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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雙方還未成親 пaпbeisнu.coм

    莊璉下定決心,當(dāng)即便去廟里取了符,順便吩咐同行的云墜回去避暑山莊通稟一聲。

    “回去后就不必再下來了?!鼻f璉用一根金鏈子拴上那黃符,低頭掛在了自己脖子上,語氣溫和道:“你沒必要陪我在寺廟里吃齋,趁這個時間多去玩玩吧,派個侍衛(wèi)下來告知我一聲就好。”

    聽云墜方才說,她是在這附近村子里長大的,趁這個機(jī)會讓她回家看看也好。

    莊璉被分了間小小的齋房。

    里面一桌一床,簡樸的有些過分。不過莊璉還是挺滿意的,起碼是自己一個人住。

    莊璉脫下身上的華服,換上了一套絲毫不顯氣色的灰色窄袖僧袍。

    常言道人靠衣裝,但衣裳不成器,也得反過來靠人。

    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僧袍,硬是被莊璉穿出了一份說不出的色彩,身挑腰窄,眉間那點(diǎn)鮮艷的朱砂越發(fā)奪目,眉目出彩,膚白剔透。

    簡直就像狐貍扮觀音,怎么看都還是狐貍精。

    廟中主持知道莊璉的身份,沒敢真讓他做重活吃清苦,私底下也隱晦敲打了一番廟中小僧,怕他們不知不覺間再惹禍上了身。

    幾日相處下來,主持漸漸發(fā)現(xiàn)莊璉此人并不似以往那些皇親貴戚,吃個青菜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莊璉待人極有分寸。他身份特殊,平日里對廟內(nèi)一眾男僧都不會走得太近。在對談時,舉止也很得體,一言一語間都能看出他的耐心極好。

    做事更不用提,雖然這人所作所為都透露著一股五指沒沾過陽春水的笨拙,但索性認(rèn)真,周身還有種旁人指哪去哪的乖巧勁。

    年已耄耋的老主持從莊璉身上看到了他在某個面上異于常人的天真。

    第五日時,仲如復(fù)親自來山下探望了莊璉一眼。

    彼時莊璉正坐在院外認(rèn)真分著他剛剛采購來的‘求子’香,所謂叫‘求子’香不過是個噱頭,真想求子,并不看燒得什么香,在于具體怎么燒法。

    仲如復(fù)下山可不像莊璉那般,隨便帶著幾個人,仿佛不懂事的小公子被人騙進(jìn)山溝溝似的就下了。

    真龍?zhí)熳?,皇帝親駕,進(jìn)這么個小破寺廟是福報。

    連老主持都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要出門去跪接,最后被莊璉一句話勸回去了。

    “您就歇著吧,跪接他也得愿意進(jìn)來才行。”

    事實(shí)證明,莊璉同仲如復(fù)一起生活那么多年,沒有感情也有交情,他多少還是有些了解仲如復(fù)的。

    莊璉默默嘆了口氣,出去見他。

    莊璉想不通,明明是仲如復(fù)要來探望自己,可他自己卻連被坐著探望的資格都沒有。

    “此趟跋山涉水,真是辛苦復(fù)郎啦。”莊璉一出去就說道。嘴上又甜又敷衍。

    仲如復(fù)捏著他的下巴,低頭仔細(xì)打量著他,片刻后滿意道:“嗯,不胖不瘦,沒黑沒白?!?/br>
    莊璉明白仲如復(fù)說這句話的意思,這句話既不是夸獎也不是埋怨,只是單純的陳述。

    他對自己的掌控欲很強(qiáng),根本不允許自己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周身發(fā)生一絲一毫的改變。

    但一個人內(nèi)里的變化往往是看不出來的,仲如復(fù)也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不強(qiáng)求,他只掌控著自己能察覺的。

    “如果有日朕病了,那朕能不能得到璉兒此刻的一視同仁?”仲如復(fù)問

    仲如復(fù)那邊驀地沉默。

    莊璉怔了一瞬,思量著自己如今渾身上下只有幾塊銀錠,對比著對面那些刀刀劍劍,簡直是以卵擊石。

    他自己捏了塊小涼糕,又跑去佛前掌燈了。

    “廢物?!睘槭椎你y面男子壓著聲音罵了一句:“在這兒怵著干什么?!”

