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笛點了下頭。

    電梯停靠，嚴賀禹摁著開門鍵讓她先下。

    溫笛回頭，“你直接……”下去吧。

    話還沒說完，嚴賀禹已經邁出電梯。

    他走在她身后，像一起深夜回家。

    嚴賀禹在門口止步，看著她，“新的一年，有什么愿望嗎？”

    溫笛：“新劇大賣，再找回靈感?！?/br>
    他跟她的愿望一樣。

    嚴賀禹下巴微揚，“快進去，早點睡?！?/br>
    “今晚謝謝你?！睖氐讯谝痪洌骸伴_車慢點?！?/br>
    頓了下，門關上。

    嚴賀禹回到車里的第一件事，找出數(shù)據(jù)線充電。

    辭舊迎新的除夕夜，他陪她零點倒計時，也加回了微信。

    他們的第七年。

    也是第一年。

    嚴賀禹過年這幾天住在老宅，回到家，母親也剛從姥爺家回來。

    葉敏瓊以為兒子在蔣城聿家打麻將，往年他們都是玩通宵。

    “怎么這么早回來了？”

    嚴賀禹脫下大衣，道：“沒打牌，從溫笛那回來?！?/br>
    葉敏瓊笑，“難怪晚上不喝酒。”

    看著兒子心情不錯，她也松了口氣。

    嚴賀禹去酒柜拿出一瓶酒，問母親要不要來一點。

    葉敏瓊擺手，“你meimei沒喝完的半杯我喝了，后勁大，上頭。”

    “賀言呢？”

    “喝多了，在你姥爺家住下。”

    提起女兒，葉敏瓊長嘆一口氣，被氣得頭疼。

    “怎么了？”

    “你meimei喝多了，非要看電視劇，還讓所有人都陪她看?！?/br>
    “什么?。俊?/br>
    “《大夢初醒》，真不適合合家歡的時候看?！?/br>
    “……”

    “電視片尾曲還不許跳過，她跟著唱?！?/br>
    嚴賀禹倒了半杯紅酒，放下酒瓶，拿出手機，給meimei轉了兩萬塊，備注：【壓歲錢?！?/br>
    “媽，您早點睡?！?/br>
    他端著紅酒上樓，邊走邊給溫笛發(fā)消息：【我到家了?！?/br>
    溫笛：【好?！?/br>
    【晚安。】

    隔了幾十秒，溫笛回過來：【晚安?！?/br>
    嚴賀禹微微仰頭，抿了一口紅酒。

    看到她的晚安，他突然有點想她。

    --

    大年初六，嚴賀禹應酬完所有人，打算去二手書店看看老板。

    這幾天他也沒跟溫笛聯(lián)系，不知道她今天忙不忙。

    【我下午去書店，你要是不忙，我把你介紹給老板認識?！?/br>
    溫笛正準備這幾天抽空去看老板，【那一起吧?！?/br>
    兩人約在胡同口見。

    嚴賀禹比她先到幾分鐘，站在路邊等她。

    溫笛停好車熄火，抱上副駕駛的鮮花下車。

    她本來能早到一點，買花耽誤了點時間。

    “等久了吧？”

    “我剛到?！眹蕾R禹打開后備箱，他也給老板買了一束花。

    兩人買的都是向日葵。

    老板接到嚴賀禹電話，聽說兩人在書店門口，專程來拜年，他喜出望外。

    孩子們陪他熱鬧了幾天，但各有各的事情要忙，家里工人也放假，偌大的屋里只有他一個人，有人來說說話，總是值得喜悅的一件事。

    “你們倆這是商量好了？”

    他接過兩束鮮花。

    嚴賀禹笑說：“要是商量好了，不會買一樣的花。您將就著看?！?/br>
    老板：“年紀大了，就喜歡這個花。”

    他招呼溫笛進屋。

    他不曉得兩個年輕人現(xiàn)在什么狀況，嚴賀禹跟他說過七天之約，在他從云樹村回來的第二天，到他店里坐了坐，說以后淘書的次數(shù)可能會少。

    但還是會常來看看他。

    現(xiàn)在兩人又一同出現(xiàn)，應該關系緩和了吧。

    老板帶他們去書房，他家里沒有客廳，除了吃飯睡覺的地方，其余都被他改成書房放書。

    他把兩束花放在他常年看書的桌上，倚靠著一摞書。

    “你們倆隨便看，我去給你們煮咖啡?！?/br>
    他笑呵呵道，說去年底網(wǎng)購了一臺咖啡機。

    嚴賀禹猜測，咖啡機專程買了來招待他，他這兒只有他來的次數(shù)最多。

    老板只喝茶，怕他喝不慣。

    溫笛駐足在書架前，盯著最上面一排書看，她踮腳，想去抽其中一本。

    “我給你拿?！眹蕾R禹幾步過來。

    他問：“要哪本？”

    溫笛告訴他書名，說：“這個版本，我爺爺一直想看，他聽別人說翻譯的最好，找了好多年也沒找到?！?/br>
    嚴賀禹小心抽出那本書，時間久了沒打掃，落了一層浮塵。

    “等一下。”他找了條干毛巾，拿著書本到窗口，仔細清理干凈。

    溫笛走過來，“你經常來？”

    “也不是。休息的時候會來坐坐?！?/br>
    他把書給她。

    窗口光線好，溫笛站在那翻看。

    嚴賀禹擱下毛巾，洗過手回來，兩手插兜，站在她旁邊同她一起看。

    今天溫笛穿的是駝色大衣，嚴賀禹穿了黑藍色大衣，屋里沒有那么暖和，兩人的外套都沒脫。

    午后的斜陽安靜照在他們身上。

    旁邊是書桌，摞滿了舊書，還有兩束燦爛的向日葵。

    老板進來時，感覺眼前就是一幅油墨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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