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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主角我當不了 第40節(jié)

    晏雙不是。

    他的樂趣比這要高級得多,不是什么人都玩得起的。

    可以碰,但不能上癮,魏易塵很鄭重地告誡自己。

    倒是他的這位雇主秦羽白有點反常。

    魏易塵在這位雇主身邊工作兩年,很清晰地知道秦羽白第一在乎的是他那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病秧子弟弟,第二在乎的就是工作了。

    而今天白天一整天秦羽白都魂不守舍似的,工作狀態(tài)很差。

    公司里的那些員工股東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搞不清這位皇帝似的人物今天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魏易塵心里最清楚。

    秦羽白在想晏雙。

    甚至在晚上加班無法完成白天的工作的情況下,他還要察看晏雙的行蹤。

    他的這位雇主好像正在無自覺地在不斷失控。

    這是個很好的參照物,提醒他時刻保持警惕,有些事情,在腦海里過過癮就足夠了,別真的一頭跳下去,死無葬身之地。

    晏雙的行蹤很簡單,上課、打工,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個地方,秦羽白在書桌前匆匆瀏覽,目光亂掃一通后在最后一張照片停下。

    照片上,晏雙背著他那個舊帆布包正在爬醫(yī)院門口高高的樓梯,他整個人在高大巍峨的醫(yī)院大門前單薄得像一張紙,渺小得可憐。

    秦羽白扶住額頭。

    說是不肯讓晏雙痛快,不能讓晏雙高興,可晏雙是受罪了,他也未見得好到哪里去,看到這張照片,他沒有感到一絲的愉悅。

    傷害這個人的rou體,除了襯托出他的對他的無能為力,其余根本毫無意義。

    這樣拉扯著,簡直就像是兩敗俱傷。

    找一個替身情人,是為了緩解他的壓力,怎么反倒他越來越累,頻頻發(fā)怒?

    他是不是該改改目前對晏雙的態(tài)度?

    太過在意,消耗的只是自己的情緒。

    “出去吧……”

    秦羽白疲憊地一揮手。

    “明天中午把人接過來?!?/br>
    “好的。”

    馬場的會客室里,蕭青陽無奈道:“喏,新手機?!?/br>
    紀遙沉默地接過手機,去拆舊手機的外殼。

    蕭青陽:“我說你這個鬧獨立鬧得有點太虛偽了,好車開著,好地方住著,在我這兒一個電話就讓人送了部新手機過來,我的大少爺,您這是獨立嗎?”

    紀遙淡淡道:“我沒花他的錢,”他抬起眼,清俊秀麗的臉上滿是與生俱來的高傲,“這是我的信托?!?/br>
    他含著金湯匙出身,盡管那非他所愿,他也已經(jīng)將它刻入骨髓,永遠無法真正墜入凡間。

    蕭青陽搖搖頭,轉(zhuǎn)移話題道:“那個欲望呢?”

    對蕭青陽這個代稱,紀遙很不滿意,冷厲地掃了他一眼,“別這么叫他?!?/br>
    “好好,”蕭青陽投降道,“我記不住他的名字嘛?!?/br>
    紀遙垂下臉,將被他砸壞的手機里的電話卡拔出。

    “他和秦羽白……”

    “啪——”

    已經(jīng)被砸壞的舊手機再次砸向了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蕭青陽嚇得跳了起來,瞠目結(jié)舌道:“你……”

    他從來沒有看過紀遙發(fā)這么大的火。

    紀遙的個性孤僻又清冷,可冷歸冷,他身上的情緒都是極內(nèi)斂不外泄的,像這樣突如其來的爆發(fā)簡直都有點不像他了。

    偏偏紀遙臉上的表情又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更顯得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恐怖。

    紀遙手上很穩(wěn)當?shù)匕雅f的手機卡裝到新的手機里。

    蕭青陽不知道,紀遙自己心里卻很清楚。

    他的情緒像碎了的萬花筒,被包裹在一個小小的筒里,紛繁繚亂,一觸即發(fā)。

    手上的動作逐漸變慢。

    眼睫垂下,手機開機了。

    數(shù)十條信息和未接電話在一瞬間瘋狂涌入。

    “紀遙……”

    “紀遙……”

    “紀遙……”

    他的名字瞬間充斥了整個屏幕。

    太陽xue猛烈地顫了一下,紀遙抿著唇,拿著新手機,拇指躍躍欲試,很想把手里的這個新手機也砸了。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蕭青陽惴惴不安,他覺得紀遙的狀態(tài)有點不對,好像就是因為那個普通的男孩子。

    紀遙一言不發(fā)地將手機倒扣在桌面,平淡道:“我怎么了?”