    “生病誰能控制,萬一呢?”仲如復(fù)不屈不撓。

    于是莊璉先對著他們鎮(zhèn)定頷首,轉(zhuǎn)身欲離開。

    莊璉發(fā)現(xiàn)他竟看不懂這人此刻的心里想法,后悔什么?后悔娶他嗎?

    云墜告訴他,要往西尋才是接近城中的繁華路帶。

    “陛下真龍?zhí)熳?,沒那么容易生病?!鼻f璉抬頭瞅了他一眼,語氣無波的說道。

    “莊璉?!敝偃鐝?fù)低聲含著怒氣道。

    莊璉的肩膀猛地被松開了。

    莊璉垂眸掃了一眼,意味不明的眨了下眼,點(diǎn)頭道:“嗯,放進(jìn)去吧?!?/br>
    為首的匪頭看起來人高馬大,面上戴著個猙獰的銀色面具,看不出具體容貌。那聲驚嘆是由他左側(cè)的一位身型酷似‘矮老鼠’的男人發(fā)出的。

    “遇上神仙胚子了啊?!卑鲜髧K道。

    “……”

    “乖乖……”

    身后的侍衛(wèi)這時向前走來,臂彎里抱著幾個食盒,嚴(yán)格奉命說道:“君后,這是陛下專門吩咐御廚給您做的素齋,怕您在這里吃不好,命屬下帶來的?!?/br>
    莊璉知道他生氣了,可自己說的是事實(shí)。事實(shí)就是肯為皇帝祈福的人何止能寥寥?并不缺一個所謂的皇后,所以他不愿也不會去。

    莊璉今日外出買青燭,便打算往西走走,誰知這一走就出了事。

    仲如復(fù)帶來的素齋分量不小,顯然不是他一個人能吃完的,于是莊璉想了想,將這份素齋親自分了下去。

    “嗯?那我去?!鼻f璉想著身后畢竟是佛門圣地,安撫他道:“陛下若讓我去,我自然就去?!?/br>
    之后仲如復(fù)便沒了再下山的興致,莊璉自己也樂得清閑,時不時去不遠(yuǎn)處的村街上買點(diǎn)新奇玩意,還能趁機(jī)去看個戲。

    眾匪徒一聽,頓時明白了自己老大的指令,紛紛抽刀欲追。

    但此處實(shí)在是太偏了,戲臺簡陋,商販也少,不過正巧云墜前兩日下了趟山,莊璉順便詢問了她幾句此地風(fēng)貌。

    “拿什么刀!”銀面男子一掌拍在了自己

    土匪們似乎還沒有見過面對他們?nèi)绱随?zhèn)定的美人,一時間似乎都摸不到頭腦,各自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幾十雙眼睛瞬間唰唰看向他們老大。

    道。

    這處山地隱居世外,道路修繕的并不完備,往西走要穿過一片極隱蔽的山林,莊璉就在這片山林里與一伙土匪狹路相逢了。

    仲如復(fù)被他氣的扭頭就走,連頭也沒有回。

    “陛下日理萬機(jī),實(shí)在沒必要來這兒消磨時間,還是回去吧?!鼻f璉低頭示意。

    “那到時候想為陛下祈福的人自然多了去了。”莊璉笑了一下,說道。

    仲如復(fù)抿唇在原地站了半晌,面容神色莫測,惱怒、憋悶、丟臉,這幾種情緒在他臉上糅雜閃過,里面甚至還包含了一絲后悔。

    身側(cè)的‘矮老鼠’腦袋上,借此殺雞儆猴。

    “哦哦?!卑鲜蟊淮虻哪X袋直發(fā)懵,呆呆的把刀放了回去。抬頭再看,那美人早就跑的沒影了,頓時喊道:“追!把他搶回去給咱老大做壓寨夫人!”

    “……”

    莊璉在鎮(zhèn)定轉(zhuǎn)身后的半盞茶內(nèi)便由走改為跑了,但他常年處在深宮,早年間練的一點(diǎn)拳腳皮毛早就還給他哥了,連體力也一并交了出去,跑了還沒一會兒,呼吸就急促了起來。

    身后樹林枝葉沙沙作響,莊璉胸腔里心如擂鼓,看著不遠(yuǎn)處有人扛著農(nóng)具經(jīng)過,眼睛一亮,連忙喊道:“朋友!”

