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娶臣妻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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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岑看著她矯健的步伐,微微抬了下眉,覺得自己還是低估她了。 錢州的春天總比京城來得早一些,春筍是這個時節(jié)最為人所樂道的東西,大街小巷的飯館里都是應季菜。 薛岑帶著琴濯來到一家專門供春筍的店,這里都是由客人們自己選好筍子,然后才交給廚房,任意煎炒油炸,一應俱全。 “許多年不曾來錢州逛,我還不知道居然興起這樣的吃法。”琴濯感嘆道。 “靠山吃山,當?shù)厝丝倳冎ㄗ觼斫o自己創(chuàng)造價值?!?/br> “這倒是個掙錢的好法子,等回了京城我也效仿效仿。春天就做筍子,夏天做藕,秋天做各種菌子,冬天嘛……還可以做冬筍!” 聽著琴濯的豪言壯語,薛岑笑問:“夫人是打算當大廚了?” “我不一直是?” “那確實。”薛岑確認得也快。 “我爹以前就說過要幫我開一家美食樓,讓我當掌廚,這也算我的人生目標?!?/br> 開店當掌廚這在薛岑看來并不難,哪怕賠了也自有他兜底,不過—— 薛岑抬手敲了琴濯一指頭,“你的人生目標不是回錢州養(yǎng)老?” “你怎么知道?”琴濯瞪圓了眼,覺得他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蟲。 “你在夢里還天天念叨,現(xiàn)在倒是說說,你的人生目標到底是什么?” 琴濯心里不由慌了下,生怕自己把不該說的都從夢里說了出來,當先問道:“我還說什么了?” 以前微微也沒提過她說夢話啊,難道是進了宮心事變多,所以做夢頻繁連說夢話的毛病也出來了? 看她眼巴巴的神情,薛岑故意不與她明說,只道:“那得問你自己,白日到底想了些什么了,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么。” “那我一整個白天想的都是你,你聽到我夢里念叨你了么?” 薛岑沒料到她會這樣說,愣了一下在她唇下輕輕一撫,“還沒給你蜜糖吃,嘴就這般甜了?!?/br> 猜想他是唬自己,琴濯勾著他的香囊晃了晃,說話越發(fā)膩人了,“我成天泡在皇上這個大蜜罐子里,當然甜了!” 薛岑暗嘖了一聲,雖然時常盼望她與自己親近,可見她真如此了,反倒有些不習慣,主要是心理撓得慌。 暗地里掐了把她的腰,薛岑壓低聲音警告:“要勾人也等回去,在這里想讓我破功不成?!?/br> 琴濯抬手從他的下巴尖掠過,率先往里頭走,“我相信皇上的定力?!?/br> 望著她故意搖曳起來的身姿,薛岑覺得晌午的清火茶都白喝了。 定力不定力的,在她面前自己還哪里留得住。 夜里不宜吃得太油膩,琴濯只讓店家做了道涼拌春筍跟清炒筍干,又用新鮮的筍子切片熬了一盅粥,倒也吃得盡興。 晚上的客人相對還少些,琴濯見樓下還有不少位子,也不會因為久坐耽誤了店家的生意,便又要了盅竹筍湯,慢悠悠喝著,欣賞著窗下臨河的風景。 茶余飯后,人們?nèi)滩蛔《紩h論一下近日城中的事情。 琴濯本是耷著眼隨便一聽,聽到個“孟家”耳朵就忍不住一支棱,只因對面坐著薛岑,才沒有當即掉回頭去看。 她抿了口湯輕輕放下耳盅,唯恐手下的一丁點動靜將旁邊的聲音蓋過去。 聽到當中一個人挑起頭:“你們聽說了沒有?朝廷開始審理歷年的冤假錯案了,已經(jīng)到了咱們錢州這邊,這回可有的熱鬧了!” “這么說來,孟家不是頭一件?” “這可不好說,孟家是不是真的冤還不好說呢?!?