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江南碎片 йяǒщ#8494;й.й#8494;
書迷正在閱讀:貧僧戒吃[娛樂圈](穿越)、將軍竟是女兒身、被迫成為食神后、我,太子,辭職[穿書]、閃婚后,神秘老公壞透了、我才是這個世界最狠最渣的崽[快穿]、她比玫瑰美麗(NPH)、嗜癮、心火燒、你別靠近我
女人的身份神秘又奇異,甚至連她偶爾不經(jīng)意出口的話語,都常常夾雜著他聽不懂的詞匯,南地孤女,又是哪里來的膽量收留一個陌生“男子”常住家中? 一切都那么可疑…讓梁慎之心生警惕。 可他如今身負(fù)重傷,根本沒有能力孑然而去,此地錢江,一去京都兩千里,他不知道以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還能不能千里奔襲… 而更重要的…是他還沒有等到他“父”的開口… 那個至高無上的祖宗,并沒有讓他有回京的跡象。 回到眼下,這個女人狀若單純的微笑著,眼睛看著盤中小菜,嘴里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什么,他沉默的聽了好一會兒終究忍不住問了,“你為何…又孤身一人在此地,我從未見過你的家人?!?/br> 梁慎之罕見的主動問話,面對女人,那想要知道她神秘真相的執(zhí)著,他強(qiáng)力解釋為“只是想確保她沒有可疑”的執(zhí)拗。 饒笑看了他一眼,低頭放下了筷子,心中組織著詞匯解釋眼下的一切。 可她又應(yīng)該怎么去跟面前人說明白,她所生活的時代,是他從未聽過的“未來時空”。ρо?ū.?ом(po18u.) 她打那天醒在眾人的叫喊與濕漉漉的水霧中后,整整花了半個月時間才接受了自己“穿越”了的事實… 那天方夜譚一樣的事,是她從小到大沒有想象過的,“穿越文學(xué)”大行其道的時代,她猶如被隔絕在外的怪胎,至始至終沒有嘗試過那樣光怪陸離的文字,可這世間的事,好像往往總是“繩在細(xì)處斷,冰在薄處裂?!?/br> 而她就是那個繩子最細(xì)的地方,冰面最薄的一處。 這個陌生的世界,她害怕,惶恐,又驚懼著…看著滿身的水汽,聽見周遭人的話語,她理清著思緒,饒笑,饒家孤女,那個浙南小漁村的少女,半年前母親病逝,而與她相依為命的父親,又在七日前上山采藥時失足墜了崖,等村里人找到尸骸的時候,說是身上的骨rou都已經(jīng)被山中野獸啃了個七零八落… 17歲的孤女,又如何接受得了半年內(nèi)父母至親雙雙離世的打擊,那貧窮的家,再也沒了一絲生氣,終于在那個黃昏尚好的傍晚,她打了水,澆了澆屋前的野花,又開窗放走了家中的貍花貓,生無可戀的她一躍跳進(jìn)了屋后的水井中… 但“天不遂人愿”,剛巧路過的打水人看到了一閃消失的人影,高聲喚來了好些人,七手八腳的……把“饒笑”撈了起來。 她還記得睜眼的一瞬間,除了圍在身邊的一群好心人,還有那黃的發(fā)紅的夕顏陽光…以及混合著光線落下的昏昏太陽雨。 醒來的饒笑,茫然失措的奔走于完全陌生的街道,一身的衣衫不知是因為井水還是雨水打濕了透,她看著來往的行人,情緒從想笑,再到錯愕,直到最后驚慌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 終究是回了那個還掛著孝布的“家”,梁上的白色,和散落在墻角的紙錢,混合著夜色闖入她的眼中,尖叫,淚水和癲狂如燎原野火向她撲來。 這樣的日子直到五天后才讓她明白,自己可能“回”不去了… 饑腸轆轆的看著灶臺下半塊已經(jīng)發(fā)餿的大餅,饒笑知道,活下去,才能找到“回去”的辦法。 她想活,她想離開這里,她那遙遠(yuǎn)又幸福的人生,她想尋找回來。 于是她找了一份工,一份在裁縫鋪打雜的工,試著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掙錢,養(yǎng)活“自己”。 日子一過,就是5個月,她也漸漸習(xí)慣了這樣平淡的歲月,唯有心中想要“回家”的愿望仍舊執(zhí)著著,她在無人的黑夜凝視寂寥蒼穹,遙望頭頂每一顆繁星,只求其中一顆可以發(fā)發(fā)慈悲,把她“救贖”回去。 她甚至不敢離開這個村子半步……只因她覺得,自己初醒時是這里,歸去的路也必定會是此處,如若離開,那便會失去回去的機(jī)會。 