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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打斷,她卻不允。 速度極快,繼續(xù)說了下去:“如今已是塵埃落定,王爺是成大事之人,何必拘于小結(jié)?唐王府曾給了我一處容身之所,這幾個月以來,正是因為身在王府之內(nèi),身上披著是王妃的光環(huán),才會安穩(wěn)的度過了最難得一段時光,這份恩情,足以抵消一切?!?/br> “你確定,要一直用一刀兩斷的語氣,拒本王于千里之外?” 盛宴行是多么驕傲的人,除了顧惜年之外,他何曾對另一個人溫言細語。 第一次如此,卻是遭到了如此對待,他有些掛不住,精致俊逸的面龐已染滿了寒霜。 顧惜年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她原地,轉(zhuǎn)過來身。 明亮的眸子里,布滿了難以解釋的情緒。 但很快,她又想起了那把小青傘,那時,他與她還沒有任何瓜葛呢。 素不相識,是他給了她回京之后,第一抹善意。 所以,要真的做到冷酷無情,她似乎也是做不到的。 “王爺有什么話不妨直言?!?/br> 她已感受到了他的決心,知道若是不講完想要說的,他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本王是……” 段小白三個字,怎么都講不出來。 原本是要直接了當?shù)母嬷矸?,可到了嘴邊,突然又在想,她早已猜出陪著她一路準備去參加四國大比的段小白,就是纏綿病榻之上的盛宴行,那他恢復(fù)身份后,擋著她的面再強調(diào)一次,又有什么意義呢? ------------ 第255章 何為正道 顧惜年正在認真的聽他講話。 忽的見他,欲言又止。 面上表情,幾經(jīng)轉(zhuǎn)換。 最終還是歸于平靜了。 “本王與你夫妻一場,直至今日,你的名字依然是刻在宗人府的玉牒之上未消,直至今日,你依然是本王的王妃?!?/br> 盛宴行緩步而行,從呆若木雞的她身邊經(jīng)過,再次來到了昨日的那間屋子里時,他終于可以不被拒之門外了。 顧惜年的表情來回的轉(zhuǎn)換,用了很久才平復(fù)了下來。 抬眸望去,恰好與盛宴行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他抬起手,沖她招了招。 顧惜年默默的向后退走,退著退著,腳跟已經(jīng)挨到了樓梯。 盛宴行換了個姿勢,身體微微向前傾。 “你是領(lǐng)軍之人,竟也有退后之時,本王以為,顧鷹的女兒從不懂畏懼?!彼麨槲也[起的眼神里,帶著一絲說不出的火焰,無形之中,燎燒著她。 顧惜年只覺得身上的溫度,無形之中有抬高了不少。 但她卻是腳步一頓,停在了原地。 那一句“顧鷹的女兒不懂畏懼”,徹底的將她從盛宴行所營造出的氣氛里拉了出來。 她微微一笑,忽的變的從容。 這神殿內(nèi)的白袍本就是偏華麗,裹在了顧惜年的身上,將她纖細的身材,裹出了婀娜的風(fēng)姿。 隨風(fēng)而飄的輕盈緞帶,好似仙女的羽衣,隨時都會帶著她騰云駕霧而去。 美是極美。 卻也透著幾分距離。 盛宴行一點都不喜歡那種感覺,卻也很矛盾的沒辦法把眼神從她身上移開。 她終于堅定了什么,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拉開椅子,在他的面前坐下來。 “畏懼,自是不會的。只不過是從來都沒想過會那么快再見到王爺,突然見著了,有些不知所措罷了。” “你會怕本王?”盛宴行雖是疑問,眼底卻滿是不以為然,“本王身邊的那個小太監(jiān),名叫錦鯉,你認得是哪個吧?據(jù)他說,在本王睡著的時候,王妃可是對本王做了不少的事?!?/br> 顧惜年默默的咬緊了牙根,臉上的紅暈更勝。 心中卻再是明白不過,那天她想要檢查他的身體狀況,借著擦身之名,擦的絕不是替身,而是正主本尊。 而他,也并未昏迷,實實在在就是醒著。 怪不得當時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惜他裝的太像,她竟未當場看破。 “若有不當,還望王爺恕罪?!笨谏险f的輕松,可眼睛里分明是一種不服氣,甚至是挑釁。 “并無不當。本王與王妃本就是結(jié)發(fā)夫妻,形同一體,本王為何要怪你?!?/br> 就這么你一句,我一句。 聽著像是親近熱絡(luò),實際上卻是波濤暗涌。 顧惜年見他徹底的變回了唐王該有的樣子,不再露出段小白看她時的欲言又止的眼神,整個人反而是愈發(fā)的放松。 “這個結(jié)發(fā)夫妻是怎么來的,王爺醒后,想必是弄清楚了。盛景淵急于甩開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顧家嫡女,皇后暗中推波助瀾,皇上授意大神官想個辦法,大神官掐指一算,就將一個重病垂危的唐王與一個沒有反抗之力的顧惜年硬是配在了一起。從始至終,王爺與我,不過是別人放在棋盤上的黑、白棋子,所作所為,不由自主?!?/br> 顧惜年講起這些,卻并沒有流露出半分惱怒之意。 見盛宴行在認真的聽,她眼底的精光不動聲色之間的閃了閃:“他們聯(lián)手,那時欺的是王爺與我皆是沒有反抗之力,宛若砧板上的魚rou,只能任人宰割。如今卻是不同,王爺已醒,毒素盡除,顧惜年也非往日那般孱弱可欺,既是如此,此時要做的,當然是要讓一些人明白,最好還是不要再將歪腦筋動到唐王府來,如此,方為正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