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萌鴨他超甜的! 第70節(jié)
他說。 要安安躲起來。 安柯不躲,他想要……一直陪著痛苦的幼崽。 “你他媽懂什么!” 沈顧城的眼底泛起了猩紅, 眼底布滿了血絲。 他的額頭撞在了安柯的額頭上,鼻尖相抵,能感受到對方激烈的情緒動蕩。 “你不帶走他,我會控制不住一刀殺掉他的!” “我差點……就這么做了?!?/br> 這次是心理暗示,他靠著極大的意志力把刀插進(jìn)自己身上,保護(hù)了小鴨子。 那如果下次、下下次呢? 只要有一次他的意識被吞噬,所有的一切反抗都沒有用了。 他會不會有一天在醒來的時候,看到小團(tuán)子冰涼的尸體? 沈顧城光是想想,心口就開始上涌著腥甜,身體顫栗不已。 “你、不會?!?/br> 安柯的眼眸下垂,濃密纖長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神色。 “顧顧……不會?!?/br> “顧顧,保護(hù)安安?!?/br> 被他壓制住的少年渾身一顫,呼吸變得紊亂,壓抑著隨著藥效消失逐漸暴動的情感。 白發(fā)少年的眸注視著他,眼底泛出細(xì)碎的光,仿佛是最上等的瑪瑙折射的光彩。 安柯搜刮了自己學(xué)會的所有詞匯,慢慢地用口齒不清的話語來向沈顧城描述自己的情感。 “安安、愛,顧顧?!?/br> “不走。” 他不走。 就算沈顧城是個瘋子,他也不要離開他。 瘋子又怎么樣? 那也是他一見、就忍不住歡喜的幼崽。 “……你不懂嗎,我會殺掉他?!?/br> 沈顧城的臉色蒼白,他讓安柯看見自己滿目瘡痍的手,新傷舊傷交疊在上面,裹著厚重的紗布。 “就像這樣?!?/br> 手筋都幾乎被切斷,血rou模糊的手臂上有著歪七扭八的針線痕跡。 全都是皮rou外翻的傷口被強行縫合的印記。 “顧顧不會?!?/br> 那傷口刺痛了安柯的眼睛,若是可以,小鴨子很想把欺負(fù)沈顧城的病癥暴打一通。 “顧顧、會好?!?/br> 溫潤的觸感落在了沈顧城的手腕上,粉色的唇憐惜地碰了碰那處開裂的皮rou。 許是安慰,卻讓人騰升出怪異的感覺。 太親密了。 沈顧城瞳孔一縮,猛地抽回了手腕。 手腕上泛起了麻癢的酥感,順著皮膚蔓延開來。 安柯:“?” 他并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人類和動物之間的文化差距就顯露了出來。 對動物來說,親吻不過是一種對幼崽的安撫和治療傷口的方式。 幼崽看起來反應(yīng)很大,也不太想讓他“治療”。 可是舔舔,傷口是會不痛的。 “你……不要隨便親人?!?/br> 沈顧城和他相處了這么多次,還沒發(fā)現(xiàn)這人腦子有點問題,才是不對勁。 他調(diào)整了兩次呼吸,才把那頭皮發(fā)麻的感覺壓下去。 安柯乖乖的看著他,澄澈的黑眸里看不出半點陰翳。 “知道?!?/br> 他也只會親顧顧一只幼崽。 唇紅齒白的少年宛如漂亮的白天鵝,白色的頭發(fā)給他平添了一絲縹緲感,仿佛抓不住一般的夢幻。 沈顧城的指尖微微一動,他莫名相信了面前少年所說得一切。 安安……愛他。 他的小鴨子,怎么樣都不愿意離開他。 他漂泊了多年的靈魂,終于在彼時,找到了一個白絨的溫暖歸宿。 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啦。 ** “小晟,怎么變成這副模樣了呢?” 穿著白大褂的青年坐在病床前,歪著頭看向重癥監(jiān)護(hù)床上生死不明的男人。 視線落在起伏微弱的心電圖上,青年的眼底劃過一絲暗芒。 “魏哥……李哥被人砸破了腦袋,然后從二樓給丟下去了?!?/br> 旁邊的人就是當(dāng)時在場的人之一,想到當(dāng)時血液四濺的場景,臉色又開始發(fā)白。 無他,那時候場面的震撼力不是普通人承受得住的。 他們手頭都是有些小錢的人,在賭場混得也是如魚得水,自然見過很多賭債還不清的情況。 那些場面也就是切手指、拳打腳踢的事,看多了也見怪不怪。 可是……李乾晟惹上的人給他留下了很厚的心理陰影。 顱骨骨折,腦組織損傷,鼻骨骨折,身上多處粉碎性骨折,內(nèi)臟大出血。 哪一條拉出來看,都是讓人頭皮發(fā)麻的。 可是李乾晟是硬生生被人打成這樣的,打成了車禍都不一定會有的重傷。 醫(yī)生的叮囑仿佛死亡判決書,這全看病人的病情發(fā)展,一不小心就容易腦死亡。 難以想象,造成這一切的施暴方還是個小孩子,看起來也不過十六的年紀(jì)。 怎么下得去這樣的狠手? 偏偏,連報警都不行。 他們一行人身份特殊,本來就是警方的重點觀察對象。 若是報警,很有可能被查到。 那人咬牙,看向青年的目光頓時充滿了希翼。 “啊……是那個小孩呀?!?/br> 聽了描述的青年笑了起來,那溫潤如玉的皮囊上看不出絲毫的惡意,帶著點回憶的口吻道。 “我記得他,那個被羅青嚴(yán)當(dāng)成繼承人養(yǎng)著的小東西?” 安柯在西街的名號已經(jīng)響徹,被老大帶在身邊的小美人戰(zhàn)斗力爆表,是個冷著臉能徒手把人錘死的怪物。 暴力玫瑰。 和那個渾身帶刺的小鬼一般渾然天成。 “我還奇怪羅青嚴(yán)怎么開始做幼童慈善了?!?/br> “原來……真的是個乖孩子啊?!?/br> 不然,怎么讓那頭粗魯?shù)暮谛芰硌巯啻兀?/br> 甚至過早的開始培育繼承人,還把那個小孩當(dāng)成眼珠子般護(hù)著。 “挺有意思的小孩,就連上次的槍擊也打不死他耶?!?/br> 青年思及此事,眼底的光猛地亮了起來。 “那他一定是、一定是……絕佳的實驗體?!?/br> ** 安柯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的事情,從窗臺翻進(jìn)家里的時候,小鴨子還有點緊張。 他還是擔(dān)心沈顧城想要把他送走。 即使安柯用另一種方式告訴了對方自己的歡喜,也沒辦法削弱沈顧城內(nèi)心的自責(zé)。 愛是相互的。 他們都不愿意讓彼此受傷。 他比沈顧城要更早回的家,卻想不出要怎么面對幼崽,略微苦惱起來。 小鴨子鉆進(jìn)了沙發(fā)下面,白乎乎的毛球扎進(jìn)那縫隙后,就不愿意出來了。 如果幼崽還要把他送走的話,他就再也不出來了。 毛茸茸的安柯咬了咬粉橘色的腳蹼,藏在了黑暗中,帶著許些忐忑等待不久后就要回家的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