,一股nongnong的鐵銹味瞬間充斥著整個石xue。 任平生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好,然后火速施了個凈味咒。 好在,在這水下的世界里,靈力還在,雖然受到境界壓制,只能維持在魔丹以下,但對付一般的妖獸該是夠用了。 保險起見,任平生又在她二人周圍施了道防護結界。 就在結界剛剛結成之時,她忽然被一股乍然而至的冷意激得打了個戰(zhàn),坐在原地四下打量整個石xue,視線猛然定在靠近一顆夜明珠的地方,她不禁瞇了瞇眼。 第71章 一只黃鳥。 一只小雞崽一樣的黃鳥,反身抓握著石壁,掉過頭來,一對半睜的小眼睛與任平生久久對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