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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莊嚴(yán)殿內(nèi)欲喘吁吁,rou體深纏間洇浸

    “君后?”

    室外殿門被侍女輕輕推響,莊璉的兩位貼身宮婢來到內(nèi)室帷幔前,恭敬的立在兩側(cè),偏頭叫著床榻里的人:“已經(jīng)辰時了,陛下那邊剛下了早朝,派人來請君后去養(yǎng)儀宮用膳呢?!?/br>
    帷幔內(nèi)毫無動靜。

    兩位侍女對視了一眼,打算再開口喊一聲,突然見面前的帷幔被里面人猛地掀開了,莊璉穿著里衣,眼比額間朱砂還紅。

    其中偏年長些的侍女云墜最先反應(yīng)過來,她看了眼坐在榻內(nèi),委屈得直蔫頭耷腦的仲離,嘆了口氣,小聲關(guān)切道:“怎么又惹皇后生氣了?”

    莊璉寵愛自己獨子在宮里可謂人人皆知,踏枝宮的宮女自然也和仲離十分相熟,云墜這句話雖說關(guān)切,卻也不自覺帶了點長輩般的嗔怪意味。

    說完,云墜便拿著件外袍追到外廳,給在外面獨自生氣的莊璉披上了,“雖已入夏,晨時也是冷的。”

    莊璉閉著眼沒有說話,過了片刻,他才想起來問:“你方才說什么?陛下讓我過去?”

    “是,轎輦還在殿外等著呢?!痹茐嬓⌒囊硪淼恼f道。

    “更衣吧?!鼻f璉從軟榻上站起來,示意云墜去內(nèi)室把衣袍拿過來。

    “您……一會束發(fā)也得進(jìn)房啊?!痹茐嫿o莊璉仔細(xì)撫平衣袍上的幾處褶皺,又給他在腰間掛好香囊玉墜,猶豫道。

    莊璉一想到他房里的那小兔崽子就煩悶,沉思幾秒,嘴唇一張一合,吩咐道:“讓人搬過來?!?/br>
    “……”

    云墜打開桌上堆放著的幾個飾匣,仔細(xì)給莊璉挑選著今日要戴的飾品,嘴角不由自主擒了點笑意,

    “你笑什么?”莊璉在水鏡中看了她一眼。

    “沒有啊,奴婢只是覺得君后真是擔(dān)得起容顏永駐四個字,旁人見到君后哪能想到您是已經(jīng)有了二殿下的人?”云墜說著,給莊璉挑了個簡單的白玉陶簪。

    “是啊,旁人連我能生孩子都想不到?!鼻f璉垂眸翻著木匣里琳瑯滿目的配飾,隨手挑了個素紅戒指給自己戴上了。

    云墜呆了呆,自覺失言,請了罪后再不敢說話了。

    莊璉起身走出殿門,出去時連看都沒有朝內(nèi)閣看一眼,原本留在內(nèi)閣安慰仲離的蕊珠,一見二殿下的嘴又撇下去了,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君后前日在小廚房里備了些甜瓜,知道小殿下愛吃甜的,專給您留著,殿下要不要嘗嘗?”

    仲離一聽,撇著嘴點了點頭。

    養(yǎng)儀宮。

    莊璉下了轎輦,走到殿門,還沒開口,兩側(cè)的小太監(jiān)便自覺躬下身給他打開了門。

    當(dāng)今仲國的皇帝——仲如復(fù)坐在殿內(nèi)桌案后,手執(zhí)朱筆正批寫著什么,面上神色莫測。

    莊璉又將視線移到案前左側(cè),靠坐著紫檀椅的男人后背上,眼底微微一亮,走過去行完禮,側(cè)身喊道:“父親是從南疆回來了?”

