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苯瘩g。

    “恐婚又沒什么，”周瑾華拿出口紅，對著手機屏幕補妝，“唉老易，你在美匯國際停下?！?/br>
    “好。”易妁秋應聲。

    “你要不要去見見？”周瑾華碰碰她胳膊，“回頭也給你介紹……”

    “不見?！?/br>
    “不見拉倒。你永遠都體會不到年輕力壯……”意識到姜茂在車上，轉(zhuǎn)了話題道：“我說一件顛覆你三觀的事?！?/br>
    “有一個女的來我這診療，她老公經(jīng)常帶著她玩□□，她那天竟然在我門口碰見了一個曾經(jīng)的□□對象，我天，然后倆人又搞……”

    “好了?！币族锎驍嗨?。

    周瑾華回頭問姜茂，“乖孩子，你知道阿姨在講什么？”

    “沒聽懂?！苯瘬u頭。

    “看看，還沒有咱倆見的世面廣?！敝荑A貼著她耳朵又說了句，好半天，易妁秋才道：“世界可真大。”

    姜茂百無聊賴地插了句嘴，“周阿姨，□□是什么？”

    “就是交換……”

    “患者的妻子?！币族锞従彽卣f。

    ……

    姜茂點點頭，表示理解了。

    “老易，你可真優(yōu)秀！”周瑾華夸她。

    “不及你?！币族锘亓司?。隨后倆人又閑聊了會，當話題回到今天的婚宴，易妁秋問：“今天怎么沒見余紅？”

    “她帶著侄女去北京了，”周瑾華說：“她侄女上個月又送我們醫(yī)院了?！?/br>
    易妁秋問：“是復讀沒考好割……”

    “根本原因不是復讀沒考好，是日復一日地積壓，因為沒考好爆發(fā)了而已，”周瑾華惋惜道：“我見過她侄女，才十八歲的年紀，清清秀秀的小姑娘，身上卻有一股歲暮之氣?！?/br>
    “什么原因造成的？”易妁秋問。

    “沒有具體的原因，就是過不去了。她那天問我人為什么活著，我還沒回答，她就說是因為死后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細想一下，還真是，要是我死去的媽回來說那邊是個極樂世界……”周瑾華沒再說，回頭看姜茂，“有不滿就反抗，有情緒就發(fā)泄，要學會調(diào)節(jié)自己的狀態(tài)……”

    “她，脾氣怪著呢，剛還和我生氣來著?！币族锖眯Φ卣f。

    姜茂假裝聽不懂，沒接她們的話。

    “人有情緒才是對的，”周瑾華問：“對了茂茂，婚紗照拍了沒？”

    “沒拍。”姜茂說。

    “其實你可以去美國?！敝荑A說。

    “去美國干什么？”姜茂不解。

    “看看未婚夫，還能拍拍婚紗照?！?/br>
    “不去，”姜茂看了眼車窗外，朝易妁秋說：“媽，我在建材路口下吧。”

    “你不回工作室了？”易妁秋看她。

    “先不回?！?/br>
    *

    姜茂在建材路口下車，原地猶豫了會，騎上輛共享單車準備回工作室。正是入秋，風沒了暑夏的燥意，沿著路邊的樹蔭底下騎，不知不覺就騎到了物流中心，恰好也正經(jīng)過趙平壤的發(fā)貨部門口。

    她把車停在路邊的石榴攤前，挑選了幾個裂口的紅石榴，看著斜對面的發(fā)貨部。

    小販給石榴上著稱，問道：“姑娘，湊個整數(shù)吧，好算賬。”

    姜茂只顧看物流部，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待回頭付錢，嚇了一跳，她只挑了四個石榴，這怎么就滿滿一大兜了。小販滿臉堆笑：“五十塊，剛好湊個整?！?/br>
    “我要四個就行?！苯f。

    “姑娘，四個不吉利，我給你裝了十全十美的十個！”說著剝開一個大石榴給她看，“我賣的石榴整條街最好，顆粒飽滿汁多籽小，你看這一粒粒紅寶石似的……”

    姜茂打斷他，“主要吃不了。”

    “怎么會吃不了？”小販賣力推銷道：“這剝一把到嘴里全是籽，十個也不管飽?！?/br>
    趙平壤說：“便宜點吧?！?/br>
    姜茂回頭，趙平壤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

    “我這是小本買賣，都已經(jīng)很便宜了?！?/br>
    “我就在對面工作，昨天買的不是這價?！壁w平壤不緊不慢地說。

    “行行，既然都老熟人了算你便宜！”說著又撿了倆石榴放兜里。

    趙平壤接過石榴，從口袋掏出了五十給他，隨后看向姜茂：“去我那吃石榴?！?/br>
    姜茂點點頭：“我剛好辦事經(jīng)過這。”

    趙平壤指著隔壁公廁，“我正好從廁所出來?！?/br>
    姜茂看了眼公廁，把共享單車靠邊鎖了，隨著趙平壤去了發(fā)貨部。

    趙平壤問她，“熱么？”

    “還好。”

    趙平壤指了指屋頂?shù)睦系跎?，“我這還沒裝空調(diào)?！?/br>
    姜茂說：“這天不算熱?！?/br>
    “你化妝了？”趙平壤細打量她：“很好看?！?/br>
    姜茂覺得有點熱，挪到吊扇底下說：“今天給人當伴娘了?！?/br>
    趙平壤笑了笑，俯身在洗手池里洗石榴。姜茂看見他的窄腰寬肩，又想起別墅那一晚，腦海里驟然出現(xiàn)三條粗壯的蛇，它們吐著信子伸著頭叫囂：聽說你夢見我了！夢見我了！夢見我了！

    ……

    趙平壤端著石榴過來，看了她一眼，把落地扇也搬過來，照著她吹。姜茂打了個噴嚏，看了眼手表說：“我該回了，等會還有工作?！?/br>
    “等一下我送你?！壁w平壤拿著小水果刀，在石榴身上劃了幾道，然后順著紋理掰開，把一掰掰石榴籽都剝好在盤子里，用保鮮袋裝好遞給她?！澳没毓ぷ魇页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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