于是她執(zhí)著的堅持了下來,5個月的日子,拂開了屋子里的灰燼,又點(diǎn)燃了炊火,把艱難的日子過在每一天的期盼中。 直到那個落雨的黃昏…她撐著傘想要再去“出事”的井邊尋找線索……于是看到了躺在泥濘中的他。 名叫“梁慎之”的太監(jiān)。 偶爾在饒笑的陪伴下,梁慎之也能步履緩慢的離開屋子,去到外間看看。 那窮山惡水的小村,并不是文人墨客筆下的“山水江南”,破落的漁村,是連刮起的風(fēng),會都帶著淡淡咸腥味,斑駁的土墻,被人刷過了白漆,但海邊的空氣帶著潮,不多時便會反堿,整個村落稀稀拉拉,不過20余戶人家,再往北走10多里路,會有一個稍微大一點(diǎn)的小鎮(zhèn),饒笑每天都需要步行去到那個鎮(zhèn)上的裁縫鋪干活。 梁慎之出來的次數(shù)不多,每次都是依在門口看上一看,然后就回了屋子。他對眼前的一切都沒有興趣,可他也明白,饒笑能收留自己,完全是因為她的屋子離村子稍遠(yuǎn),獨(dú)獨(dú)的一戶人家……即使多了他這個外人,也不會引起旁人警覺。 有時吃過了飯,趁著天色還早,饒笑也會搬了凳子到門邊坐下,讓不明不暗的夕陽斜過屋檐照在她的腳上。 她從不邀請梁慎之一起,一如她從不問他出現(xiàn)的原因與過往,沉默的,自控的,連受過嚴(yán)格訓(xùn)練的梁慎之都會驚嘆她的“定力”。 再到后來,她時不時也會發(fā)現(xiàn)自己在曬太陽時,身后會杵著的人影,短暫的愣了一下,就很快反應(yīng)過來,“你是想一起看看夕陽?” 她嘴里問著,人則直接搬了椅子過來,與她的凳子不近不遠(yuǎn)的并排放好,梁慎之就會“理所應(yīng)當(dāng)”般坐上去。 依舊是沒話,依舊的沉默,直到光線越發(fā)微暗,夜幕即將四合,山坡把橙紅的太陽榨出血色的光,這時的饒笑就會立刻警覺起來。 匆忙站起了身子,目光緊追那即將被山坡吞噬的太陽,甚至連腳步都有些不自然的蹣跚起來,她追著那道光,目光中的噙著不可言說的渴望與沖動,直到追到guntang的紅日徹底消失在了地平線,她終于再度認(rèn)命的垂下了頭,回身向那陌生的“家”走去。 而這一次的回身,饒笑卻看到了不一樣的場景,那個跟在她身后不遠(yuǎn)處一個頎長的身影,似乎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回身,尷尬的杵在原地,是走是留都盡顯慌張,他跟著她,似乎是怕她踉蹌的腳步隨時都會摔倒在地。 借著地平線上最后的光,他看向女人眼中的淚花,有些不自然的開口,“你…為什么哭?” 為什么會哭呢? 饒笑斂了斂眸子,抿唇答不上話來,仿佛這一問一答,就會沖破豎在兩人沉默中間的屏障,可她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作了答,“因為…我追不上太陽?!?/br> 那到黃的發(fā)紅的夕陽余暉,是她對于“那個世界”最后的記憶,也是她在“這個世界”睜眼后的第一記憶。 她總覺得,只要自己追上了那道剎那霞光,那便能夠再度回到自己熟悉的環(huán)境,可好像現(xiàn)實總是打人的臉,她也總是…追不上那道光, 她也再回不去那個熟悉的世界… 梁慎之已經(jīng)好了大半,甚至每天一早還能拖著不太利落的身子下床晨練。 屋子外打拳的聲音干凈利落,一聽就知是有著深厚功底的人,可饒笑很不喜歡那充滿節(jié)奏的聲調(diào)——有著下床氣的她,總是被突然的沖拳或拍掌驚的半醒,而后又昏睡過去,迷糊中,她有意識的等待著再度被那颯颯沖拳聲吵醒。 終于是沒了耐心,她坐了起來,等待著打拳人的歸來,直到推門聲響起,她的聲音也突然繞過屏風(fēng)喊了出來,“如果你很閑,可以趁這個時間做做早餐,但是請你不要再打拳了好嗎?” 充滿了極度煩躁口氣的話沖口而出,直到她洗漱完畢,準(zhǔn)備去灶臺做飯時,看到了桌上已經(jīng)盛好的稀粥,她才一瞬間被羞愧與懊惱占據(jù)。 自此之后,打拳聲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取而代之,是灶臺邊傳來的鍋器撞擊聲。 饒笑試著解釋過自己的“起床氣”,可聽者總是不言不語,從不作答,饒笑也笑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于是不再多話,只是埋頭吃著稀粥,而后準(zhǔn)備去那10里開外的小鎮(zhèn)上工。 