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拿起合同, 無聲瀏覽。

    這份文件最上方的標題——《戀愛試用轉(zhuǎn)正合同》。

    【甲方：方琤

    乙方：顧淵

    甲乙雙方根據(jù)《勞動合同法》及有關(guān)規(guī)定, 就試用期轉(zhuǎn)正事宜，友好誠信、自愿平等、協(xié)商一致訂立本合同。

    第一條：乙方崗位為：甲方男朋友。

    第二條：本合同為無固定期限合同, 自簽訂之日起生效。

    第三條：雙方均不得無故解除合同。合同履行期間，如有一方出現(xiàn)背叛行為（詳見第四條），視為違約……

    ……】

    看他看得認真, 方琤彎唇一笑：“鑒于你試用期綜合表現(xiàn)優(yōu)異，我決定批準你提前轉(zhuǎn)正的申請?！?/br>
    把合同條款從頭到尾瀏覽完畢，顧淵的視線從文件上離開，落回到方琤身上，黑眸里的神色既深且重：“考慮好了？簽字后，你就不能反悔了。”

    方琤迎著他的視線，語氣篤定：“當然，不然我為什么要跟你簽合同？”

    顧淵與她對視幾秒，忽地低笑。他低頭，拿起簽字筆，在落款處一筆一劃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等他簽署完畢，方琤把合同收起來，鄭重地宣布道：“好，這份合同從現(xiàn)在開始，正式起效。她又模仿他的語氣，調(diào)侃地問：“顧隊長，轉(zhuǎn)正了，有什么感想？”

    顧淵伸手把她攬進懷里，湊近她耳邊，低聲說：“如果把合同上的戀愛關(guān)系換成合法關(guān)系，我會更高興。”

    方琤怔了一下，仰頭看向他。

    顧淵嘴角噙著笑意：“為了慶祝轉(zhuǎn)正，晚上請你吃魚，怎么樣？”

    方琤嘴角笑容更深：“好呀。”

    ***

    將近年底，律師事務(wù)所進入了最忙碌時刻。

    方琤的休假愿望自然是夭折了。

    忙碌了將近一個月，將近元旦假期，她的愿望才得以實現(xiàn)。

    新年前的最后一天，方琤和顧淵一起去了B市。

    “小顧，飯快做好了，去喊琤琤起來吧。這孩子，總這么愛睡懶覺?！?/br>
    “好?！?/br>
    迷迷糊糊間，方琤聽到有人在對話。

    緊接著，房門打開了。有人走進房間，很快，蓋在她身上的被子被掀起了一角：“小懶豬，還不起來？太陽都曬屁股上了?！?/br>
    “不要，我還要睡?！?/br>
    方琤嘟囔著，下意識地把被子搶回來。她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顧淵湊近，聲音低沉：“不起來？那我就把你在S市做的壞事全部告訴阿姨？”

    S市……B市……等等！

    方琤醒過來了。

    她回頭，看向說話的人。

    顧淵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方琤眨了眨眼，隱約記起來……

    她現(xiàn)在是在B市，而不是在S市。她到B市了，就在昨天，和顧淵一起。

    “要起來嗎？還是繼續(xù)睡？”

    “起了起了?！?/br>
    方琤掀開被子，下床去洗漱。

    屋里開著暖氣，因此并不覺得冷。

    方琤換好衣服，走到窗前，拉開窗簾。

    到達B市的那天，正好迎來了這座城市的第一場雪。

    這雪下了一整晚才停。

    雪后的B市銀裝素裹，冬陽從灰蒙的云翳中露出臉，給這座城市渡上一層晶瑩的顏色。

    方mama很高興，親自下廚做了大餐為他們洗接風塵。

    出乎方琤的意料，顧淵在方mama面前的表現(xiàn)非常優(yōu)異，輕車熟路得就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樣。

    方mama在廚房忙碌的時候，他甚至動提出幫忙。

    “阿姨，讓我來幫忙吧？”

    方mama連忙道：“不用不用，還有一道菜就好了，你跟琤遠遠琤在客廳里一起等吧?！?/br>
    開始時，方琤還有些驚訝，但很快，她便看出了端倪。

    她把顧淵拉出客廳，審問道：“顧小魚，老實交代，你之前是不是來過我mama這里？”

    顧淵毫不避諱地承認：“是啊?！?/br>
    “那你上次到B市，就是跑來找我mama。”

    “對，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你忘了嗎？”他理直氣壯。

    方琤自然不承認：“我當然沒——”

    似是想到什么，她立刻警惕起來：“除了那件事，你還跟我mama說了什么？”

    顧淵挑眉：“你是指什么？”

    方琤停了停，輕哼一聲，轉(zhuǎn)移話題：“顧小魚，還記得你第一次見我mama？”

    顧淵瞥向她：“記得，怎么了？”

    方琤說：“你那時候有多慫，沒說幾句話就落荒而逃了？怎么現(xiàn)在就這么沒皮沒臉了？”

    顧淵糾正：“這不叫沒臉沒皮，還有，以前分明是你臨陣退縮，才讓我判斷失誤。”

    方琤又哼了一聲：“你就是慫。就不該讓你提前轉(zhuǎn)正，讓你還得寸進尺?！?/br>
    顧淵低笑了聲，故意湊到她耳邊，把聲音壓得很低：“得寸進尺可不是這么用的，晚上，我讓你親自體驗一遍？”

    方琤趕緊往廚房的方向看了眼，推了推他，著急道：“在我mama這里，你胡說些什么呀？當心我解除協(xié)議。”

    “合同上可是寫明了，無特殊情況，不能解除協(xié)議?！?/br>
    “但合同上還有甲方可以隨時修改合同的條款?！?/br>
    “你這是霸王條款，是無效的?！?/br>
    “哪有？當時你也同意的，這是雙方真實意識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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