    蕭青陽一時無話可說,只道:“馬上中秋了,你要跟姨父賭氣賭到什么時候?”

    紀遙站起身,直接離開了。

    蕭青陽坐在原位深深地嘆了口氣,他煩躁地抓了下頭發(fā),還是認命地拿起了電話,“喂,是我,姨父在嗎?”

    “好,我等著?!?/br>
    蕭青陽一直不敢掛電話,過了大概十多分鐘,空蕩蕩的電話那頭終于響起了聲音,“他又惹了什么事?”

    已接近深夜,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上去略有一絲慵懶,上來就開門見山地訓(xùn)問,帶有一股不自覺的居高臨下,那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自然而然就散發(fā)出的壓迫感。

    即使是隔著電話,蕭青陽的臉色也嚴肅了不少。

    “姨父,晚上好,這么晚了還打擾您……實在是今天紀遙看上去不太對勁,昨天晚上他帶了那個人來我馬場過夜……”

    “說點我不知道的?!?/br>
    電話那頭打斷了蕭青陽的話。

    蕭青陽像跳上岸的魚一樣張合了一下嘴,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能理解紀遙的離家出走,他這位姨父真的不算是個好父親。

    “他砸了手機,看上去很生氣?!?/br>
    電話那頭傳來了笑聲,像是在譏諷什么似的,令蕭青陽不自覺地面紅耳赤,感覺自己好像說錯了什么話似的。

    “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出去碰碰壁也好,免得他仗著自己有一對好父母太高看自己,你不用管他,隨他去?!?/br>
    紀文嵩的話語中絲毫沒有對兒子的一絲慈愛,這話聽上去似乎是有一點關(guān)心,也被他說的好像是施舍一般。

    “好……”蕭青陽無力道,“姨父,紀遙他還小,您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br>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忽然換上了女傭溫柔的聲音,“青陽少爺,您還有什么話要說,您說給我聽,我轉(zhuǎn)告給先生?!?/br>
    這是已經(jīng)不耐煩聽了。

    蕭青陽苦笑道:“沒什么了,掛了吧?!?/br>
    “好的,晚安,青陽少爺?!?/br>
    夾在兩父子之間的蕭青陽心中苦悶,心想,姨母啊姨母,你當年為什么要嫁給這樣一個男人,又生了這樣一個兒子,年紀輕輕的又走了,徒留一對根本做不成父子的父子,叫他們這些外人每天都裹挾在其中被父子倆的高傲氣性來回折騰。

    第二天一大早,晏雙早早地在學(xué)校后門口等姚靖來接他去上班。

    一輛深黑色的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他面前。

    晏雙抬頭,他以為是魏易塵,沒料車上下來了兩個不認識的黑衣保鏢。

    “晏先生,我家先生請您上門做客?!?/br>
    晏雙道:“哪一家的先生?”

    “您去了就知道了?!?/br>
    兩個保鏢一左一右地上前,呈現(xiàn)出一副劫持的態(tài)度。

    晏雙鎮(zhèn)定道:“我約了人,得先通知一下他,叫他別來了?!?/br>
    “不必了,您放心,我們已經(jīng)替您都安排好了?!?/br>
    晏雙瞇了瞇眼睛。

    來者不善哪。

    他想了想,渣攻他都不怕,還怕什么,算來算去,這個世界里一共就那么幾個人,總跳不出那個圈的。

    “好吧。”

    晏雙坐上車。

    這輛車和秦羽白常用的那輛車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從內(nèi)飾上看,年代要稍稍更久遠一點。

    晏雙忽然福至心靈。

    他大概知道找他的是誰了。

    不是渣攻,那就是渣攻他爹!

    車輛停在了一處古色古香的莊園門口,門庭站了兩個同樣一色黑的保鏢,檢查了車輛后放行了。

    晏雙好奇地打量著車外的風景。

    整座莊園都是矮房,空曠又平靜,雕梁畫壁,處處風雅,庭院里一大株花樹像一把大傘,落下片片花葉,交疊在細白的卵石上,令人感到寧靜而舒緩。

    車輛停下,里面走出來一個穿著木屐和服的女傭引著晏雙進門。

    看到對方的做派,晏雙心里越發(fā)地肯定,應(yīng)該是紀遙他爹來找他了。

    原著提過紀遙的父親有一半的日本血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