/br> “要我說這案子肯定要重審,當年孟大人治理錢州府的時候,我叔伯他們都還在,就是如今也都說孟大人是個清廉的好官。” “可當年錢州失守,十四州接連淪陷,也是由他孟家開始的,便是孟集沒貪,疏忽職守也跑不了?!?/br> “這要真說起來,也是怪那幫貪官污吏,若不是他們從中取利,朝廷的兵馬也不會潰散到那種地步。敵國的人都打進來了,僅有一個孟集又能頂什么事……” “這倒也是……說來也是可憐,孟家早就死的死,散的散,連個音訊也沒了,就算朝廷真的重審此案,又有何用?” “那些舊案之中又有幾個是活著的?不過是告祭亡魂罷了,多少也算個交代。若是真有后人在世,也不至于再背著罵名?!?/br> …… 琴濯聽了一陣,漸漸走神,隨后忍不住問起:“孟家的案子你也打算重審?” 薛岑似乎沒抬聽清她的話,略略抬起眼。 琴濯心虛,怕他覺察出端倪,只好又道:“因為一個孟集,中原的半壁江山都差點沒了,錢州的百姓大抵都不會答應吧,這事可吃力不討好。” 薛岑也聽到了旁邊的議論,心里不知想什么,表情卻是沒什么變化,好像真的在聽閑事一般,臨后猶豫著說了句:“孟集……難辭其咎。” 琴濯聽罷,松開手指間攪住的帕子,沒有再言語。 作者有話要說: 綠唧唧的車車只能靠小可愛們聰明的小腦瓜了~ 第122章 蜜三刀 便是民間議論得再多, 朝廷不發(fā)話,也不過是眾人口中的閑話而已。 琴濯漸漸聽得沒了心情,知曉薛岑這里短時間怕是沒有突破口, 便說結賬離開。 這次是薛岑專程帶她出來,她怕表現(xiàn)得不太高興讓他覺察什么, 只能盡量不去想那些事, 依著自己的想法而行。 在路上她買了些蜜三刀,借著那香甜綿軟的口感,消磨心中的苦悶無奈。 稍晚些時候, 薛岑又帶著她去了一間醫(yī)館,說是之前約好了一位有經(jīng)驗的老大夫,順便過來給她看看。 “宮里那么多太醫(yī)你還信不過?”琴濯知曉他是為自己好,不過事情也過了好些時候, 覺得他這擔憂也未免多余。 “宮里的未必就是盡好的, 看病醫(yī)人還是有些經(jīng)驗的大夫比較叫人放心?!?/br> 琴濯沒有拒絕,只依他言。不過尋常切脈, 老大夫言也跟太醫(yī)們都差不多,她聽后心里反松了一口氣。 她的體質較為特殊,是不容易受孕的,此前進宮的時候她就在擔憂這個問題,畢竟她跟孟之微在一起的時候,外人都以為是她沒法子生養(yǎng)孩子,而他們?yōu)榱朔奖阋捕寄J了。后來在蘇沁一事上,她也算大致跟薛岑透露過這個事情,若是將來不慎有孕, 這個謊倒不好圓了,把原因推給孟之微也已行不通。 倒不想太醫(yī)的診斷倒是給了她便利, 又因為那次中毒,太醫(yī)說一年之內(nèi)最好還是別考慮孩子的事情,算是暫時解決了她的苦惱。 便是薛岑似乎也從未因子嗣的問題發(fā)過愁,琴濯原想他會慢慢考慮立后的事情,未想他絕口不提,只是時常讓太醫(yī)過來給她診脈,每月不拘什么名貴的東西,總要補上一補。 想到他那會兒說的話,琴濯心里又煩悶起來。 薛岑以為她是因為大夫的話而心里不舒坦,安撫她道:“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放在心上?!?/br> “事關你薛家的皇位繼承呢,還不是什么大事?!鼻馘膊恢浪呛遄约焊吲d,還是真的不在意此事,推了他一下掉轉頭先進了屋。 薛岑隨后跟進來,寸步不離地坐在她身邊,捏住她微涼的手,道:“不是早說過了,以后找機會我們過繼一個就是?!?/br> “你都沒別的兄弟姊妹,過繼誰的去?” “堂的沒有,表的總有?!?/br> 聽他如此玩笑的語氣,琴濯不禁搖了搖頭,覺得他太胡來。 “你該不會……不喜歡孩子?”琴濯覺得自己是不經(jīng)歷,不知道為人父母什么樣子,這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對這如何積極。 “確實談不上喜歡,只是偶爾覺得有個我跟你的孩子,或許也不錯?!