她吃的急了,喝粥的聲音也越發(fā)響,梁慎之有些鄙夷的皺眉,只是斜眼看她,而后開口,“不可作聲?!?/br> 他有些拔尖的嗓音響起,不男不女,卻字字提醒著身旁喝粥出聲的女人,饒笑愣了一愣后抬頭,只是抿笑的看他一眼,然后勺子盛粥,送到嘴邊,緩慢張嘴一口吞下,“那這樣,可以嗎?” 沒了聲響,取而代之是緩慢的舌尖舔過勺子的畫面… 舌頭粉粉,有意無意微微吐露,粘著那勺底劃過,她眼角帶笑的看著他,似乎還惡劣的放慢了動作。 與之對視的“男人”只覺腦中有爆竹炸裂,轟然巨響,目光盯在她粉色舌尖上動彈… 那是,他之前半昏半醒間使用過的勺子,如今被她捏在手里,喂進(jìn)嘴里,舌尖纏繞吞吐,而后掛著她口涎被抽出… 一瞬間又guntang的灼燒感從耳尖星火燎原至顴骨,梁慎之猛的回頭,伸手抽出袖間帕巾掩住了口鼻,嘴里陰沉沉低罵,“不知廉恥!” 饒笑沒聽清,卻也不追問,勺子刮過碗底,吃完最后幾口粥,她起身收拾了碗筷,“我回來再洗,你不用管,我出門干活了?!?/br> 她說著話,就要跨門而出,身后的人卻用陰柔聲音抓住了她的腳步,“晚間,你想吃什么?” 依門回首,饒笑這次聽了個明白,她皺眉笑了笑,似乎是在思索,陽光照過她的側(cè)臉,一半還藏在陰郁的屋內(nèi)。 “我來者不拒,我…無rou不歡?!彼χf,并沒有把男人的問話放在心上,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如今偶爾的一頓早餐能讓她得閑,就已經(jīng)很滿意,家徒四壁的模樣,清粥小菜已經(jīng)算是艱難,他又怎么可能做那“無米之炊”的“媳婦”。 何況… 她從不知他來歷,更沒興趣打聽,如今不過是兩個落了難的人,在同一處歇了歇腳,不知哪日就會天涯永不相見,她,又能去奢望他帶來什么呢? 笑著對坐在屋中的男人揮了揮手,饒笑轉(zhuǎn)身跨出了門去。 梁慎之找到饒笑時,她剛剛被人從井里撈起,夕陽的余暉中,她渾身濕透,眼看就要沒了氣奄。 他揮開了圍觀的人群,沖到她身側(cè),驚慌的拍著她的臉,掐著她的人中,在周圍的點(diǎn)滴話語中,他聽見了,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跳井了?!?/br> “好多次了,真是夠煩人的?!?/br> “死法多了去了,真要想死上吊不也成嗎?怎得非污了大家的吃水才甘心?” 那閑言碎語帶著無法抑制的惡意,襲卷了梁慎之所有聽覺神經(jīng),他枯指伸出,拍打的更加用力,眼前的女人滿臉被井水澆透,他仿佛再也看不到她的一絲生氣。 明明幾個時辰前她在笑顏盈盈的對自己說話,“我來者不拒,我也無rou不歡~” 為何…她突然就做了這樣的事? 周遭的話語還沒有停歇,自私的惡,被人群效應(yīng)烘托出了詆毀的憎惡,眾人的話說的越發(fā)過分起來。 他低頭聽著,眼睛卻停留在女人臉上沒有移動… 直到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陌生的面孔,在幾代人都不會有外人出入的小漁村出現(xiàn),必然立刻引起了人群的警覺,“你是誰?咱們村里可沒見過你這號人,你想做什么?!難不成是這丫頭姘來的不成!她早前死了爹娘…” “你們?nèi)绻幌胨馈土⒖探o我滾!” 陰柔的嗓音呷著死亡的威脅,他一字一頓的開口,截斷了周遭人群對他的質(zhì)問,緩緩的抬頭,窄小的目光睇向圍成一圈的看客,不男不女的調(diào)調(diào),與他殺戮盡顯的眼神混合,讓圍觀的人不由氣息一屏,即使有著滿心的不甘與挑釁,也只能暫時紛紛散去。 枯指再度拂上女人的臉,梁慎之有些急了,“你醒過來,要死也醒來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個什么所在?!” 搖晃與耳光同時落下,女人在嗆聲中乍醒,被井水粘在一起的睫毛輕輕顫抖,緩慢的掙扎著睜開了眼皮,直到失焦的瞳孔看清面前“男人”,饒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大哭出聲… 那一夜她在梁慎之懷中反反復(fù)復(fù)的醒了哭,哭累了睡,直到折騰到半夜,她抽泣著半夢半醒,抓住身邊人的衣袖說話,“我回不去了對不對。” 即使我嘗試再多次,在那下著雨的黃昏時分,我也無法再次蘇醒在我應(yīng)該存在的時代,對不對? 