    被當(dāng)朝皇后稱作父親的男人聞言側(cè)

    莊賓白謙遜行禮,“臣也已經(jīng)老了,如今全倚賴軍中將士們年輕勇猛?!?/br>
    唯一能讓莊賓白心里感到一絲慰藉的,就是當(dāng)今皇帝對他家堯枝并不差,甚至能稱得上尊重愛護(hù),倒也算是琴瑟甚篤。

    莊璉聞言神色一頓,目光在倆人之間打量片刻,輕笑開口道:“父親如今愛攬責(zé)的習(xí)慣還是改不掉,復(fù)郎說句家常話,又不是要怪我?!?/br>
    說起欲望,又有什么詞能比南柯一夢最為準(zhǔn)確的形容出那些與意猶未盡一同升起的悵然若失和抓心撓肺呢。

    仲如復(fù)自然要下這個臺階,一手?jǐn)堖^莊璉說道:“自是不會。我與璉兒平日里相處沒太多規(guī)矩?!?/br>
    往日民間最愛調(diào)侃的無用花瓶,在一夜之間,成為了莊家光耀門楣的皇妃。

    在滿朝大臣里,能讓仲如皇謙稱為“我”的,也就莊家岳

    仲如復(fù)放下手頭事務(wù),起身從桌案后走出來,彬彬有禮道:“岳丈驍勇。這次南匈奴舉兵進(jìn)犯,岳丈不出半年,又給仲國帶來了奏凱。”

    沒成想,莊賓白剛打算對自己已近成年的幺兒撒撒手,讓他自己出去玩一玩,誰知次日就出了事。

    莊璉美得太不似常人了。

    唯獨三子莊璉,最不像他,自小體弱多病不說,模樣也過于端莊秀雅,將他母親的優(yōu)點承了個遍,體質(zhì)更不似一般男兒,所以莊賓白一直對自己幺兒的管教格外上心,十六歲前就沒讓他自己出過將軍府。

    過頭,起身要對他行禮,被莊璉一把扯住了袖子,只說道:“參見皇后?!?/br>
    果不其然,那年年關(guān)還未過,莊賓白就收到了來自宮中的一則詔書。

    如今鎮(zhèn)守疆線一方的豪杰將軍,年過五十,府中依舊只有一房夫人,膝下生三子,大兒最像莊賓白,是個一門心思只知道打打殺殺的武癡,再過幾年必定會繼承自己父親的衣缽。

    “岳丈謙虛了?!敝偃鐝?fù)在自己妻子面前端的是儒雅隨和,語氣不緊不慢:“堯枝進(jìn)宮已有十余年了,因為朕的原因,總是和家人聚少離多,常常自己念叨……”

    說完,他回眸看了仲如復(fù)一眼。

    莊賓白如今已五十有三,眉目間卻有著異于常人的堅韌和冷傲,身姿并不粗獷,打眼一看,反倒是一派英俊之相。

    這不是好事,人的罪孽由欲望誕生。

    莊賓白趁著仲如復(fù)低頭,頗為無奈的瞧了莊璉一眼,似乎在訓(xùn)他沒規(guī)矩,隨即又憐愛的拍了拍莊璉的手背。

    仲如復(fù)還沒說完,莊賓白又躬身行禮:“璉兒既已入宮,自是一心要為陛下考慮,此事實屬怪臣管教不周?!?/br>
    極端的美會讓人產(chǎn)生強烈的不真切感,仿佛稍微來一陣風(fēng),就成了南柯一夢。

    如果說幼時的莊璉只是個精雕玉鐲的奶娃娃,能讓人見了情不自禁夸句小童子,那么十六歲的莊璉,便已經(jīng)是仙人絕姿了。

    二女是個強勢的刁蠻性子,愛跑馬揮鞭,雖是個女兒家,周身氣勢卻毫不含糊,一見便知是豪杰世家里的烈女子。

    丈這獨一份。

    三人在此聊了片刻,便又去前殿一同吃了頓家宴。

    “璉兒大哥今年也三十有五了吧?”家宴上,仲如復(fù)開口問道。

    莊璉將舀好的骨湯瓷碗遞給自己父親,默不作聲的壓了下他的手背,自己率先開口道:“大哥的確比我年長四歲,怎么了嗎?”

    “這個年歲的男人,家中若只有一房夫人實在太過勞累,許多事恐會顧不周全。”仲如復(fù)說道:“不知大哥心里還有沒有另外心儀的女子?”

    “你要做什么?”莊璉一頓,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說道:“是打算讓我多幾個嫂子還是多幾個meimei?”

