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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田緩緩的嘆口氣,“你也別怪村長,村長他也怪不容易的,你們張家村孔武有力,連女孩都從小練武既能打架又能干活,即使是上山開荒都是一把好手,可我們唐家村呢?” 唐田說話的聲音越發(fā)的沉重。 “唐家村只是普普通通種地的,上了山連鋤頭鋤地都鋤不動,男人都不行,更別說女人了?!?/br> “張家村開的了荒地,開的荒地多,明年就不愁糧食吃;我們唐家村總共也開不了多少荒地,開的荒地少,明年上哪找糧吃,村長愁的夜夜睡不著,哪里敢把羊殺了吃rou,賣羊買糧才是活命的根本?!?/br> 唐家村那么多的人,二十只羊能賣多少銀錢?又能買多少糧食? 張曉曉忍不住跟唐蜜說:“村長學(xué)著你們村把母羊都留下來,但是公羊全賣了,一只都不留!” 唐田解釋道,“這不是張家村有公羊嗎?!彪x的又近,牽過去就行了。 張曉曉小聲嘀咕;“那只公羊真不容易啊,這么多母羊需要它,也不怕累壞羊?!?/br> 唐田:“……” 唐蜜:“……” 張寒景直接曲指敲了他妹的腦門,“你也真是,什么都敢講。” 敲的張曉曉腦門一痛,“啊”的一聲叫喚雙手捂著腦袋,恨恨的瞪了她哥一眼跑開,抱著腦袋離著她哥遠(yuǎn)遠(yuǎn)的。 唐蜜雖然對唐家村有記憶,但記憶只是記憶,尤其是她爹是秀才,她也是當(dāng)閨秀養(yǎng)大的,從小就在閨閣不出門,哪里知道真正的窮人生活。 張家村不管男女都從小練武,上山能打獵,下水能撈魚,日子過的比唐家村好多了,衣裳雖然補丁累補丁但也算是完整的衣裳。 唐家村的村民們,衣裳都是破破爛爛的,和張家村的人比起來,他們才是真正的窮人,通常衣服上面都有一些破洞,經(jīng)常對著衣服縫縫補補,別說吃飽飯,就連吃上一頓飯也比較困難,所以,張家村的人往山上逃,唐家村的人也跟著往山上逃,反正也吃不上飯,在哪活不是活。 逃上了山,說不定山上還能找到吃的,靠挖野菜也能活命。 多么卑微,簡單的愿望。 唐家村的村民們看見唐田和張寒景都熱情的打招呼,因為困苦,因為吃不上飯,所以對給他們村二十只羊和一頭牛來活羊的張寒景和唐田很是感激。 唐家村的村民就是這么簡單,只要能給他們一口吃的,他們就無比的感恩戴德。 張曉曉送她哥和唐蜜離開。 唐田抱著瓦罐去往村長家。 “阿田你吃了嗎?” “吃過了,二爺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吃的還很飽呢!” 二爺開心極了,瘦巴巴的老臉笑開了花,說話的語氣十分強調(diào)的很飽,仿佛說出了很飽,就真的很飽似的。 “阿田你吃了嗎?” “吃過了,三叔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吃的還很飽呢!” 叫三叔的漢子滿臉的笑容,語氣豪邁,“阿田你好樣的??!謝謝你帶著我們村弄了二十只羊,三叔一家能活命都靠了你了!要是三叔能活過明年,三叔給你磕頭!” 唐田眼眶都紅了。 “三叔說什么廢話呢,都能活著,都能活的好好的,我們村……都能活!” “能活就好哇,能活就好,能活著誰不想活著呢?!?/br> …… 唐田把瓦罐給了村長,“叔,我家今天熬了羊rou湯,這是我爹讓我送來的?!?/br> 村長感慨的長嘆一聲,對著他兒子招了招手,十來歲的小兒子跑了過來,“爹,阿田哥哥?!?/br> 村長,“把瓦罐里的湯倒出來給你爺爺喝,記住不準(zhǔn)偷喝,爺爺舍不得喝給你喝也不行,一定要看著爺爺全喝了知道嗎?” 村長小兒子聞著香氣吞了吞,很用力的點頭,如珠如寶的抱著瓦罐跑去廚房把羊rou湯倒到了大碗里,湯一倒出來,饒是普普通通的清燉羊rou湯在饑餓的人面前像帶了鉤子,勾魂一般要了人命。 村長小兒子突然抹了抹眼淚,很用力的抽了一下鼻子,強忍著吞咽著口水,把羊rou湯送進他爺爺?shù)奈堇?,屋里躺著年邁的老人,其實不算多老,和張家村的村長差不多大,張家村的老爺子還能下地,唐老爺子只能躺在床上不知還有多少日子可活。 唐村長也難過的抹了抹眼淚,忍不住的紅了眼睛。 活的最艱難的時候,都是年紀(jì)最大的老人少食,不吃,把活命的糧食硬是從口里省下來,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老老,把活著的希望留給了兒孫。 老爺子已經(jīng)有些不大清醒了,閉著眼睛胸口輕輕的起伏,小孫子輕輕的把重量輕飄飄的爺爺放在胸口小心翼翼的將羊rou湯一點一點往爺爺嘴里倒。 大概是太過于饑餓,老爺子本能的咕咚咕咚的吞咽起來,羊rou湯太香了太好喝了,再加上饑餓簡直就是人間至尊美味。 老爺子喝了兩碗湯,睜開了眼睛,眼神里全是幸福淚光,咂了咂嘴,“香,真香,太好喝了?!?/br> 小孫子開開心心的笑了,“爺爺,你快吃,咱們村有二十只羊,賣了好多銀錢,爹買了好多糧食,吃到明年都不用發(fā)愁?!?/br> 老爺子枯骨一般的臉露出了笑容,仿佛枯死的老樹又煥發(fā)了生機。 唐田腦子也不知怎么了,滿腦子都是瘋狂的想著張寒景吃飯時講的話,他眼神認(rèn)真的看向唐村長很莫名其妙的就說了一句話,“叔,阿景說想帶人去山上去抓野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