直到很久之后,梁慎之才知道饒笑口中的“回去”,是回到哪個地方。 他沉默的聽著,后知后覺察覺了她原來一直想要用“尋死”的方式,去找到回去的機(jī)會。 在鳥鳴聲中蘇醒的女人,撐起一張哭的腫脹的臉,微微的動彈,便引起了屏風(fēng)外的注意。 “ 醒了?” 聲音不大,帶著熟悉的陰陽調(diào),饒笑知道是梁慎之在外間說話。 手腕揉壓眼角,她回憶起了昨天的所有情況…苦笑,而后呆坐幾秒,她掀開涼被下了床。 門已被男人打開,從天色看去,已經(jīng)過了巳時… 饒笑有些恍惚,但昨天失常的狀態(tài),讓她今天沒了心力,那蔣裁縫鋪的工怕也是保不住了。 木木的目光緩慢移動,終于對上已經(jīng)穿戴整齊正正襟危坐在桌旁的梁慎之,他坐的筆直,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饒笑垂了垂頭,不知應(yīng)該說些什么,她從裁縫鋪回家的路上看到了和“穿越”那天近乎一樣的夕陽,黃的發(fā)紅的光,微雨點(diǎn)點(diǎn)落下,她仿佛著了迷,以為自己終于等到可以回去的途徑。 她怎么可能放棄,腳步不由自主的快了起來,追逐著即將消失的余暉,可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繼續(xù)這樣追下去嗎? 還是說……再跳一次吧? 那個被打撈上來的時刻,是否能再度將她送回自己的時代?她著急的想著,腳步越發(fā)的快了,直到鬼使神差的來到了當(dāng)日的水井邊… 她低頭看著那黑洞洞的井口…仿佛發(fā)紅的日頭都垂落了水面,呼喚著她的進(jìn)入。 她沒了選擇,往日的回憶一幕幕重現(xiàn),她仿佛透過井水看到了父母哭泣的臉……那是失去至親女兒的痛苦啊,她如何能讓他們承受。 沒有選擇了,她要走了,就當(dāng)這是最后一次吧,抬頭看了一眼即將落下的夕陽,饒笑沒有猶豫的一躍跳入井中。 桌上的飯菜顯然已經(jīng)不夠新鮮,她有些吃驚的看著,那揭開竹筐菜罩的一瞬間,她有些愣住。 梁慎之也沒有說話,伸手拿起筷子,隨手夾了一塊鴿子rou放進(jìn)饒笑碗里,“吃飯吧?!?/br> 沒有多余的話,甚至連任何表情都沒有展露。 饒笑看著他,又看了一眼桌上豐盛到難以想象的食物,她有些艱難的開口,“這些…都是你做的?” “是?!?/br> 依舊簡短的回答,而后聲音被靜默吞噬,他的性子太過安靜,靜到連進(jìn)食都沒有半點(diǎn)聲音。 饒笑盯著碗里那塊不肥不瘦的rou看了很久,微微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了竹筷,“我…其實不叫饒笑。” “……” 她沒有等到回音,似乎她也不在乎有沒有回音,繼續(xù)說著,“我真實名字叫什么,已經(jīng)不重要了?!?/br> 我…不屬于這里,我想離開這里。 很抱歉把你牽扯進(jìn)這么荒唐的事情里,事實上,我從頭到尾沒想過會和這個世界的任何人扯上關(guān)系,你的出現(xiàn)只是意外。 我想要回到屬于我的世界,那里有很多很多神奇的東西,是你們想都想不到的發(fā)達(dá),那里還有很多等待我的人,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為之奮斗了半輩子的事業(yè)… 你可能會覺得我是不是被井水泡傻了?或者我在你眼里本來也算不上正常吧… 很抱歉讓你為難了,我是說…昨晚,很對不起讓你拋頭露面了。 我知道,你也是有“秘密”的人吧,從來不會出門,也不愿意和人接觸,就那么貿(mào)然的讓你出現(xiàn)在了村子里……是我的錯,我沒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也連帶讓你失去了“安全”。 她低聲的解釋著,支離破碎的語言根本不足以說清楚一切,她帶著自嘲的苦笑,滿腹愧疚的道歉,試圖讓梁慎之知道她的“自殺”舉動是多么的“合理”。 她說了很多,梁慎之只是聽著,筷子偶爾伸出夾菜,沒有接她半句話。 直到她徹底說完,抬起腫脹的眼睛看向梁慎之,他筷子停了停,讓口腔里的食物全部吞咽后開口, “我并不明白你到底想要說些什么,只是你所謂的回家,和你跳井的行為,到底有什么瓜葛?” “想回家,可以有很多辦法,用投井的辦法,我第一次見?!?