    “璉兒!”莊賓白作勢訓(xùn)斥道。隨即又在心里嘆了口氣,他怎么能不清楚莊璉主動開口的目的。

    仲如復(fù)話音頓住,頗為無奈的看了莊璉一眼,似乎這樣也不生氣,還低過頭和他耐心解釋了兩句。

    莊璉臉色也沒見好,雖然全程舉止得當(dāng),但眼底的不悅都快溢出來了。

    之后仲如復(fù)也沒再開口,等莊賓白行禮告辭后,他才回殿內(nèi)一把將莊璉摟進(jìn)懷里,好笑的低頭吻了他一下,“別人家的一國之母可不像你這樣?!?/br>
    “哪樣?”莊璉抬起眼看他。

    仲如復(fù)沒回話,垂眸看了莊璉兩秒,突然一手將人摁進(jìn)了懷里,另一只手直接彎腰抄起這人膝蓋,把莊璉打橫抱了起來。

    “狐貍樣?!敝偃鐝?fù)抱著莊璉朝后殿走,身后侍女們沉默著魚貫而出,他邊走邊扯著莊璉腰間脆弱的腰帶,走到床前,隨手將人扔了上去,欺身而上,輕聲道:“戚臣還沒走就故意勾朕?!?/br>
    莊璉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仲如復(fù)看。

    這就夠了。

    仲如復(fù)常年身居高位,喜好捉摸不定,性格亦是捉摸不定,不過歷代皇帝的選擇都證明了一個道理,面對他們肯裝乖的,命才會長久。

    莊璉和那些人也并沒有什么不同,伉儷情深雖也不算作假,但卻抵不過帝王的猜忌,他今日所為消耗的不是皇帝對他的感情,而是皇帝對他積攢出的一些信任。

    “陛下……這才巳時?!鼻f璉見仲如復(fù)連床幔都沒扯下,起身要去拉,從榻上撐起肩膀時,衣衫挺括的衣襟正好被仲如復(fù)攥住,稍一用力,盡數(shù)扯了下去。

    墨發(fā)雪肩,再配上莊璉眼底欲說還休般的瀲滟水光,畫面媚得直晃人眼。

    nbsp; “胡說,璉姬這才侍寢多久,越發(fā)嬌生慣養(yǎng)了?!敝偃鐝?fù)似乎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以為的確是自己親吻時用力過大所致。

    見這人肯信,莊璉心里微微一松,伸手攀住這人后頸,呢喃道:“嗯……陛下輕些……”

    莊璉說出這句話就是為了要徹底轉(zhuǎn)移仲如復(fù)注意力的,畢竟任誰都能知道,美姬在榻上用這種語氣求饒,求的可不是放過。

    莊嚴(yán)寢殿里,榻內(nèi)欲喘吁吁,rou體深纏間洇浸著熱汗淋漓。

    殿前大門緊閉,侍女低聲。

    仲離坐在桌前,手里拿著一塊碧綠剔透的瓜果,盯著桌面鋪敞著的一副山水空寂圖,端的是食不知味。

    云墜和蕊珠都跟著皇后去了養(yǎng)儀宮,留在踏枝宮里的小侍女都摸不準(zhǔn)這位二殿下的性子,只知道這位殿下是出了名的黏母后,便可勁的往外拿莊璉平日里的用物安撫著他。

    桌上那副山水空寂圖便是莊璉在房內(nèi)閑來無事時畫作的。

    “父后?!敝匐x指著畫作下方的那兩個字,不厭其煩的,孜孜不倦的小聲重復(fù)了他第三十九遍說出的父后。

    侍女:“是是是,這是君后的姓名。”

    “嗯……”仲離極乖巧的輕輕點了點頭。

    這時侍女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猶豫了一下,彎下腰和仲離說道:“君后除了名,還有自己的字,殿下知不知道?”

    “字?”仲離被吸引了視線,轉(zhuǎn)頭問道。

    “對,比如殿下名叫仲離,字是扶燈?!笔膛Φ溃骸熬竽锬镒匀灰灿凶约旱淖?。”

    “是什么?”仲離眼露好奇的問道。

    “殿下不知道?”侍女只覺得二殿下應(yīng)當(dāng)只是不會寫,沒想到這人竟根本不知道。

    仲離咬了口瓜,搖頭。

    “那殿下可要寫?”侍女又問。

    仲離忙站起身,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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