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頁
淺梨端著熱水走進來,發(fā)現(xiàn)顧惜年醒了,頓時驚喜的歡叫了一聲,迎上前去。 珠玉直接把手中的筆扔到了一邊去,趕到跟前,小心的問:“主子,您還好嗎?傷口疼不疼?” 顧惜年的臉色依然很蒼白,整個人的氣色很差,看上去很是虛弱。 但其實黃太醫(yī)開的外傷藥,和劉太醫(yī)配置的內服藥,效果很是不錯,當然是痛的,但最痛的時候已挨過去了,顧惜年撐著手臂,已經(jīng)坐了起來。 “我沒事?!?/br> 接過水,潤了潤喉。 顧惜年開口問道:“昨夜,怎么解決的?” 珠玉原本不想那么快說這些煩心事給主子聽,至少也要等顧惜年喝一碗熱粥,再將藥吃了,一切安穩(wěn)妥當了再報告也不遲。 可顧惜年雖然睡的很沉,卻仿佛對昨夜發(fā)生的事全都心里有數(shù)。 珠玉也就開始說了下去。 “王府竟然藏著一支相當厲害的侍衛(wèi),關鍵時刻,不知從哪兒便冒出來了。來闖府的刺客極多,但那些侍衛(wèi)也不少,且戰(zhàn)力極強,進退有序,咱們的女侍直接被關進了落霞院內,幾乎沒派上什么用場?!?/br> 昨夜之事,驚心動魄。 珠玉也是首次經(jīng)歷,此時說起,仍是難掩激動。 “你所說的侍衛(wèi),可是臉上帶著玄金面具,與段侍衛(wèi)類似?” 珠玉想了想,先是點頭,接著搖頭。 “主子,我昨天有幾次想要出去看看動靜,可全都被擋了回來,程管家就站在院子的正中央,他說他奉命保護好王妃,更要護住落霞院內所有人的安危,因此,只要看到屬下和女侍隊的人一露頭,就會立即命人給擋進去。當時情況危及,屬下不想他們殺敵的同時還要對我們這邊分心,便暫時下令讓女侍隊不動,一直到了刺客淋了火油,打算燒房,才用水淋濕了棉被,前去幫忙?!?/br> 她敘述完了事件的經(jīng)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繞回到了顧惜年最初的問題上:“至于您問那些侍衛(wèi)是否臉上戴著玄金面具,屬下還真的回憶不起。” “回憶不起?”顧惜年重復著這四個字,神情玩味。 珠玉立即重重的點頭:“那些侍衛(wèi),與唐王府的府衛(wèi)有明顯不同,他們似乎另有人來指揮,并不聽從于程管家的命令。 而讓屬下最不能想通的是,即使與他們有過面對面的直接接觸,可屬下卻仍是無法對他們留下太多的印象,雖說是夜里天黑,人多雜亂,可什么都回想不起來,這也是非常令人不解。 屬下幾乎都要以為是自己的腦子出了問題了?!?/br> “他們是唐王身邊的護龍衛(wèi)。” 顧惜年把喝光的粥碗,交回淺梨手上,用帕子沾沾嘴角,才道:“和段小白來自同一個地方?!?/br> 珠玉恍然。 苦思了一會,終于想通了令她整晚都覺怪異的地方。 “屬下一直覺得好像是在哪兒見過這些人,如今主子一提醒,屬下明白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是怎么回事了。 沒錯,那些神秘的侍衛(wèi)每個身上的氣質都跟段護衛(wèi)非常像,當正面以對時,會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迎面而來。 可是一旦不用眼睛去看他們,他們就仿佛原地消失不見似得,哪怕人還站在那里,就是有辦法叫人對他們視而不見。” 頓了頓,她舒展了一口氣:“原來他們就是護龍衛(wèi)。” 淺梨聽到了顧惜年口中接連出現(xiàn)了段小白的名字,只覺的主子欣賞、器重自己的心上人,仿佛比夸獎了她自己還要開心,她按住急跳的心臟,連呼吸的節(jié)奏都變了。 距離比較近,淺梨臉上的異樣,顧惜年看在了眼中。 “臉那么紅,是哪里不舒服嗎?” 淺梨的心事被撞破,她連連搖頭,口里說著沒有,接著就快步出去,替顧惜年端藥了。 “主子,你真的不考慮換個大丫鬟嗎?”珠玉盯著淺梨的背影直皺眉。 不明說,但不滿的意思從未掩飾過。 從三等粗使丫頭提上來的,委實不堪重用,即使已在碧落的手上挑教的一段時間,可仍是糊里糊涂的,把這樣的人放在主子的身邊,任何人的心里都要心里掛著疑。 更別提,這個淺梨的忠誠度仍然是個問題,雖說上次的事,她楚楚可憐,處處無辜,但是,單憑她心里邊做出打算,私下去接觸了別有用之人,而不直接跟主子報告,這便已經(jīng)是犯了忌諱。 “再等一段時間吧?!鳖櫹瓴豢隙ǎ膊环穸?。 她望向窗外,“段侍衛(wèi)呢?” “從昨晚起,就一直不見他?!敝橛竦幕卮穑H令顧惜年感到意外,她說完,又道:“不過,段侍衛(wèi)離開之前,在主子的臥房前后安排了高手保護,并且下令,不許任何人靠近臥房,否則哪怕是屬下和女侍隊的人,也等同于通敵對待,殺無赦。” 單是想起了段小白森寒的眼神,珠玉心里邊都一陣陣的發(fā)冷。 她走南闖北,見過無數(shù)人,經(jīng)歷了千百種面孔。 唯有一個段小白,是從見面時起,便不由的心生畏懼的。 顧惜年垂眸,忽的問出了一個頗為意外的特別問題。 “他又是一口氣說出那么多個字?” 她的嘴角,浮現(xiàn)出了一抹淺淺的笑。 有些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