/br> “你確實不太正常,可我也不會怪你讓我‘失去了安全’?!?/br> “下一次想回家,你最好確定好,自己的辦法是否能成功,如若失敗,你是不是就會因為自己愚蠢的‘辦法’變成淹死鬼,而不是帶著一腔孤勇,就那么跳了進(jìn)去。” “另外,我希望你告訴我,你的真名叫什么?!?/br> 話很多,語調(diào)平淡,帶著閹人特有的尖音,說的話句句在理,卻又讓人感覺有些“揶揄”。 這是他出現(xiàn)這么久以來,第一次對她說這么多話… 饒笑聽不明白他話中意思,到底帶著規(guī)勸,還是滿是嘲諷,她低頭笑了笑,“是啊,以生命為代價的冒險,都是放屁…” “并非我要勸你,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如果有些事,你改變不了,有些家也回不去,那你為什么不試著把現(xiàn)在的生活過好…活著,在以后的日子里,總能發(fā)現(xiàn)回去的路,” “是活著回去的路…” “可你就那么冒失的死了,縱使再有千多萬多的法子,你也再都用不上了?!?/br> 她聽著他的話,半晌答不出話來,只能輕輕點(diǎn)頭,筷尖輕輕點(diǎn)在鴿子rou上沒有動作。 梁慎之也不再說話,所謂響鼓不用重錘,他不確定這個女人是不是好鼓,可話,點(diǎn)到為止,他著實沒必要為一個反復(fù)求死的人嘮叨。 空間再度被靜謐包圍,兩人都沒了動作,仿佛一個已經(jīng)說盡了該說的話,一個還處在消化吞噬的過程。 直到半晌后,饒笑終于抬頭望了男人一眼,挑著筷子把那塊鴿子rou送進(jìn)了嘴里,她咀嚼著,動作很慢很慢,然后輕輕開口,“我在那個世界的名字,叫姚舒,姚黃魏品的姚,御月望舒的舒。” 他聽著,沉著沒有回音,緊閉的口腔,舌尖已經(jīng)把這兩個字縈繞,姚舒… 他似乎就要沖口而出的重復(fù),女人卻再下一瞬又開了口,“這些rou…你是怎么弄來的?!?/br> 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可她習(xí)慣了不去問,不去打擾,兩個世界的人,本不應(yīng)該牽扯太多的瓜葛,可如今她剖開了自己,即使沒有傾腸倒腹的暢所欲言,但終究也算撕開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她說了很多,取而代之的,她不需要知道這個人太多過往,只是那么單純的想弄明白一點(diǎn)而已…這些rou,這些她半年來,都沒有見過的rou,到底從何而來。 梁慎之沒想到她會突然提問,輕輕愣了一下,“你說你來者不拒,你無rou不歡,我就去了后面的山,那里…rou很多?!?/br> 兔子,鴿子,山雞,那些脆弱到不堪一擊的物件,他不過彈指便可擒獲…你來者不拒,你無rou不歡,我去抓便是了。 不能說兩人的關(guān)系近了很多,但至少饒笑覺得,有了這個人在,有了那一次的“談話”,她郁結(jié)了半年的壓抑,得到了不少的釋放。 他說的沒錯…如果暫時找不到回去的辦法,那就好好的活著,努力認(rèn)真的活著,為了那個“機(jī)會”活著,而不是毫無目的,選擇付出生命也要“離開”。 她是響鼓,不用重錘。 而后的日子過的似乎順暢了很多,不能說一掃陰霾,但算有了新面貌,裁縫鋪的工并沒有失掉,她依舊每天都去,只是每日下了工,她不用再饑腸轆轆的走10里路回家,再給自己煮上一碗清可見底的稀粥。 梁慎之好像有很多法子,總能讓她看見葷腥,不多,但每天都有,當(dāng)天就能吃完的量,第二天又會出現(xiàn)新的rou類,她也問過哪里來的,答案都是籠統(tǒng)的“山里來的。” 問過幾次后她就懶得再問,兩人交流依舊不多,但比之之前改善了不少,釋放了心里壓力的她,時不時會在飯桌上對他講起自己的“世界”。 那些光怪陸離的場面,以及自己永生無法忘卻的回憶,她說到開心處會哈哈大笑,像是給摯友分享八卦的少女,有時也會說起電影,那些她看過的,喜愛的電影故事。 偶爾晚間吹了燈火,夜風(fēng)颯颯,她沒了睡眠,會輕聲叫著屏風(fēng)外的人,然后給他講起自己看過的電影,那些癡男怨女的愛情,政治斗爭的殘酷,孤魂野鬼的哀怨,無一不講,無一不說。 