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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辛懊惱的抓了抓頭發(fā):“一直都知道咱們這位王妃是個脾氣大的,這樣子突然間的行事,事前未曾知會,她是一定不會答應。瞧瞧,果不其然吧?當場就給了個沒臉,真不知道接下來應當如何進展。?!?/br> 他說的這些話,眼睛是看向段小白的。 程先同樣是在看著段小白。 仿佛是在等待著什么。 可段小白冷的像一塊冰,靠近一點都要被都直接凍僵的那種。 他抬手,將抱在懷里的大劍,挎背在背上。 便跟在整個隊伍的最后,一起向外走去。 “不會是打算就這么跟過去吧?”吳辛驚住了。 可是看著段小白的架勢,的確就是這般打算。 吳辛又茫然了:“事情的發(fā)展跟計劃有出入,接下來,我應該做什么?” 程先拍了下他的肩:“那位爺都已經(jīng)跟過去了,接下來的事就全交給他吧,有什么可不放心的?!?/br> “但,王妃那里……”吳辛仍是心里邊揪著。 程先卻懶得多講廢話,他在王府內還有一堆大大小小的瑣事要處理呢,可沒空各種糾結。 吳辛只能長長的嘆了口氣:“這也太讓人擔心了。” —————— 顧惜年在馬車之內閉目養(yǎng)神。 碧落騎著馬,護在左右。 走著走著,碧落來到馬車旁邊,輕聲說:“大姑娘,那個帶著面具的怪人,還跟在咱們車隊的最后呢?!?/br> “隨他,不用管。”顧惜年音色冷淡。 碧落便不再理會了。 唐王府與顧府之間的距離并不遠,多半個時辰,回門的車隊已到了顧府門前。 顧老夫人正站在門口等著呢,余氏與幾個妯娌陪在一旁,也是勸過的,但老太太就是執(zhí)意要這樣,她們幾個見勸不動,也就干脆一起陪著了。 馬車門一打開,顧惜年便瞧見了祖母含著淚的眸子,正心疼的看著她。 她心里瞬時流淌過了一股暖流。 下車后直接迎過去,扶起了老太太:“祖母,您怎么在門口站著哪,天氣還涼著,這里風大,小心身子?!?/br> 顧老夫人聲音沙啞,內心深處的情緒各種起伏,可她仍是要抑制了感傷,強撐著慈愛的笑容,拍了拍顧惜年挽著她的手。 “祖母就喜歡站在門口,看著我的阿年回家來,走走走,進去說?!?/br> 一老一少,親熱的挽著。 挑的全都是輕松的話題,彼此都故意想讓氣氛變的更輕松一些。 可進了大門,擺在那兒的便是六口棺材。 靈堂上,巨大的奠字,透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顧惜年讓余氏來代替自己扶著老太太。 她說道:“我先去給父親和哥哥們上香?!?/br> 顧老夫人神情疲憊,點了點頭:“去吧,去吧?!?/br> 就在這時,余氏不經(jīng)意間回頭,已經(jīng)看到了段小白,他那身古怪的扮相,讓余氏多看了幾眼,因為是跟著回門的隊伍同來,余氏便問碧落,那個人是誰。 碧落看向了正在跪拜上香的顧惜年,把聲音壓的很低,回余氏的話:“這位是誰,屬下也不很清楚,應該是唐王府的什么人吧。出王府之前才剛剛惹的主子生了氣,但不知為什么,非堅持著要跟過來?!?/br> 余氏點了點頭:“既是唐王府的人,就讓他先進來吧?!?/br> 兩個人的低語,讓站在一旁等待著顧惜年上完香的顧老夫人聽到了。 順著方向,她望了過去。 才一看清了段小白的打扮,老太太的瞬時有了一個明顯挺了挺后脊背的動作。 “護龍衛(wèi)?” “老太太,您在說什么?什么護龍衛(wèi)?”余氏疑惑的問。 顧老夫人搖了搖頭,并不解釋。 她的眸子,一直盯著遠處的段小白看了很久,直到顧惜年上完了香,回來繼續(xù)攙扶著她,她這才回了神。 “其他人,先去幫忙準備家宴,不要跟著,讓老身與孫女聊幾句體己話吧?!?/br> 顧老夫人一聲令下,余氏等人便分散走開。 丫鬟、婆子全跟著自己的主人,轉瞬間,靈堂前就只剩下寥寥幾位。 “你們幾個,也都站遠些?!?/br> 顧老夫人連貼身的嬤嬤都給遣開了。 只剩她跟顧惜年兩人時,老太太才問:“阿年啊,你夫婿竟是把護龍衛(wèi)也派出來,守在你身旁了嗎?” 語氣是又驚又喜的那種,滿腹開懷,按都按不下去。 顧惜年大概也能了解老太太在高興點什么。 如果有可能,她還真不想潑冷水。 可不是就是不是,該講的事,還是要說出來的。 “祖母,我嫁入王府時起,王爺便昏厥不醒,一直到現(xiàn)在,都未曾睜開眼?!?/br> 顧老夫人的笑容,因為這句話,直接定格在了那里。 這消息,與她在府中收到的,倒是一樣。 但這位護龍衛(wèi),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身上懸著的腰牌,那是二品金刀侍衛(wèi),品階可是不低呀?!?/br> 外人連聽都沒聽過的護龍衛(wèi),在顧老夫人這邊,倒是不覺陌生。 “祖母,您在這兒等等,我先想辦法把他趕走?!?/br> 顧惜年心里沒來由的一陣悶火,在馬車上,她已然想清楚了許多事。 段小白身上的那一抹淺淡的木香,已然暴露了他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