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父子 中
※正文3207字。 感謝“姜巍”、“端行”的粉紅票。感謝“carmel”、“anita331”的禮物。“遙遠的星系”的第二次四張催更票,俺木有看見……神馬都木有看見…… 二更送到。三更晚上八點。四更晚上十點。 太激動了,睡不著,繼續(xù)碼字…… ===================== 范朝風聽了則哥兒斬釘截鐵的話,落在則哥兒肩上的手,一下子握成了拳。他也有些哽咽起來,“好……好……好,你是我的兒子……” 安解語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掀開內室的門簾走了出來,道:“已是很晚了,快回去歇息吧。明兒早上再聊。” 范朝風的手若無其事的往則哥兒肩上撣了撣,聲音也恢復了正常,順著安解語的話頭,道:“也好,你快回去歇著。明天我要去仗義樓的總舵辦事,你就在家里陪著你娘,多說說話?!?/br> 則哥兒點點頭。 今天晚上的沖擊太多,則哥兒也有些接受不了。他沒精打采地給范朝風和安解語行了禮,低著頭出去了。 安解語看則哥兒這個樣子,到底有些不放心。 晚上睡到半夜的時候,安解語睡不著了,悄悄爬起來,拎著一盞玻璃繡球燈,去了則哥兒屋子里。 江南這邊正屋后面睡房的格局,一般都是進門一間朝南的正廳,正廳的東西兩邊各有一個套間。每個套間又有三間里外相通的屋子,可以算是兩個睡房套間。 則哥兒的睡房就在安解語睡房的對面,隔著中間的一個睡房正廳。 安解語披著大氅過去的時候,則哥兒似乎正在做惡夢。身子不停地在床上扭來扭去,嘴里喃喃地不知在說些什么。 放下手里的玻璃繡球燈,安解語輕輕地坐在了則哥兒的床邊,把一只手放在了則哥兒的頭上。她一邊輕撫則哥兒,一邊低聲道:“則哥兒別怕,娘在這里陪你……” 睡夢中的則哥兒似是知道有人在陪著他,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借著玻璃繡球燈里映出來的一絲燈光,安解語仔細打量著睡夢里的則哥兒??粗憋w入鬢的長眉,高直的鼻梁,有些深凹下去的眼窩,端正的唇,還有略微有些尖的下頜,越看,越覺得歡喜;越看,越覺得不舍。 這是她三世為人,唯一的骨rou,唯一的孩子。這是她永遠不能割舍的牽盼。 則哥兒到底是有功夫的人。從惡夢中醒來,他馬上覺察到屋里有人。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故意閉著眼睛裝睡,伺機查探到底是誰,深夜到自己屋里來,到底要做什么。 等到有幾滴水珠滴到他臉上,又順著他的臉頰流到他嘴里,讓他嘗到咸咸的味道,他才猛然睜開眼睛,看見自己的娘親正低著頭,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微笑著流淚。 則哥兒再也沒法裝睡,趕緊坐起身來,一邊拿了枕邊的帕子給娘親拭淚,一邊輕聲問道:“這么晚了,娘怎么沒在屋里歇著?” 安解語伸手把帕子接了過來,自己擦了擦眼角,低聲道:“是不是娘吵醒你了?”又有些心虛地道:“娘忍不住……就想多看看你……” 則哥兒聽了,伸手過去握住了安解語的手,也低聲道:“我知道,娘最疼我?!闭f著,則哥兒要掀開被子下床。 安解語忙按住他,道:“別起來了,我就看看你,一會兒就回去了?!庇纸o則哥兒掖了掖被子,左右打量道:“你比小時候瘦了好多?!?/br> 則哥兒本來心里很難受,如今一聽這話,反倒笑了,道:“我長大了,自然不如小時候一樣胖了?!庇中Φ溃骸拔胰羰乾F(xiàn)在還和小時候一樣胖,娘該更擔心了?!?/br> “你長得胖乎乎的,我怎么會擔心?——高興還來不及!”安解語打趣道。 則哥兒也開起玩笑道:“長得胖乎乎的,討不到老婆,娘不是會更擔心?” 安解語故作詫異道:“我們則哥兒已經(jīng)在想老婆了?!——真是難得,真是兒大不由娘啊!” 則哥兒被羞了個大紅臉,忙岔開話題道:“娘,我這次來了,就不打算回去了?!?/br> “什么?!”這種轉變太快了,安解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則哥兒忙正色道:“我今兒回來之后,想了很久。我覺得,我還是跟爹和娘在一起,好好過日子的好。我不想回去做世子了。”又看了看安解語的神色,則哥兒繼續(xù)道:“反正那個位置,也不應該是我的。我不去了,大伯父自然會想法子……”生個兒子出來。最后一句話,則哥兒咽在了肚子里。 則哥兒年歲到底還小。如今知道了娘親的委屈,和大伯父對自己發(fā)妻子女的偏心,讓則哥兒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再同以前一樣當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以前則哥兒以為大伯父為了自己,委屈了他的家人。如今他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大伯父他們一家人,對自己母子倆傷害的補償而已。 誰稀罕?! 