兩人似乎可以說很多話,交流很多事,可唯有一點(diǎn),關(guān)于他的過往……她一概不問,梁慎之自己也從來不提,大多時候都是她再說,他就靜靜地聽,那些接吻的故事,那些未婚先孕的故事,那些在一起后又離婚最后還得到真愛的故事… 他都只是靜靜地聽著,從不提出疑問,更加不會反駁,直到有一天饒笑說的累了… 她嘆了一口氣,抿著桌上的茶水,目光失神的看著桌上跳躍的燈火,“如果…我真的回不去了,那就遙祝他幸福吧,希望他能得到一個更好的女孩,一個永遠(yuǎn)不會突然消失的女孩…” 喃喃自語一般,她說著話,而后便是長時間的沉默不語。 梁慎之看著她映在燈火下的面容,睫毛被火光拉的又黑又長,輕輕的斂到了她的下眼瞼上。 咀嚼著她憂傷的表情,長而干瘦的食指在茶杯上畫著圈, “他是誰?”終究沒有忍住,梁慎之少見的主動發(fā)了問。 安靜的空間,突然出現(xiàn)了問話聲,把發(fā)愣中的女人瞬間拉回,她笑著抬頭看了梁慎之一眼,“我曾經(jīng)的…男朋友?!?/br> 我的男朋友,那個陪我度過了四年大學(xué),叁年研究生時光的男生,我一直以為…我會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可曾知… 梁慎之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嘴唇,抬手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茶水味沖入口腔,這茶不好,是他做上少監(jiān)之后,從未喝到過的“劣質(zhì)玩意兒”,他舌尖抿著那不太滿意的味道,研磨了很久,而后不陰不陽的開了口,“你們那個世界,男女之間從來都是如此嗎?私相授受,yin亂不堪,從不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dāng)回事對嗎?” 突然蹦出的話,夾雜著不高不低的人妖音,讓人聽不出是嘲諷還是坦率的直言相問,饒笑有些詫異的看向他。 但很快的她又?jǐn)科鹆瞬粷M的疑問,是了,她怎么就忘了,他雖然不排斥她所講的故事,但終究還是一個“古人”,不言不語,不代表他就真的能接受她口中充滿贊美的“世界”。 饒笑笑了笑,把本準(zhǔn)備爭辯的話語都吞了下去,不愿和他多廢口舌,而是直接越過他的問題,說起了其他。 梁慎之目光緊緊的睇著她,把她所有的無視都解讀為了逃避,他仰頭把茶水一飲而盡,兀自的起身去取自己的被褥。 饒笑看著他尚且又些趔趄的背影,只以為他舊傷又些復(fù)發(fā),想要休息了,于是閉了嘴,轉(zhuǎn)身繞進(jìn)了屏風(fēng)隔斷內(nèi)。 夏日炎熱,她睡的不太好,沒了空調(diào)與蚊香相伴,悶熱與蚊吟讓她輾轉(zhuǎn)反側(cè)。 終于在又一次賭氣翻身后,她聽到屏風(fēng)外穿出的人聲,“你和你男朋友,是不是也…你說的,那個過了?” 梁慎之的話比之前更少了,本就少言寡語的人,到如今幾乎變成了啞巴一般,饒笑大概能猜到原因,但也不愿意去深究,日子還是這樣囫圇的過。 只是再相處,她每每開口的話題也會自動收斂上幾分,不再有“達(dá)達(dá)派”的藝術(shù)風(fēng)格,也不再有超現(xiàn)實主義的電影故事。 她知道,這個“男人”終究不是她熟悉世界的人。 兩人似乎都把所有的相處模式回歸到了原點(diǎn)。 直到那日蔣裁縫家中親戚做壽,整個事情才朝著饒笑意料之外的方向走去。 她提著一截半長不短的帶魚回了家,撞見剛從后山回來的梁慎之,他好像有些驚訝女人今日的早歸,饒笑看著他快速收斂起的驚訝表情,笑著主動解釋,“我老板今兒發(fā)慈悲,放我半天假呢?!?/br> 她一邊說話,一邊抬了抬手,把那半截帶魚舉到半空給他看見,“今天中午的飯,我來做。” 那是她饞了找一個月的紅燒帶魚,少見的奢侈,用菜油把魚身炸了兩面金黃,而后放了好些蔥姜與料酒燒成… 終歸是條件有限,作出的味道趕不上曾經(jīng)的十分之一,可她依然感到異常的滿足,兩人在四方桌上比鄰而坐,她喜悅的情緒已經(jīng)顯而易見的外溢。 帶魚好香,卻因為少了些許調(diào)味料而顯得略腥,饒笑本就是南方人,又因為極度喜愛這口吃食,于是自動的屏蔽了惱人的魚腥味,可身邊人,卻有些難以下咽。 小勺子舀了半勺湯汁拌在飯里,饒笑把米飯往嘴里送去,微圓的眼睛因為吃到想念中的食物而瞇了起來。 