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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晚,又帶了幾個人過來?”顧惜年邊說,邊解開了手腕上的帶子,丟在一旁,揉了揉白皙的手腕。 這里曾經(jīng)有傷,為了方便發(fā)力,她才用這帶子固定住了手筋。 已然感覺到了大好,她便將捆在身子各處的布帶,一一去除掉了。 神清氣爽的感覺,頓時激起了萬丈心緒。 她覺得今晚,必是能發(fā)揮出最佳的狀態(tài)。 女侍回道:“屬下也不知段侍衛(wèi)呆了多少人,演武場上,到處都是?!?/br> 顧惜年挑了挑眉,不憂不懼,反而是極其好奇。 “這人,不知又想出什么點子了?!?/br> 她開了門,跨步走出。 一輪孤月之下,段小白負手而立。 “可好?”他問。 “大好?!彼?。 段小白眼底現(xiàn)出淺淺的笑意:“如此,便全力以赴?!?/br> 這話,委實令顧惜年想要深深嘆息。 “哪一日,不是全力以赴的對待了?” 他所設(shè)計的解困之局,便是要比四國大比所遭遇的重重險境更加的艱難,在自己人這邊,已是有把握應(yīng)對所有,真到了比賽那日,必然是胸有成竹,沉著應(yīng)對了。 顧惜年倒也還認同段小白的想法,可回想起這些日子,她每一日都要經(jīng)歷無數(shù)的崩潰,每一時都虛弱的仿佛再也站不起,能苦熬至今,已超過了預(yù)計。 但瞧著段小白的神情,似乎還覺得不太夠。 他的薄唇,冷冽勾起。 單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拖著向前行。 顧惜年想要甩開他的手,可他似乎提起知道她的打算,鐵鉤似的手指,反而更加用力,捏的她骨頭都要折斷了一般。 演武場內(nèi),果如女侍衛(wèi)所說,到處都是護龍衛(wèi)。 數(shù)不出來有多少,因為前后左右,到處都是。 他們身上都有種虛幻的氣質(zhì),在黑暗之中看起來影影綽綽,每個都是隱藏大師,每個都是刺殺高手。 段小白將一根檀香點燃,插進香爐。 “香燃盡,為終?!?/br> 幾乎是他做出這個動作的一瞬間,靠近兩人最近的八位護龍衛(wèi),同時有了動作。 手上拿的是竹棍,以此代替刀劍,他們配合默契,踩著變幻的身法,直接向兩人沖了過來。 顧惜年與段小白背靠背而立。 一個護左,另一個防右,各自專心對待著迎面而來的強敵,又放心的將自己的另一側(cè)交給對方來保護。 默契與信任,源自于千百次的戰(zhàn)斗。 此刻,他與她,宛若一體。 戰(zhàn)! ------------ 第98章 太子殿下 一炷香。 宛若一生一世那么長。 寸寸香灰,寸寸光陰。 護龍衛(wèi)收下的是鐵血嚴令,此時在他們的眼中,段小白和顧惜年不再是與他們所熟悉的尊貴人物,而是他們必須盡全力去打倒的敵人。 六人一隊,八人一組。 護龍衛(wèi)內(nèi),自有條條框框的規(guī)矩。 他們仿佛并不是人,而是一把把出鞘的利刃,揮舞刀鋒, 所向披靡。 走的是快打快攻的路子,多人圍攻,配合默契,一旦發(fā)動,便宛若是天女散花,急雨傾盆。 上下左右,全都是攻過來的影子,往往是一擊即閃,并不戀戰(zhàn)。 顧惜年對方的很是吃力,因為段小白給她提出來的要求是要完美守住,自己不能受傷,也不能讓他受傷。 要做到這一點,幾乎是不可能。 但這一日,在她的眼中,那些護龍衛(wèi)的動作,仿佛是突然放慢了下來。 她手上的竹枝,仿佛是她手指延伸出去的一部分,可以將她腦中所設(shè)想的反擊,完美完成。 攻來六人,她有把握至少將兩人的命xue點中。 而被點中了命xue的護龍衛(wèi),在實際交戰(zhàn)之中已是重傷或死亡,可宣告直接退出了戰(zhàn)局。 顧惜年大汗淋漓。 她的每一個動作,全都是下意識的配合段小白而做出的反應(yīng)。 段小白前進,她便后退。 段小白攻擊,她便防守。 兩人宛若是一人,不必發(fā)出指令,身體自然契合。 能做到天人合一的程度,幾乎是不可能。 但宛若是一場不可能的奇跡,卻真的生生出現(xiàn)在了眼前。 這一刻,不論還剩多少護龍衛(wèi)等著攻上來,也不必去管這一場戰(zhàn)斗還有多久能結(jié)束,兩人一心,所向披靡。 忽的,護龍衛(wèi)內(nèi)生出異動,他們不知為何,整個變的不安了起來。 沖上來的人變的更多,一組緊跟著一組,絲毫沒有停歇。 出招變的更快,一下連著一下,百手千腿,全無規(guī)律,說不上從哪一邊,殺機來襲,便要破了防備,功虧一簣。 “拼了。”顧惜年咬緊了牙根。 段小白將自己所擁有的渾厚戰(zhàn)力,催發(fā)到了極致。 她亦是如此。 明眸染紅,氣息稍亂,可那種仍有盈余的感覺,卻是時時的提醒著她,還可以,遠遠沒到了她所能承受的極限。 “香頭燃盡?!?/br> 一道聲音,高昂響起。 之前還在密集攻擊的護龍衛(wèi)如潮水般散去,各歸其位,不再發(fā)動攻擊。 “這就……結(jié)束了?”顧惜年站直了腰身,目光朝著香爐的方向望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