且如今他知道了爹還活著,還同娘親在一起,則哥兒總覺得他們才是一家人。 安解語聽了則哥兒的話,卻沉默下來。 她想了又想,終于下了決心,對則哥兒道:“不管怎樣,你還是得回去。就算你不想做世子了,你也得跟你大伯父說清楚。如你這樣一走了之,太不負責任了?!?/br> 則哥兒沒有料到娘居然會這樣怪他,忍不住反駁道:“娘不也是一走了之?” 安解語臉色有些發(fā)白,望著則哥兒,嘴唇翕合,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則哥兒的話剛一說出口,就有些后悔。 等看見娘親一臉受傷的樣子,則哥兒更是難受,忙不顧安解語的阻攔,掀開被子下床,跪在了安解語面前。 “是兒子不好!是兒子亂說話!是……”則哥兒一邊道歉,一邊抽自己的耳光。 安解語忙抓住則哥兒的手,哽咽道:“娘不怪你……則哥兒是個好孩子……是娘對不起你……是娘讓你抬不起頭做人……” 一邊說著,安解語突然覺得心里一陣劇痛,連呼吸都被堵住了一樣,她不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則哥兒嚇了一大跳,趕緊起身扶起了娘親。 自從安解語半夜里起了床,范朝風也就醒了。他一直偷偷跟在安解語身后,來到則哥兒的臥房門前,站在門外默默地望著屋里的母子倆。 此時見安解語暈了過去,范朝風也趕緊沖了進來,從則哥兒手里接過安解語,把她平放在床上。 “娘怎么啦?”則哥兒急得滿頭大汗,心里跳得如擂鼓一樣。若是娘親因為自己有個好歹,則哥兒連自縊的心都有了。 范朝風探了探安解語的鼻息,發(fā)現(xiàn)十分微弱,心里一緊,來不及多想,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將一股內息逼進了安解語心里,強行在她體內運行了一周天,才讓安解語嚶嚀一聲,呼吸通暢起來。 “沒事。你娘太激動,引起舊傷復發(fā)而已?!狈冻L解釋道。 安解語的胸口處,有一個粉紅色的圓形疤痕,是當年她用弩箭自盡時留下的。當時的傷口太深,就算范朝暉和無涯子用盡了靈丹妙藥,也不能將那處疤痕抹去。 美玉蒙塵,白璧微瑕,只有見過的人才知道有多心痛可惜。 則哥兒這才喃喃地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跟娘親頂嘴……” 范朝風嘆了口氣,道:“別說氣話了。你是我們的兒子,也是范家的子孫。做世子,便是你對范家列祖列宗應盡的責任?!?/br> 則哥兒知道范朝風一定是把他剛才同娘親的說話都聽了去,也沒有再說氣話,只是呆呆地看了一動不動的娘親半晌,才對范朝風跪下,磕了個頭,哀求道:“爹,不管當年是怎么回事,還望爹爹不要怪在娘身上……娘沒有做錯過什么……孩兒給爹磕頭了,若是有錯,都算在兒子身上吧……” 范朝風忙扶起他,道:“你放心,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娘,跟你更是沒有關系?!鳖D了頓,又道:“當年的事,冤有頭,債有主,我已經(jīng)給自己、你娘、還有你大伯父,報了仇了。” 則哥兒有些詫異,看著范朝風的眼神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問。 范朝風也沒有多加解釋,只是又拍了拍則哥兒的肩膀,安撫道:“大人們的事,跟孩子無關。你不要想得太多,只要你好好地做你的世子,以后為我們范家,做出一番大事來,才不負了我們范家的英名!” 則哥兒到底是男孩子,建功立業(yè)的渴望,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流在血液里的。聽了范朝風的鼓勵,則哥兒又振作起來,對范朝風點頭道:“我聽爹的話?!灰湍锬茉谝黄?,兒子什么都愿意去做的?!?/br> 聽了則哥兒的話,范朝風又是心酸,又是欣慰,一把將則哥兒拉了過來,在懷里抱了一抱,才放開他,微笑道:“爹和娘等著則哥兒大事能成的一天!” 安解語第二日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自己床上,范朝風已經(jīng)出去了。而則哥兒歪在她的床對面的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打著盹兒。 “我怎么又回來了?”安解語不禁問道。 則哥兒一下子清醒過來,趕緊來到安解語床邊,輕聲問道:“娘可感覺好些了?” 安解語點點頭,“還好?!庇址埏椞?,“我昨兒太累了……” 則哥兒微笑,忙叫了五萬進來,服侍安解語洗漱。 這一天,安解語一直拉著則哥兒在一起,絮絮叨叨地問了許多話。 知道阿藍已經(jīng)快成親了,安解語高興,忙去自己的首飾盒里,挑了一對燕雙飛的赤金簪銀花鈿,讓他到時候當禮物一起送給阿藍。 則哥兒又想起外祖已是不在了,也不知道娘是不是曉得這個消息。想了想,則哥兒還是決定跟爹說一聲就好?!约涸谶@里的日子短,不想看見娘傷心痛苦的樣子。(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