一旁的梁慎之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拿眼角余光偷看著女人多變的表情,終于在她吃到第叁口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了身旁人的反常。 “你不吃嗎?” 嘴里包著半口沒來得及咽下的飯,饒笑看向梁慎之。 “我不吃魚…” 我受不了那腥膩的氣味,我也…不會對付那繁瑣的刺骨。 他被魚刺傷過,幼年如野狗般的生活,讓他對于一切目之所及的食物都企足而待。 那以指為筷的日子,他似豬如狗,甘之如飴的啃食著朱門外傾倒而出的殘羹剩菜,好吃啊…那些低賤的連府衙中畜生都不愿意看的餿物,卻是足矣支撐他挨過好幾天饑餓的美味。 他搶奪著,狼吞虎咽的吞噬著,終于在“大快朵頤”一個時辰后,才茫茫然感知到了喉嚨的疼痛。 那吞不下,咳不出的異物,就如同一個小小的樹枝,橫亙在了他的咽喉,黢黑的小小手指伸進(jìn)去扣,卻只能摸到自己喉嚨里的rou。 他疼啊,那么小小的年紀(jì),沒了父母的庇護(hù),像條走街竄巷的野狗一般奔走著,他難受的扣動著喉嚨,幽門翻涌間,他卻強(qiáng)忍住了作嘔的沖動… 他疼,卻更加不舍落入腹中的餿水再度涌出…痛,可以忍,可是餓,卻會要了人的命。 饒笑不知道他的思緒回朔去了多少年前,她只是看著他的臉,目光順著光陰流轉(zhuǎn)擦過他眼尾的淚痣。 “我不知道你有忌口的菜,今天只做了這個…”她小聲道歉,想起了曾經(jīng)大學(xué)的民族校友,或許,眼前這個人,也有屬于自己的宗教信仰,所以不能食用某種食物? 她有些愧疚于自己的自私,望著桌上僅有的那碟紅燒帶魚,饒笑想要起身去灶臺,“我去給你拿腐乳。” “不是,”見她要走,梁慎之開了口,“我沒有忌口,只是…不太會吃魚罷了。” 吞咽下所有過往的回憶,他只是低聲說話,阻止了女人要往外去的腳步。 “我,不會吃魚?!弊詈唵蔚脑挘谏w了他一切心緒。 饒笑皺眉看他,而后笑出了聲,“原來…是不會呀~” 她垂眸看向那桌上的唯一一盤菜,拉過一只小碟,又夾起一塊魚rou,放入盤中,筷尖輕輕撥動骨刺,在“男人”面前快速精巧的挑開了背刺,而后剝落了魚rou,不過頃刻的時間,就讓魚骨分離。 指尖推動小碟,她臉上帶著絲絲炫耀般的微笑,用眼神示意他,“吃吧,就是這樣的簡單,我?guī)湍闾幚砗昧?。?/br> 她笑的有些得意,讓梁慎之有些側(cè)不開眸子,她就是那只北地野外游走猞猁,優(yōu)雅又靈敏,皚皚白雪的松樹陰中一閃而過,就再不見蹤影。 梁慎之?dāng)恐佳郏聪虮凰蛛x好的魚體,目光順著碗碟邊緣滑去她的筷尖… 她…正含在嘴里的筷尖。 吞咽了一口莫名的唾液,她壓低了有些尖銳的聲音,“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在你的世界,和你所謂的男朋友,也是這樣的嗎?” 我是說…你們那個過對嗎? 你也…用你舔過的筷子給他剝魚對嗎? 終究是被卡住了… 在吃完女人剝離的那塊魚rou后,梁慎之不信邪的自己動了手,沒有了精湛的技術(shù),生澀,可不愿服軟的“骨氣”,讓他自己動了手。 不過兩口,咀嚼的動作便停止,他沉默著不動聲色,感受到了喉嚨不愉快的刺痛,沒有聲張,他想用那白花花的米飯把魚刺噎進(jìn)肚中。 女人似乎也不想理他,兀自的吃著自己的飯菜…那再度被提及的話題,她不愿意回答,也不可能回答… 她的私隱,她最難過的回憶,那個她最愛的男友,如今“天人永隔”,卻總是被他一個旁人叁番兩次的提及。 沒有回答,同時也沒了好臉色,悶悶的吃著飯菜,直到眼尾瞥見被大口白飯噎到瞪眼的梁慎之,她才有些不耐煩的放下了手中筷子。 “你怎么了?”眉頭微皺的說話,是她對于剛才問題的“記仇”。 “沒事…吃你的飯去?!睗q紅了臉,他反復(fù)吞咽著口水,去探知那個難受位置的存在。 他一邊說話,一邊又夾起一坨大到讓人詫異的白米飯,眼看就要塞進(jìn)嘴里。 “你這是做什么?”一把按住男人握筷的手,饒笑不再皺眉,表情卻變得嚴(yán)肅起來。 “說了沒事…”這一次換梁慎之皺起了眉毛,他錯開女人投來的目光,有些異樣的回答聲,讓本就尖銳的音調(diào)更加妖戾起來。 看著他不停哽咽吞咽的動作,饒笑很快就猜到了原因… “你…卡著了?” 她有些訝異,見過人不會吃魚的,沒見過一個人這么不會吃魚的,不過轉(zhuǎn)眼的功夫,就能被卡?。?/br> 饒笑突然覺得好氣又好笑,放下了手中筷,轉(zhuǎn)身拉著他出了屋子。 