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溫笛給康助理打電話。

    康波接到電話后，愁著要怎么轉(zhuǎn)告嚴賀禹，他對著文件思忖幾秒，又不能不去匯報，起身去嚴賀禹辦公室。他敲門進去，嚴賀禹正在關(guān)電腦。

    “嚴總，剛剛溫小姐聯(lián)系我。”

    嚴賀禹手上動作一頓，“她說什么？”

    但似乎也猜到：“要把房本上名字去掉？”

    “不是?！笨挡ú挥煞诺吐曇簦骸皽匦〗惆涯翘坠①u了，跟買家約好下周一辦理過戶。讓您到時過去簽字?！?/br>
    嚴賀禹握著鼠標，看著黑下去的電腦屏，半天沒說話。

    辦公室里針落可聞。

    嚴賀禹盯著電腦屏幕看，手里的鼠標偶爾還會點動兩下。

    康波記得他剛才進來時，老板把電腦已經(jīng)關(guān)了。

    他立在辦公桌前，斟酌著接下來的話該怎么匯報才妥當。

    嚴賀禹沉默之后說道：“那套房子我沒打算出手?！?/br>
    康波：“……”還真被溫笛說中。

    溫笛在電話里說：你們嚴總這個人，習(xí)慣了掌控，習(xí)慣他說了算。不管什么事，不管他需不需要，他要是沒打算放手的東西，就容不得別人替他做決定。如果他不想出手房子，你再幫我?guī)Ь湓捊o他。要是他還是不愿意簽字，那我只能走司法程序。

    我不想因為一套房子，鬧得不體面。

    “溫小姐說，”康波磕絆了一下，把溫笛讓他帶的話帶給嚴賀禹，“溫小姐說，如果換成姜昀星想要賣房子，您肯定痛快簽字，不舍得讓姜昀星為難，說不定還不等姜昀星開口，你就主動把房子的事處理好。她還說，希望你看在三年的份上，看在好聚好散的份上，讓你為她考慮一次，給她一次被偏心的待遇，把字給簽了?！?/br>
    這是溫笛的原話，他只是敘述一遍。

    嚴賀禹望著康助理，“她還說什么？”

    “沒了?！笨挡髅髡局瑓s如坐針氈，處理工作上的事再棘手也難不倒他，但老板私人感情上的，他左右為難又全然不在行。

    嚴賀禹丟下手里的鼠標，往椅背上一靠，“成天到晚她就只會威脅我?！币撬蝗ズ炞郑煌赓u房子，她就要再次給他冠上對她無所謂、從來不為她考慮的罪名。

    “簽給她?！?/br>
    康波詢問，是不是委托律師過去。

    嚴賀禹說：“我自己去?！?/br>
    那套公寓是他跟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她就這樣把它給賣掉。

    第十八章 江城碰面

    周一那天，嚴賀禹提前到了房產(chǎn)交易中心。

    還沒到上班時間，他們在停車場等著。

    康波不時從后視鏡里看一眼老板，車里氣壓低，司機也有所察覺，索性下車找地方抽煙。

    嚴賀禹支著下頜，面色沉靜，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路邊，眼神并未聚焦。

    康波的手機有郵件提示音，是田清璐給他發(fā)來。

    她在郵件里說，最近要去江城出差，問他，京越這邊派誰過去。

    訂婚前，田清璐經(jīng)常來京越找他，現(xiàn)在她跟嚴賀禹有了矛盾，只在郵件里告知。

    在江城投資是利益驅(qū)使，可江城偏偏是溫笛的老家。

    康助理請示嚴賀禹：“嚴總，下周去江城的行程是不是按原計劃？”

    合作方的范總熱情邀請嚴賀禹和田清璐過去考察，想盡快落實這個項目。

    嚴賀禹之前答應(yīng)范智森的邀請，有假公濟私的成分在里頭，他沒去過江城，借此正好看看溫笛從小長大的地方是什么樣。

    只是還沒前往江城，他跟溫笛鬧掰。

    “去吧?！彼罱K決定。

    康波心中有數(shù)，在郵件里回復(fù)田清璐，到時他跟嚴賀禹一同前往江城。

    “溫笛什么時候到？”嚴賀禹忽然問道。

    康波也不清楚，溫笛后來沒跟他聯(lián)系，“我問問?！?/br>
    他快速編輯：【溫小姐，你到哪了？】

    “手機給我?！眹蕾R禹的手從后排伸過來，問康助理要手機。

    康波怔了下，意會到老板問他要手機是想自己發(fā)消息給溫笛，只是他手太快。

    他歉意道：“消息我發(fā)出去了。”

    嚴賀禹訕訕把手拿回去，“誰發(fā)都一樣?！?/br>
    康波硬著頭皮說：“要不我撤回？還沒超過兩分鐘?！?/br>
    嚴賀禹：“……”

    他沒搭腔，無語看向車窗外。

    在康助理眼里，他已經(jīng)可憐到需要把消息撤回，再重新打幾個字給溫笛。

    一直等到交易中心開門，康波還沒收到溫笛的回復(fù)。

    可能她在開車來的路上，他這么想。

    買家本人沒到場，委托了律師前來辦理。

    嚴賀禹對買家來不來漠不關(guān)心，對買家是誰更沒興趣。

    簽字前，他再次問康助理：“她還沒到？”

    康助理搖搖頭，老板今天來這么早，是為了看溫笛一眼。不知為何，他突然有個不好的預(yù)感，只怕溫笛不會過來。

    好的不靈壞的靈，溫笛的消息像掐點一樣進來，還真被他給猜中。

    “嚴總。”

    嚴賀禹問：“她說什么？”

    康助理屏息，“溫小姐說她不來，她律師馬上到?！?/br>
    聞言，嚴賀禹緩緩點點頭，什么也沒說。

    她那晚說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她狠起來，他有時一點辦法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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