毖︶掠|及她心里的隱秘,說完又補充了幾句,“不過這全在你,畢竟我也生不了……你的身體也要緊?!?/br> 身為皇帝的女人,給他留存子嗣也本是自然,但琴濯覺得自己若真有了也就罷了,可每每聽著薛岑話中的意思,她總是有些不敢承受。她自己尚能頂著有夫之婦的名聲硬著頭皮,可要是這名聲也落到了自己孩子身上,她卻是不想的。 況且皇儲之位,并非兒戲,她縱有心當個蠱惑君心的寵妃,但也沒有那么大的野心染指江山社稷,這也不是她的本意。 琴濯沒再就此繼續(xù)談論,見黃鶴風進來,便從他懷里挪開,轉到一邊擺弄還未縫好的香包。 黃鶴風拿著一疊冊子,遞到薛岑手里,“這是錢州城附近的幾個養(yǎng)羊場,文大人都叫人勘察清楚了,不過錢州主要還是靠海產(chǎn),養(yǎng)牲畜的倒是不多?!?/br> 薛岑接過冊子,便揮揮手叫人退下。 琴濯往他那邊探了下頭,問道:“你怎么又管上養(yǎng)牲畜的事情了?” “東西不夠用,順便擴充一下?!?/br> 琴濯起先沒聽懂,忽而反應過來,把香包砸向他,滿臉的羞惱:“你也太混了些……用這些東西還要大張旗鼓?” 薛岑將她拽到懷里,下巴抵著她的肩膀,與她一同看手里的羊場分布,自若道:“這事我自然不會到處說,不過是想起來正好兼顧一下而已。便是京城,蓄養(yǎng)牲畜的人家并不多,零星的幾戶也不規(guī)整,可朝廷每年用的羊牛也不少,倒不如各地整合一下,由官府補貼擴大養(yǎng)殖的范圍,造福萬民?!?/br> 雖然他說得頭頭是道,可琴濯一想到他那個“順便”的想法,就想以頭搶地。 這人之前也不知道哪里找來的法子,怕這一年她意外懷了孕,便用腸衣來避免。 起先她也有些排斥,可架不住這人混起來就鬧個半天,加之她也怕如此頻繁遲早會中,還是謹記太醫(yī)的提醒,不敢在這一年當中有差池。 眼見薛岑“以公徇私”,琴濯都不知道如何說他,感覺羞也要羞死了,偏他還能如此冠冕堂皇。 “昏君一個!”琴濯拍開他手里的冊子便要起身。 薛岑笑著收緊手臂,故意逼問她:“我是昏君?我怎么昏了?我是誤了朝政還是累了百姓?” 琴濯眼眸一瞥,道:“你可別抬舉自己,你啊就是個只吃葷的葷君!” 這稱號非但沒有刺激到薛岑,反而讓他揚著嘴角直樂,更是身體力行證明自己愛“吃葷”的本質。 琴濯作為被剝削的那個,在房里歇到翌日晌午才敢下地,看到榻上還放著那些羊場分布的冊子,忽然覺得這個事情也確實迫在眉睫。 東西好用,也架不住那人那么浪啊…… 輕輕拍了拍自己余紅未褪的臉,琴濯收拾起身,用臥雪早就打好的井花水洗了把臉,方才覺得精神好了一些。 今日天色微朦,雨絲將落不落。 琴濯的心情也有些怏怏,主要還是因為城中愈發(fā)紛飛的議論。她覺得最不受影響的大概就是薛岑了,她一直小心試探,卻從未探聽到薛岑對孟家案件的些許意見,實在弄不清他心里到底想什么。 她一直注意著薛岑的態(tài)度,倒是把全副身心不由自主都放過去了。 琴濯以為這會兒薛岑又去軍器了,本想出門再探探如今民間是個什么情況,一出院子卻見他就在廊下,正跟人交代完事情,見她出來,便伸出手。 琴濯自然而然走過去,搭著他的手指靠入他臂彎之間辟出的安寧之地,抬眸問道:“還未出去?” “今日打算去看看綠溪村救回來的那些人,要不要去?”薛岑覺得她大抵也呆不住,不過還是習慣性先詢問她的意見。 關于綠溪村,琴濯也恍惚覺得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愣了片刻方問:“那些人竟還活著?” 當初救出來時都說那些人已經(jīng)不能適應地面的生活,身體也大多病變,怕是支撐不了太久。 薛岑語氣微嘆:“剩不多了?!?/br> 琴濯一聽他們到底沒能逃過這一劫,也不免感到憐憫可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