陽光一瞬撒滿了出屋的人滿身,梁慎之被日頭照的瞇了眼,卻在下一秒被女人按坐在了屋檐邊的小木凳上… “張嘴,啊~” 手指觸上他的下巴,猶如五官科的醫(yī)生指揮著呆傻的病人,饒笑彎腰湊近了他… 簡短的動作,忽然靠近的臉龐,梁慎之渾身感官都瞬間收緊,是連同血rou都為之一顫的緊張… 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卻沒有低斥出聲,久久的,那句“放肆!”,隨著他吞咽的喉嚨,吃進(jìn)了肚里。 “嘴巴張開,啊…”她引導(dǎo)著他,讓他張開了嘴唇,目光聚焦在他身體的內(nèi)部,“魚刺卡住了喉嚨,不要用蠻力去吞咽…啊~再張大一點(diǎn),對~”她一邊解釋著,一邊發(fā)號施令。 “因為在吞咽硬物的過程中,幸運(yùn)的話,的確可以把魚刺咽下去,”她嘴里說著話,眼睛微微的瞇著,借著午間的光,往梁慎之的身體深處看去?!暗绻恍疫\(yùn)的話…魚刺很有可能會劃破食管壁,更嚴(yán)重的…甚至?xí)唐菩刂鲃用}內(nèi)側(cè)壁。” 她的左手輕輕摸在“男人”下頜骨處,那么不輕不重的接觸著,另一只手拿了一根微粗的筷子,試圖用筷子尖端挑出插在嫩rou中的魚刺。 手指輕輕的靠近了他的嘴唇,是那么剛剛好的覆蓋在他下唇的位置,說話的聲音又低又柔,每一句話呼出,是還帶著剛剛吃過紅燒帶魚的奇怪香味… 是…真的好香…至少梁慎之是這樣認(rèn)為的。 仰頭的角度讓陽光直面而下,他被刺的半閡著眼,但他不愿意徹底閉緊,她離的那么近,幾乎就要貼到他的臉上,猞猁的眼睛圓而明亮,正牢牢的盯著他的內(nèi)腔,粉紅的嘴唇一開一合的說話,夾雜著他聽不明白的詞語……想來,又是她那個世界的語言吧? 強(qiáng)忍著身體深處的顫抖,握拳的手指,甚至連指甲扣進(jìn)了掌rou中都不自知,她看著他的唇齒,他卻看著她的全部… 精致如畫的眉眼,娟秀挺拔的鼻梁,臉頰上零星灑落的幾顆雀斑,最后停在微微張開的嘴唇上…… 疼…女人捅的深了,他本能的想要作嘔,但一瞬間忍下,耳邊傳來她愧疚的道歉,“對不起我太用力了…魚刺有些深,我沒有鑷子,夾不出來,你再忍一忍,最后忍一忍…” 她道著歉,又安慰著他,身體不由自主的靠的更近,仿佛想把自己送入他的口中懷里一般的近… 他不敢呼吸,雙腿的抖動已經(jīng)控制不住,她還在窺探他的一切,輕觸在臉頰一側(cè)的左手已經(jīng)徹底變?yōu)閾崦龘崦肋h(yuǎn)光滑無毛的下巴,似乎是想安撫他的“疼痛”,右手的筷尖努力想要伸的里一點(diǎn),再里一點(diǎn)… “你再忍一忍…我會幫你的,不痛的?!?/br> 喃喃自語,是安慰男人,更是安慰自己,她看到…那翹在艷紅喉嚨深處的白色物,可她夠不到,她怕自己的蠻力會傷害到“男人”的器官,身體整個下壓,近乎擁抱一般的緊湊,她呼吸著,甚至緊張的有些微喘… 終于在他即將因為過度緊張而眩暈的一瞬,筷尖一橫,拖著白色尖刺到他舌頭上。 “出來了!你快把它吐出來,看看有多長?!彼查g拔高了聲音,饒笑有些激動,人也跟著站直了身。 梁慎之看著她退后了一步,那么自覺又主動,一切結(jié)束的時候,就回歸了原有的狀態(tài)… 一句“別走”,就想卡在喉間的魚刺,再也沒了下文。 舌頭推拉著,細(xì)長的白色物被他吐出,瘦長的手指捻住,女人瞇著眼睛看過來, “好長啊…” 她再度離的近了些,目光聚焦在指尖的魚刺上,有風(fēng)吹過,帶著夏日的氣息,飄進(jìn)男人鼻尖,是如曇初開的驚艷與冷香… 他突兀的起身,沒有任何表情,就那么直愣愣的立起,與她相視而站,旋即轉(zhuǎn)身快速的朝著屋檐外而去。 沒有任何話語,也充耳不聞身后女子呼喚,他踏著輕功而去,很快就越過了村落,一路狂奔,直至翻過后山數(shù)里才停下。 背人處,他胸膛翻涌起伏,如鼓槌亂砸,心臟的節(jié)奏亂作一團(tuán)。 樹林間光陰斑駁,有風(fēng)吹過,樹葉嘩嘩的微響,他攤開手掌,看著掌中那半寸長的魚刺… 良久后閉上了雙眼… (以上都是寫下然后推掉重寫的廢章,其實一起看,小梁的人物形象才會更飽滿,阿笑對于“這個世界”的接受時間也更充足還有就是兩個版本結(jié)合一起看,對于感情發(fā)展更合理。然后小梁好像還蠻愛吃醋的?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