    莊璉連忙朝那人跑過去,氣喘吁吁道:“勞駕……可不可以幫個忙……”

    “好啊?!蹦侨宿D(zhuǎn)過來,一臉獰笑道。

    莊璉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退,被這人突如其來的出現(xiàn)和那副猙獰面容嚇了一跳,欲言又止道:“你……”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隨即腦后“砰”的一聲,巨痛襲來,眼前瞬黑,莊璉頓時便不省人事了。

    “哎呦呦……”矮老鼠連忙接住人,伸手在昏迷的莊璉腦后揉了揉,順便踹了那動手的小子一腳,“他娘的只讓你把人打暈,怎么往人腦袋上打!”

    “這……二副,打別的地方能暈嗎?!眲邮值娜瞬唤獾膿狭藫项^。

    矮老鼠一聽這人竟敢反駁他,頓時怒目道:“你看這人嬌嬌弱弱的,輕拍一下就能倒,你用那殺豬的力氣,懂不懂憐香惜玉,活該娶不著媳婦!”

    “二副,我有媳婦的。”動手那人憨傻一笑。

    “洞房了?”

    “嗯?!?/br>
    “人家跟你?”

    “不跟。”

    “不跟你叫什么媳婦!”矮老鼠氣到跺腳。

    “那我該叫什么?”動手人問道。

    “叫犯罪!”矮老鼠道。

    *

    莊璉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兩日后了,一睜眼便發(fā)現(xiàn)自己身旁踏床間坐著一位男子,男子以銀具覆面,正撐額靠在榻沿上閉目沉睡。

    最外間的床幔垂攏著,一盞燭火隱隱綽綽,讓人看不清床外的景象。

    于是莊璉又將目光移到了榻前的男人身前,打量一番后,得出結(jié)論:這是誰?

    sp;   “你綁我這種未及冠的男人做什么,用子挾財嗎?”莊璉不解的問道。

    銀面男子、偽裝成銀面男子的仲離,聞言驀地抬頭看向莊璉,眼底充滿了不可置信,誰未及冠?他自己都要及冠了,莊璉怎么可能沒及冠!

    “你……”仲離剛開口說了一個字,便卡住了,他忙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可有孕育過子嗣?”

    “……”

    莊璉直接被他這句話駭?shù)冕斣诹嗽兀粡埬槹琢思t、紅了白,最后徹底燒了起來,他將手中被子扔在了這人臉上,抬腿抵上仲離肩膀,把人徑直踹了出去。

    “潑皮無賴!”莊璉從榻內(nèi)走出來,又羞又惱的看著他。

    仲離這才算明白過來他哪里說錯了,莊璉的外表體態(tài)怎么看也是個男人,能受孕一事他如今一個‘外人’怎會清楚?

    自然是看了才清楚的!

    “你,聽我解釋?!敝匐x有苦說不出,硬生生把自己憋成了一個黃連。

    他要告訴此刻的莊璉,自己其實(shí)是他孕育出來的半大兒子嗎?!

    “其實(shí),你是心悅于我的?!敝匐x干巴巴的說道。

    “……哈?”莊璉先驚后笑,笑自然是被氣笑的,他說道:“我會心悅你這種土匪流氓?”

    “你不信?”仲離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不起來了,問道。

    莊璉居高臨下的垂眸看向他,眼底明晃晃的寫著‘廢話’兩個字。

    “你看你的脖頸上,是不是掛著個符?”仲離說到這兒,莫名嘆了口氣。

    莊璉不明白他那聲嘆息里包含的愧疚,一聽就低頭摸了摸,片刻后拽出來一條金鏈子,鏈子上有個小小的墜,墜旁挨著道黃符。

    “?”莊璉rou眼可見的迷茫了,問道:“所以呢?”

    “符上寫的是我的生辰八字?!敝匐x這才站起身,朝莊璉走過去,“你去廟中,是替我祈福的。”

    他這句話與自己記憶里穿著僧袍的畫面對上了。但莊璉依舊道:“我怎知你不是借此事誆我?!?/br>
    說完,仲離就從善如流的將符上八字給他背了一遍。

    “……”

    莊璉幾乎不用去看那符,他的潛意識就告訴他,這人背得是對的。

    “你難道不是趁我昏睡時偷看了……”莊璉話還沒說完,面前人便拽住他的手臂,低頭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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